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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那些叛军野蛮得很,当攻入嘉勇州时,不少富家女儿都被那些骑兵的匪人掳走,当成犒赏三军的供品了,甚至被糟践得人都疯了。
自己人老珠黄倒也没什么,可她的女儿正是年少芳华时,可不能让她落入这样的险境。
北镇王却不同意。
他表示梁州是自己的封地,哪有自己先于百姓逃亡的道理?
当年圣德先帝何等骁勇?率军在前,冒着被俘的风险也没有狼狈逃跑。
他作为圣德韩家子孙,断不能给自己的祖宗抹黑。
所以,今日韩临风带着落云回王府吃饭当口,便眼见着王妃与王爷又因为此事争执起来。
最后王爷懒得跟王妃说,径直问向儿子:“你的意思如何?”
韩临风放下筷子,恭谨答道:“现在说撤退还为时尚早,毕竟驸马爷的大军还未到。
儿子对赵将军有信心,不妨再等等。”
宗王妃一看世子不向着自己说话,便冷哼道:“你不心疼妹妹,也得心疼下你的媳妇,听说那凤尾村也遭了贼人袭击。
落云生得好看,又是个眼盲无助的,你就不担心她落入反贼的手里?”
落云虽然已经恢复了对光暗的感知,不过在视力没有完全恢复前,并未到处张扬。
听婆婆说她眼盲,她也微微一笑,柔声道:“我都听世子的,他既然说暂时无妨,我也懒得操心那些……”
宗王妃冷笑道:“是了,都知道你是贤惠的。
先前顶了骂名,帮着风儿运粮食却不跟我言语一声,依我看,不光是懒得操心,那嘴巴也懒!”
如今,苏落云以采买家私的名义帮韩临风运粮的事情,满梁州的军眷都知道了。
韩临风也对外宣称,是怕叛军劫粮,这才作此掩护。
但是落云先前对宗王妃只字未露。
就算宗王妃几次派人去申斥她,她也没有半句反驳,嘴巴严实得很。
以至于真相大白的时候,宗王妃因为先前派人去骂得太狠,便有些下不来台。
落云知道宗王妃又挑理了,便柔柔一笑:“世子运的到底是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这嘴巴最懒的就是他了!
害得我还以为真是给我采买的东西呢,白白空欢喜一场!
幸好母亲后来派人申斥了我,让我知道王府的简朴家风,也生出了悔意,寻思自己不该管世子要太多东西,正想着退呢。
不然这等了一场空,可得跟世子爷大闹一场!”
落云这话说得是浸满三两香油的圆滑,先是将自己摘干净了,又夸婆婆派人来骂的那几场没有白费,最后还表示自己跟婆婆都是被男人的嘴给骗了。
自从落云被韩临风说了一顿,不要拿自己当幕僚门客,事事冲在他前面后,苏落云从善如流,回回都把自己的夫君推出来堵滔天洪水,没有半点心慈手软。
今日团圆宴上,一看宗王妃又要找茬,落云赶紧祭夫保命,将蒙骗父母的罪责推到韩临风的头上。
而韩临风也坦然接受自家老婆甩来的大黑锅:“阿云说得没错,这等军机我自然不能先告诉她。
母亲要责怪,就怪我吧。”
宗王妃却不上当,冷哼了一声。
不过先前起的话头这夫妻俩的推来让去,给推散了,她也不好再提起来为难儿媳妇。
既然王爷不松口去惠城,她也懒得跟他们说话了,只殷勤地给自己的儿子韩逍夹菜。
韩逍的书院近日放了长假,所以他这些日子也回王府里住了。
对于兄长他们的话,韩逍不甚感兴趣,对于战乱逼近也毫无反应,只是觉得有些杞人忧天。
他爱好风雅,如今得空回来,却觉得府里多了个俗人嫂子,增添了几许俗气。
于是小公子一心要在自家府里张罗个诗画社,云集一下梁州的才子们,也显露一下他在惠城磨砺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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