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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步远的距离,他们之间隔着雨水,还隔着凌晨的夜。
很安全。
她站在伞下,布包,长裙,背后是光秃秃的梧桐树和老式洋房若隐若现的轮廓,雨模糊了画面,时间像转回了一个世纪。
一晚上,看着她听完了乐队所有的歌,知道在等人,却没想到等的是台上那个长头发、不像什么正经玩意儿的主唱。
眼看着那家伙迫不及待地冲出后台坐在他身边,挡住了她的脸。
等了这么久,可话却说了不过十分钟,看她要离开,张星野先一步出了门。
门口还有人,他走出几步站到了最远的窗下。
他起身的时候,手机关了机,吴健一个字也没说。
三杯不加冰Scotch,胃里烧得很热。
雨天很冷,她站着,十秒,二十秒,三十秒……
酒吧窗下的灯光正打在他脸上,他让她看得很清楚。
一分钟后,她还没动,张星野抬步走进雨里。
头发上只有一枚小卡子,发丝很随意地散在她脸颊两边,拢得脸越发小,昏暗的光线里,晶莹的白。
雨水打在他镜片上,她的模样很快模糊,张星野抬手去摘眼镜,这时,布伞轻轻遮过他头顶。
忽然没有了雨,张星野稍稍愣了一下,伞很小,她踮着脚尖,他低头,凑近,狭小的空间,空气立刻升温。
四目相对,她嘴角微微一弯,“是你。”
女孩儿的味道,搀着雨水湿润渗入他口鼻中,一切都回到竹楼上,像刚在床边分别。
唯一不同是她的裙子很大,没有腰身,裹得很严,他在喉中轻轻咽了一口,“一个人走?”
“嗯。”
“我叫车。”
“很近,走路就好。”
“那走。”
她看着他,很安静的几秒,转身。
他握了伞柄,感觉那冰凉的小手从掌心滑了出去。
他撑着伞,身体全部落在雨中,头低着,侧着,伞下挨着她。
转过街角,只剩下路灯,雨水织得密,很暗。
石砖地上皮鞋踩了水,声音莫名很大,越发衬得身边的女孩一点动静都没有。
张星野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让她的味道充斥到胸腔,才确定他不是喝多了见鬼。
忽然,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走过路灯,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
嗯?张星野挑了下眉,一定是错觉。
酒吧在老街,曾经的租界,周围很多民国时候建的老房子,文物级别不够,却也不能轻易拆迁,三层青砖楼,每个门里都被切成大小不等的几间,住着凌海这个风雨变迁的大码头最资深的见证者。
随着她走了两个街区,拐入一条小弄堂。
进了一个老旧的红漆门,声控等亮了,照着楼道里拥挤的助动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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