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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看在当年曹团的份上,允咱这班穷弟兄喘口气吧。”
曹二顺一听这话就火了:“什么?求他?让我求他?求他肖太平?我……我不是要求他,却是要和他拼了!
他狗日的凭啥降饷?凭啥?打从同治七年有这煤窑起就是五升的窑饷,他想黑咱一升?办不到!”
曹复成问:“二哥,你……你想咋办?”
曹二顺也不知该咋办,只昂着脖子说:“反……反正降饷就是不行!”
曹复成试探着说:“他……他或许不降你的。”
曹二顺说:“一样的窑工就得一样看待,他降了谁的也不行!
这不公道!
他肖太平这么做连上帝都不会答应。
上帝让我们用诚实的劳动换取每日的饭食,没让我们累死累活再被他苛扣!”
曹复成说:“是哩,肖太平的心现在是黑透了,上帝都会赞同咱和他拼一场的。”
曹二顺想了想,对曹复成说:“咱马上在坡上串串,看看大家伙都是啥意思。
若是大家伙都不怕事,咱就一起到肖家掌柜房找肖太平去论个理,论赢则罢,论不赢,咱……咱也闹一回歇窑!
你看行么?”
曹复成问:“二哥,这回,你……你敢出个头么?”
曹二顺胸脯一拍:“咋不敢?!
这回是他肖太平黑咱,咱在理哩!”
曹复成高兴了:“那好,咱今日就去桥头镇——我知道的,一听说降饷,许多弟兄都骂起来了,个个气得直咬牙,现在就缺个敢出头去和肖太平办交涉的人。
你既敢出头为弟兄们做主,弟兄们就全跟你走了。
这交涉能办成最好,真要办不成,你二哥说声歇窑,咱……咱就歇他娘的!”
说毕,曹复成满坡串连人去了。
这番对话,让房里的大妮全听到了。
大妮有些怕。
待曹复成一走,马上过来打着手势劝曹二顺,要曹二顺快快吃了饭去煤码头上工去,别跟着曹复成一帮人胡闹。
大妮认为,肖太平终究是曹二顺的妹夫,不论怎么降别人的饷,也不会降曹二顺的饷。
因此还是不闹的好,更不要出这个头。
曹二顺很不高兴,一把把大妮推出好远,闷声闷气地说:“……旺他娘,你懂个屁!
若是只为了自己,老子早到肖太平手下当工头挣大钱了。
别说一天五升高粱,就是五斗高粱也挣得到!
老子正因为有志气,不愿沾他肖太平的光才白日去看炭场,夜里去下窑,凭诚实的劳动挣每日的饭食!”
大妮苦着脸,指着房里病着的冬旺,又打着手势说:孩子病成这样,你得赶快到詹姆斯牧师那里去讨药,还闹个啥?闹得肖太平翻了脸,你连四升高粱也挣不上。
曹二顺也记起了病中的儿子,便说:“冬旺的事我想着哩,到桥头镇办交涉时,我就顺便到詹牧师那里去一下。”
大妮见劝不下曹二顺,先是眼泪汪汪,后就哭了起来。
曹二顺这才好言好语地对大妮说:“……旺他娘,你别害怕,我还是那句老话,这世上饿不死肯出力的人!
肖太平这么欺人,上帝都不会答应哩。
上帝崇尚公义,我们就要讲公义,不能只想着自己,不顾公义……”
为了公义,当天下晚,曹二顺带着侉子坡上近七十号弟兄拥到了桥头镇肖家窑掌柜房去见肖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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