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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消息也是叔爷爷带来的,在一周多后。
他才刚进来,阮婉就觉得他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既有些气鼓鼓,又有些愧疚。
她心中当时就是一个咯噔,因为能让叔爷爷带着表情上门的事,八成与外婆的腿有关。
果不其然,叔爷爷坐下后,先是愧疚地看了眼她们俩,然后一五一十地说了起来。
原来那位老中医因为医术高明,排队向他求医的是人数不胜数。
原本叔爷爷是排不上队的,结果也是巧合,排队等医的人中有一个人因为意外去世了,叔爷爷的朋友“见缝插针”
,付出了些代价把外婆的号给挂那里了。
原本这是没什么问题的,没成想也还有别的人等着就医,一听闻这个机会就如同嗅到了腥味的鲨鱼。
结果不言而喻——听说抢这号的人有一点小来头,而叔爷爷的朋友就一商人,虽说手里也有点关系网,但显然不能与对方硬抗。
于是外婆的看病名额,就这样被抢走了。
叔爷爷听了之后是又着急又上火,但朋友本身帮忙颇多,跟他说的时候已经是满心愧疚,他显然不能拿对方撒气。
而他奋斗半生,认识的人几乎都在国外,国内真的是一抹黑,想运作也一时想不到什么法子。
思来想去,也只能先找阮婉她们把这事情说清楚。
眼看着自家侄孙女的眼神从希望到失望,他心中也是颇不好受。
倒是外婆本身颇为淡定,她伸出手拍了拍阮婉的头,又给嘴边起了个大火气包的叔爷爷倒了杯茶,语气淡淡地说道:“出尔反尔,这种没什么医德的医生,不去看也罢。”
“也不能这么说。”
叔爷爷端起茶,发现居然是菊|花泡的,一朵朵晒干的菊|花在水的浸泡下重新展露出了美丽的姿态。
这玩意夏季喝来清凉败火,对他的上火也是颇有作用的。
他喝了口,发现这茶里居然还有淡淡的甜味,大约是泡的时候加了一定点冰|糖。
一杯水下去,他心头的火山也宛若下了一场雪,倒是舒畅了不少。
他解释说,“我打听过的,那位老中医本身也不喜欢这种事,所以自己只管看病,这些事都是交给儿孙们运作的。”
“那就是没缘分。”
外婆又往他杯子里注入了一杯水,“强求也没多大意思。”
叔爷爷乐了:“你这弄得跟我看病似的!”
站在一旁的阮婉虽说没说话,心中却是暗自发愁。
她比谁都清楚,外婆的腿真的是宜早不宜迟,每拖一点时间就又少了几分治愈的概率。
如若从现在开始排队,也不知道明年能不能排上,就算排上了,也不能保证不会被其他人挤掉。
而且都说“术业有专攻”
,这位老中医治疗外婆这病是极有一手的,就算找到其他医生,也未必会更高明。
同时,阮婉觉得外婆的这种淡定,很大程度上是为了安慰她。
之后,外婆看在叔爷爷劳苦功高的份上,决定留他吃顿饭。
叔爷爷十分看森地去镇上的周记买自己最喜欢吃的卤菜,阮婉思忖再三,最终还是拿起了电话。
按下第一个数字键时,她的手指有些颤抖,但紧接着,就变得无比镇定。
“嘟……嘟……”
如此的声音响了几次后,电话那头接通了。
阮婉深吸了口气,这种“不知道接起电话的人究竟会是谁”
的不确定感让她略有些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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