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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里舒坦,好像不是狗在吃是自己在吃,烤地瓜又面又香!
“白撺掇!
我才不上当呢!”
徐德龙此时头脑非常清醒,说出龙叫唤来他也不会重返赌场。
他回到筐铺刚攒柜——闭店后查点一天的营业额,也称点攒——丁淑慧手里拿着一叠钞票,说:“今天卖得不错,德龙。”
“好,好。”
他跟女人一起高兴。
徐秀云拿起一把条子,接着一个筐底儿编下去。
“秀云你刚做完小月子(流产),身体没复原,不能干这累活儿。”
丁淑慧抢下榆树条子道,“歇着去,去!”
“淑慧姐。”
徐秀云刚强地说,“没事儿,我干得动。”
“干动什么?瞧你一脸虚汗。
你不知心疼你自己,我们可心疼你啊!”
丁淑慧限制她劳动,“歇着,以后再编筐。”
“我不干行了吧。”
徐秀云放下筐底儿,说,“淑慧姐,头晌儿(上午)我在街上认错了人,那人忒像三嫂。”
“是吗?”
丁淑慧接着徐秀云才开头的筐底儿编下去,说,“连相(相像)人多啦。”
“我追出半条街,到跟前一看,嗬,认差了人。”
徐秀云递树条子给她,说,“我一连梦到她几回。”
“可不是咋地,挺想他们的。”
丁淑慧低头编筐,说,“三嫂的身体像张纸似的,街上走风大还不得飘起来,打老远就能看见,你呀,是寻思她寻思的。”
两个女人有说有笑,唠得热火朝天。
徐德龙倒像个局外人,不声不响地进屋,朝炕头上一仄歪(斜躺)。
“头剃了吗,德龙?”
丁淑慧因为没抬头,看见他刮过的脸,就不会这样问。
徐德龙摘掉帽子,露出光光的头茬儿。
“淑慧姐,你看德龙。”
徐秀云觉得他滑稽可笑,“瞧,德龙耍嘛!”
丁淑慧瞅徐德龙噗嗤笑出声来,受熏染徐秀云也笑起来。
“你俩笑啥?”
“有你在家晚上甭点灯,光落省油啦。”
丁淑慧玩笑道,“锃亮,锃亮的。”
“光头还是大哥剃得好,手法也好。”
徐德龙摸着自己的头说,在徐家大院的日子里,年幼的四弟头发都是由长兄来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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