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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说,她也害不了咱,哪一天她真要疑到咱头上,咱就先下手把她灭了!
这样,不就一了百了了么?”
玉骨儿说:“要不,你现在就和田家弟兄把她灭了,免得我担惊受怕的。”
王大肚皮连连摇头:“胡闹,胡闹哩!
人家现在又没疑到咱头上,咱下这份毒手干啥?不说做得太绝,天理难容,也……也自找麻烦哩!”
玉骨儿想想也是,便再没和王大肚皮提起过这个话头,嗣后,只得于小心提防中,和十八姐进行着貌似神离的合作。
随着楼船的修复,白家新窑的开张,和一批批新侉子的到来,大小花船上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好,每夜都有大把大把的工票、银票和现钱收进来。
就是按一成半分利,玉骨儿每月也能分到近二十两银子。
对十八姐的疑虑,这才在生意的火爆中一点点忘却了,走的念头也随之消失了——不但是消失,玉骨儿这时还为曾有过走的念头感到好笑呢。
她走啥?她才不走哩!
走遍世界,只怕也难找到比桥头镇更好的地方了。
桥头镇的男人挖地下的煤,她和她的姑娘们就挖男人的钱袋。
只要地下的煤挖不完,男人的钱袋就挖不尽。
到同治十年夏天,十八姐的小花船已增加到了十二条,另一条新楼船又订下了,桥头镇的花窑业在十八姐近乎疯狂的努力下,进入了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已走在人生末路上的十八姐,在罹难前的最后一段日子里,又一次把自己的事业推向了巅峰,让桥头镇的男人们不能不对她刮目相看。
肖太平后来和玉骨儿说过:“……这么多年了,咱桥头镇能算上人物的还真不多,十八姐得算一个。
这个女人不一般,是条砸不死的花蛇,你看看她要死了,她偏又活了过来,且活得更精壮。
若是个男人,必是弄窑的好手,没准老子还得和她拼一场哩!”
玉骨儿知道,肖太平这么说,是因着对十八姐印象深刻。
肖太平当年在她的小花船上就发过誓,要在出人头地之后日遍三孔桥下的所有花船。
如今真的成了事,肖太平就来实践自己的誓言了。
玉骨儿记得,好像就是楼船修复后她到十八姐的楼船上做管事没多久,肖太平在一个秋天的夜晚昂昂然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弟兄。
十八姐最识时务,再没把肖太平看作当年的窑花子,一口一个“爷”
的叫着,把肖太平迎上了楼船,肉麻奉承的话说了一箩筐。
肖太平不理不睬,明摆着要找碴子,难为十八姐。
看到玉骨儿时,肖太平愣了一下,问:“你咋也混到楼船上来了?”
玉骨儿笑道:“咋着,这楼船我就不能来么?我就配在小花船上点线香么?!”
十八姐也带着一脸讨好的笑,对肖太平说:“肖大爷,如今玉骨儿是我管事的二妈妈呢!”
肖太平实是轻狂得可以,只因为她做了十八姐的管事,就把她也当作了十八姐来作践,竟当着那么多姑娘的面,指着她的额头对十八姐说:“你这管事的二妈妈不错,我日过她的腚!
日得她见我就躲哩!”
十八姐也坏,明知肖太平是在作践人,却笑着把她往肖太平怀里推:“今日躲不了了,肖大爷你再可心日吧!”
肖太平却摇起了头。
十八姐把楼船上的俏姑娘都找来,让肖太平挑。
肖太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就不说话。
最终,让手下的两个保镖弟兄一人挑了一个,自己却走到十八姐面前,手往十八姐肩上一搭,坏笑着说:“大爷今日就点你了!”
十八姐愣了,正经对肖太平说:“我……我早就不……不接客了……”
肖太平心里憋着当年的一口毒气,非要日十八姐不可,嘴里还冷笑:“是怕我肖某付不起钱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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