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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着电视柜上的一张裱了相框的照片,却一直没有时间挂在我的卧室里。
那是大概六七岁的时候,我和程勋逸一起去动物园玩的照片,我们骑在骆驼身上。
那时我很胆小,尽管程勋逸开朗地笑着向下面的人作出胜利的手势,但是我却紧紧搂住他还有些纤细的腰,紧紧闭着眼睛,担心被骆驼摔下来。
拍完照片,程勋逸安慰我不要怕,为了证明,还拍了拍骆驼的脑袋,踢了踢骆驼的肚子,结果驯养员没注意,骆驼生气了,真的把我们摔了下来。
摔下来后,我又是用袖子擦眼泪不停地哭,隔几秒钟又用手指指着程勋逸不解而又委屈的表情,尽管后来我们都被家长训了一顿,但还是很快乐。
我思索着要不要把照片拿走,在手指触到照片一角的时候,突然心中闪过一种微妙的想法——给程勋逸留一个回忆。
我放下手,屏气凝神静静看着欢笑的程勋逸和过度惊吓的我。
那时我慌张的样子就被摄像机定格了,我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轻轻摇了摇头,本想感叹些什么,但如果现在不去机场就晚了。
我拿着两只包,给父亲打了个电话,开门准备去机场。
我在楼下打了一辆出租车,开着蓝色出租车的师傅是个年轻的少年,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见我来,他友善地将我的包拿过放在车的后座上,招呼我上车。
“去机场?”
他瞥了我一眼,也不等我说去哪儿,就做出了判断。
我一怔,没说话。
“你大包小包的,不是去火车站就是飞机场,飞到哪儿去?”
“罗马。”
我低声回答他,声音中充满倦意。
从小我就犯上了一种奇怪的病,或许是家族遗传——只要晒太阳的时间超过二十多分钟,头就会晕。
刚刚我不小心在阳台上多坐了一会儿,已经听到了两次大钟敲响,的确有点儿过头了,我的父亲和爷爷也不能晒太长时间太阳。
年轻司机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继而紧握方向盘说:“罗马?你是去旅游还是留学?如果是旅游的话,一定要去斗兽场啊……”
“我是去留学……”
“是哪一所大学?”
“音乐学院。”
“罗马音乐学院么……那所学校……我妹妹也在那里上。”
“真的?”
我甩了甩头,稍微有了一点儿精神。
“也是刚开学啊,为什么开学过后你才去啊?还好没到期限,不然……”
“不然我就完了?”
我鄙视着看着左边的乌鸦嘴老兄,用手托着下巴,翻看着《基督山伯爵(上)》
少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断定他是一个够格的自来熟,平常我打车师傅一般都是问一句“你去哪儿”
就专心致志地开车,而这个少年却是滔滔不绝……
我实在不想听少年断断续续在小声说什么,于是拿出MP4听了起来,少年看了我一眼,关掉了车里的音乐,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黑色玫瑰……袁果的吧?”
我推了他一把:“不说话会死?”
“好我不说了……”
少年撇了撇嘴,而很快出租车就到了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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