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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肚皮心里也虚,又说:“要……要是情况不好,咱……咱就把船划走……就……就当今日啥事也没发生过……”
玉骨儿说:“那……那不把田七、田八坑了么?”
王大肚皮的大嘴挺无耻地咧了咧:“不……不算坑哩!
他们……他们都会游水的……”
就说到这里,楼船上已得手了,不知是田七还是田八将一个用床单裹着的包袱用绳吊着放了下来。
王大肚皮接下后,抱到船舱的灯下一看,都是些女人的丝绸衣服,便很生气,对玉骨儿直骂:“蠢货,蠢货!
老子叫他们找钱,找银子,他们尽给老子弄些花衣服!”
把花衣服往玉骨儿面前一推:“都算你的了。”
玉骨儿嘴一噘:“你想害我呀?十八姐认出这些衣服,不把我活撕了?!”
王大肚皮像似没听到玉骨儿的话,嘴里还在嘀咕:“得找钱,这两蠢货得找钱呀!”
正念叨着钱,一个装钱的樟木箱子下来了,是田七、田八两人合伙用绳放下来的。
王大肚皮乐了,拉着玉骨儿到船头去接,玉骨儿不敢。
王大肚皮只好一人去接,接下后,小船轰然摇晃了一下,惊得玉骨儿差点儿没叫出来。
这夜实是惊心动魄。
玉骨儿再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日夜里和王大肚皮一伙搅在一起,公然搬走十八姐的钱箱。
她想过烧十八姐的大楼船,想过让许许多多男人日死十八姐,就是没想过用这种手段黑十八姐,更没想到还会那么顺利,樟木箱子里竟装着十八姐差不多一生的积蓄。
这或许就是命了。
十八姐命中注定了要败在这一夜。
可也真是做贼心虚,当时怕得不行,大冷的天,汗竟流个不断,连头上盘着的辫子都湿了。
玉骨儿两眼死盯着岸上看,心里已想着随时逃走。
王大肚皮也想着逃走,把死沉的樟木箱子移进船舱里,就及时调转了船头。
也在这时,小船接连晃动了两下,楼船上的田七、田八下来了。
田七、田八下来后,一起奋力划船,转眼间就将船划过了河湾。
河湾外的一片枯芦苇丛中泊着十八姐的六条小花船。
船上有灯光透出来。
玉骨儿的船划过时,还有护船的船丁伸头看。
玉骨儿心里已平静下来,怕那六条小花船上的人看出名堂,就对王大肚皮说:“带没带响物?若带了,就放两下。”
王大肚皮只带了刀子,田七、田八带了一杆鸟枪。
王大肚皮说了声放,田八就放了。
是冲着灯光闪动的芦苇丛放的,只两枪就把芦苇丛中的灯光全打灭了。
这当儿,河湾里的楼船明明亮亮地烧了起来,是从船尾底舱烧起来的。
田七、田八这夜没欺骗玉骨儿,活干得很是地道。
完事后在底舱的花床上浇了一大桶灯油,让楼船烧的很热烈,红红的火光映照得桥头镇无比辉煌。
正是火把章三爷从楼船里烧出来的。
侉子们并没扒章三爷的皮,只把章三爷扭着,去了白家掌柜房。
而十八姐发现偌大的樟木箱子不见踪影时,大半个楼船早已被烧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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