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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茹道,“过年我还未添新首饰呢,想着找姐姐一道去挑一挑。”
董氏一听这话,就觉察出不对劲。
乔氏素来是最疼循循的,怎么到了年前还没给她添首饰?她心下生疑,便将这些问出来。
梅茹顺势叹气:“我娘亲被我哥哥气病了,顾不上其他的呢。”
“病了?”
董氏微微诧异。
梅茹点头,又道:“哥哥被爹爹痛打一顿,又吹了一夜的冷风,这两日才勉强清醒一些,等过完年,就准备送哥哥去我姨父那儿呢。”
闻听此言,董氏又是一惊。
梅茹姨父孟政任陕甘总兵,她是知道的,那儿可是个凶险之地,还有杀人不眨眼的胡人……她心思转了一转,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又通通咽了回去,只是道:“如今我身子乏,不能陪你一道去。”
“无妨,我们说说话就好。”
梅茹在董家待到快要用午饭的时候,才起身告辞。
董氏咳个不停,根本吹不得风,只能让和穗送她。
待坐到车里,梅茹才趁机问和穗:“你们府里的人对瑶姐姐如何?”
一提这话,和穗就开始抹泪了:“三姑娘,你也大约猜到了,我家姑娘回来之后处处得看那几个的脸色,给的炭火根本不够,我家姑娘身子本就不大好,一下子便着凉了。
这一病又得请大夫、熬药……七七八八下来,我家姑娘再也不敢开口要什么,只说随便对付一二就好。”
梅茹冷冷蹙眉,心生不悦,偏偏这是董府的事,她哪儿能管?只是吩咐静琴拿了不少银子给和穗,又叮嘱道:“若是还有什么缺的,你就来府里知会我,就是莫让你家姑娘知道。”
和穗千恩万谢,等梅府马车不见了,这才抹干净泪回去。
梅湘一直等在房里呢,他背上出了血,重新上了药,这会儿只能趴在床上,抻着脖子问身边的丫鬟循循回来没。
问了不知多少遍,梅茹终于回来了。
梅茹将董氏那儿的情形略略一说,梅湘脸色变了好几变,末了,红着眼道:“我是再也没脸见她了……”
……
日子过的飞快,转眼就过年了。
这一次过年,梅茹难得不高兴,娘亲病着,哥哥也病着,董氏那儿也不大好,而且,过完年就要送哥哥去陕西,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她又哪儿高兴的起来?一桩桩事压在她心头,梅茹只觉得烦闷。
正月十五花灯节,梅茹原本最爱出去凑热闹的,这会儿也懒洋洋的窝在房里,不愿意出门。
还是孟蕴兰过来,央她道:“循循,一起去嘛。”
梅府和孟府是表亲,往年都是一起去赏花灯的,孟蕴兰又和梅茹最好,如果梅茹不去,她就少了许多乐子。
被孟蕴兰摇得脑袋疼,缠的没办法,梅茹才勉强答应下来。
今日孟安也在。
见到这位木讷表哥,梅茹就想笑。
果然,孟安见着梅茹,又开始了:“茹表妹,姨母身子可好些了?”
梅茹点头道:“好多了,谢表哥关心。”
孟安想了想,又问:“老太太身子可好?”
梅茹突然就不愿答了,只想逗逗这位表哥。
这会儿她望着孟安,故作不知的问道:“安表哥,你今日不是去给老祖宗请过安了么?怎么还问?”
孟安一滞,白净的脸蓦地红了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硬着头皮接着问道:“蒨表妹可好些了?”
梅茹这回实在没忍住,扑哧笑出了声,她抬手遥遥一指,道:“待会儿二姐姐来了,表哥自己问问呗。”
孟安不说话了,他讪讪看了梅茹一眼,梅茹已经撇开脸,兀自笑的开怀。
就见她立在晕暖的灯下,一笑起来,顾盼神飞,眼波流转,不知添了多少分明媚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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