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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很快到来,十月的天空亮着繁星。
她仔细打扮,穿上一条艳丽的红裙子,特地请她妈妈帮她把头发盘上去,做成一个成熟的发型。
在去秦漠家前,她整整吃了两斤冬枣来平复心情,差点就去注射镇定剂。
她想让自己别那么紧张,但无法不紧张。
程嘉木挽着她的手走进秦家大门,她不断问他:“你看我的眼影用得合适吗?”
“这个口红是不是太浓了?”
“项链和裙子会不会不太配啊?”
“哎呀,鞋,我得回去换一双颜色浅点儿的鞋。”
程嘉木被她烦得没辙,忍不住对她撂狠话:“你再怎么打扮得成熟,还是个小丫头片子,你以为你这样秦漠就会对你刮目相看?”
她无言以对,半晌开口说:“我没有想让他对我刮目相看,我只想和他跳一支舞,我准备了这么久,还排练了这么久。”
程嘉木目不转睛看了她好一会儿,叹气道:“蛋挞,从前你可不是这样,从前你多高傲,就像个货真价实的公主,拿出点你从前的气势来啊。”
他们走进大厅,舞会已经开始,空气中有各种好闻的味道,被柔软的乐声笼罩。
她在人群中寻找秦漠的身影,一下子就找到。
他懒洋洋地靠在窗边,正和面前的一位美女聊天。
成熟的,她不认识的美女。
她淹没在人群中靠近他们一点,听见几个生僻词汇从美女嘴里说出,生态建筑啊新城市主义什么的,她一个都搞不懂,只好沿着原路退回去,默默坐在角落。
她看着地上发呆,音乐换了又换,感觉已经发了很久的呆。
一双皮鞋突然出现在视线底,熟悉得让她瞬间就把心肝脾肺脏一起提到嗓子眼儿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不冷吗?”
周围吵得厉害,她却只听到他的声音,她抬起头来,假装很自然地回答他:“不冷啊。”
秦漠手里拿着一个披肩,微微皱眉:“真的不冷?”
她有点茫然:“真的不冷啊。”
虽然已经是秋天,但夏意还没有完全褪去,她觉得自己穿着这个吊带的红裙子刚刚好,一点都不冷。
秦漠却没理她,干脆地把披肩搭到她肩上,捂严实:“小孩子知道什么,这样的天气你穿这么点儿不冷才怪了。”
她最恨他说她是小孩子,正要开口反驳,却看到程嘉木走到近前,她在心里暗暗着急自己的这位竹马真是个电灯泡,秦漠已经一把拉起她来,对着程嘉木一笑:“把你女朋友先借给我玩儿一会儿。”
程嘉木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他拖进舞池当中。
她感到自己的腰肢被他握住,他身上有酒精的味道。
她大胆地抱住他,想这是个渴望了多久的拥抱。
他在她的拥抱下顿了十秒钟,慢条斯理地纠正她的动作:“洛洛,跳舞可不是这样,你这样抱着我,我没法动了。”
她准备的曲子并没有派上用场。
秦漠教会她跳他的曲子,教了三遍就学会,第四遍跳时,她没有走错一个舞步。
那个夜晚丝竹乱耳,她却只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们从舞池中退出来,他揉揉她的头发,摸啊摸啊又摸出一根棒棒糖,剥开来递到她手中,他夸奖她:“跳得不错。”
她想,他没有从她的拥抱里看出迹象,他知道她很紧张,却以为那不过是初学跳舞的紧张,他仍然只当她是永不会和他发生故事的小姑娘,对她照顾周到。
她以为自己想要的那么少,那么微不足道,经过这个夜晚,却深刻的发现她原来并不只想要一个拥抱。
十一月,她每天晚上多熬半个小时的夜,织了两个月织出来一条围巾,作为圣诞礼物送给他。
他拿着围巾仔细端详,含笑问她:“自己织的?”
她摇头:“商店里买的,本来是五十五块钱一条的,打七折下来三十八块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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