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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对待越阳楼时的友善态度不同,见白渡子这个样子,红衣少女反而是撇了撇嘴道:“哈……那你自去到处查看便是,我只答应替你护丹,为何又要来搅闹我的清净?”
“这便是我要来叫小师祖你知道的了。”
白渡子哈哈一笑,那颗长在“蜈龙”
身上的头颅动了动,用一种颇为玩味的语气道:“我那味主材乃是天上落下的谪仙,恰在十七年前随着那颗妖星降世。”
“这十七年间,我见他言行举止,虽一心追求道术,可除了一身武艺之外,却一无所得,本以为下一次天师道的罗天大醮前,不会再醒转过来的,但巧合的事实,倒是明显给了我一个意外,若非我另有渠道以辨别身份,这番险些是差点给他走脱。”
红衣少女依然冷淡:“那又与我何干?”
“自从将您以仪轨重新请出到这个世界的时刻起,我就一日未曾有敢于小觑于您,既然我话都说到这一步了,那小师祖你自然也就是没必要再装作听不懂了。”
他莞尔一笑。
这话说罢时,明明还是那副依旧保持着恭敬的样子,可身上给人的感觉,却偏偏是突兀的变化为陌生,仿佛是撕扯下身上的人皮,显露出本质性的异常。
此时此刻。
发生在白渡子身上的这种变化,某种程度上来说,红衣少女也是异常熟悉。
在记忆中“玄牝子”
的那个时代,楼观道一度大盛,因为每个从其中门人身上那种近乎如出一辙的深沉魔性,也经常被人冠以“楼观妖道”
之称,几乎同天下流窜,屡禁不绝的皇天教余孽的一众“奉天邪人”
并称。
伴随着七日祭龙之仪的推进,白渡子越来越接近死亡时,那孽龙的意识自然也是早就在他的躯体之中复苏,即便仅仅是一道分念,也隐隐透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疯狂魔性。
他之所以能保持着理智,不是因为强行“降伏”
,反而是因为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便早就已经开始了“斩我”
,平等无二的看待“孽龙”
和“白渡”
,将两者的魔性,糅杂为属于“我”
的一部分。
“北道门以道为刀,以刀为道,无论何等空玄之物,最终也仍是需要回到物性上来体现。”
白渡子似乎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说道,“蜈龙”
身下有无数肢足攒动。
“小师祖隐瞒谪仙一事不言,定是自有理由,我这个作为晚辈的,虽然不该问,也不敢问,但事情也总归要有个人给出个答案结果。”
红衣少女似乎看出了他的打算,轻轻呵气一声,不禁笑道:“所以,你这是看到我接下来起不到作用,而且可能平添变数了,就打算要动手,顺便欺师灭祖了吗?”
“不敢不敢。”
白渡子连忙摆头,然后垂下目光,恭敬的低声说道:“祭龙之仪在即,我只是想请小师祖忝为在下试刀之石,以印我道,请为我北道门再度复兴之牺牲!”
明明应该是世上再无耻至极的话语,可这话从白渡子嘴里说出来时,偏偏却是有一种异常真诚的感觉,仿佛这个人根本不会说假话一样,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真的不能再真了,全部都是发自他的内心肺腑之感!
像是见到了好笑的事情一样。
紧接着这话之后,红衣少女也自然是笑得更开心了,感觉到事情变得越发有趣起来。
按照纯粹的利益得失来讲,她理应是将手里的越阳楼交给白渡子没错,可按照内心的感性想法来讲,她却是偏偏不愿意让事情变得这么无趣。
红衣少女改变了原本的想法,一抹狡黠从眸子中闪过。
然而。
恰恰就在她即将做什么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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