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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星期四。
雨夜追逐距今不过一个礼拜,苏真却有恍如隔世之感。
他走过了那扇门,身后的牌匾却不是“老匠所”
,而是“安康社区诊所”
,他站在落满梧桐叶的水泥公路上,扎着马尾的少女朝他招手,雪纺的长裙在风中飘若云朵。
这一刻世界宁静,阳光耀眼。
唯有他知道,他脚下同时踩着老匠所的土地,可怕的诅咒已经缠身,不死不休。
父亲拎着塑料袋从诊所里出来,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邵晓晓仍有些拘谨。
“爸,我腿好差不多了,不用你送了,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吧。”
苏真接过了父亲手里的药。
“不用我送你怎么回去?”
父亲惊讶。
“我坐同学的车回去。”
苏真说:“你那辆有点颠。”
苏真家里有一辆车,五年前买的,花了十万,当时父亲发了笔小财,家里讨论是购置房产还是买车,父亲力排众议,说房子多了有啥用,也住不过来,不如买辆好点的车,出行方便,在镇上也有面子。
如今房价水涨船高,父亲的爱车则越来越不值钱,连房子的零头都不够,只剩父亲还在爱惜它。
今天听到苏真的嫌弃,本来没想说什么的父亲心头一刺,道:“我这车再破也不至于和自行车比吧?这车减震很好的,在石头路上开也没震感,你腿刚好,还是坐车回去吧。”
“不要。”
苏真坚定地说:“我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快闷死了,你这车比病房还闷,自行车多好,敞篷。”
父亲当然清楚,这根本不是车的问题。
苏真询问了母亲的病情,母亲近日病情稳定,气色颇好,也吃得下东西了,父亲说她肯定会好起来的,苏真沉默了一会儿,说,他也这么相信。
然后,父亲扶着他的小轿车,目送着儿子和推着自行车的漂亮小姑娘远去。
“这样,是不是不礼貌啊?”
邵晓晓有些不太好意思。
“没关系的,我本来就要做康复训练。”
苏真拄着腋杖,笑了笑。
“苏真同学好乐观哦。”
邵晓晓也笑。
“那些人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苏真问。
“麻烦?嗯……”
邵晓晓从苏真手中接过装药的塑料袋,挂在车把上,随后笑了笑,说:“的确有些麻烦。”
“怎么了?”
苏真紧张。
“那个童巧玉太殷勤啦,又是给我送早餐,又是给我买饮料,同学们还以为我和她有什么呢,我让她别送了,她倒是很听话,真没来了,我还以为她消停了,结果那天放学,她拉着冉小红在车库等我,她看见我到了,反手给冉小红甩了两个巴掌,小红立刻跪在地上磕头,不停说晓晓姐我错了,当时还有其他同学在呢,都吓坏了。”
邵晓晓用轻松的语气说这件事,眉头却皱着。
“这不是败坏邵同学名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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