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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如了赶车的正是大哈。
那一辆载着金子跑不快,这一辆也在相距不远的情况下,以同样的速度齐头并进着。
如了一手抵着唐逸,一边高声呼喊那大哈道:“大哈,你勒勒马,我得去照应玄女娘娘了,这两个小的回头杀了即可。”
大哈听了命令随即勒马,如了本在箱子的后侧,此时因着马车行驶中的惯速而往前扑,那抵着唐逸脖子的刀便有片刻的松动。
韩覃恰就在此时抽出腰间那纳鞋底的锥子,一跃而起刺到了如了一只眼睛里头。
如了眼中受了一锥,血顿时便涌了出来,张牙舞爪拿匕首来刺韩覃。
她一只眼睛瞄不准,再韩覃人小身轻,在马车中小小的空间里腾躲着,两人持斗了片刻,韩覃回头吼唐逸道:“躲着做什么?快跳下车去!”
唐逸一个从小到大出了学堂便是家的孩子,又自来乖巧听话不爱打架,这时候壮起胆子也来伸手帮韩覃。
在如了转身要刺韩覃再瞄准时机,一锥子又向如了另一只眼睛刺去。
这一锥子下去,如了就成个全瞎了。
伸着把匕首血眼淋淋在马车中乱冲乱刺,高声喊道:“大哈,快来替我杀了韩覃。”
大哈猛然勒车拐入一条胡同中,随即勒停马车,抽出腰上两尺长的杀猪刀,随即便挑开了帘子。
韩覃把瞎了的如了推到前面,一边狠命把唐逸往车窗外推着。
她与唐逸皆还是小孩子,骨小肩细,马车的窗子虽小,但爬出爬进却很容易。
唐逸见一个高壮,满脸横肉,看似有些傻气的汉子先抱如了下了车,随即又转身走了过来。
一想到自己再小也是个男子,反手拎住韩覃道:“不,你先爬出去,咱们一起跑。”
韩覃眼见得大哈一步步靠近,狠命一把将唐逸的头推出窗子,接着喊道:“阿难,柳琛不是你爹杀的,虽然你爹掐了她,却未掐死,她到渡慈庵的时候还是活着的。”
她叫大哈扯住了头发,见唐逸怔怔盯着自己,一边背手拿锥子乱戳着大哈的手,一边吼道:“她是吃了我喂的药才死的,我不值得你怜悯,快跑!”
唐逸翻出了窗子,站在马车旁定定看着大哈把韩覃一步步往后拖着。
她手中的锥子还一直往大哈手上刺着,而那大哈就拖着她挽成姑子髻的头发。
她刚才说,柳琛是吃了她喂的药才死的。
唐逸将这句话在脑子里回了两遍,才明白过来。
从一开始韩覃到府,唐逸便知道她绝非善类。
但若柳琛是她杀的,而最后她又到唐府来闹,害他父亲死,害他挨打,那她与魔鬼一样的如了又有何异?
唐逸转身往胡同口走了两步,边走边在心里说服着自己:那有些呆气的男子太猛,他一个孩子是打不过的,一个人是送死,两个人同样也是送死。
熊贯恰在此时拐进胡同,一把单刀远远飞出去,直剁在大哈的背上,穿胸而过。
正当熊贯喘了口气要去抱韩覃的时候,墙上一条长鞭如游蛇一卷,拦腰将韩覃卷起。
在刺耳的尖叫声中,韩覃叫那长鞭卷到了半空中,熊贯随长鞭望过去,便见一个戴着银色面具身姿纤佻的女子,远远站在房梁顶的瓦脊上。
“好家伙,这他妈是白莲教的九天玄女啊!”
熊贯仰着脖子叫道:“这玩意儿什么时候竟窜到京城来了?”
流行于川蜀一带的白莲教,这些年渐渐在大历全国流行开来,其信众约有几十万人众。
原来这白莲教与别的教派一样,也不过是念念经烧烧香,拜拜佛祖日行一善,劝人向善的普通教派。
可这几年随着它在川蜀一带声势壮大,那教首之尊的无声老母,便生了要以教代政,取京师而占皇城的贪婪与野心。
信仰之所以能存在,能被施政者,当权者们允许,是因为它们的教义中,大多都是宣传为人向善,顺应统治,在某种程度上,能够加强朝廷对于百姓的统治。
在这种情况下,皇帝亦会带头信奉,朝廷亦会支持教派,给银子,给山头,让他们造宫造殿,布教施法,劝民向善。
但白莲教非但不劝百姓向善,反而因教众之巨而妄图取代皇权,这就不能为皇帝,为朝廷所容。
所以朝中一旦有官员牵扯到白莲教,皆是以谋反论处,是诛九族的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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