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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首小厮又见王婆来了颇不耐烦,都说不知道。
王婆便站到对过人家的墙脚下,等西门庆。
只见西门庆新近开的绸缎铺的傅伙计正在开铺门。
王婆忙上前道万福,打听西门庆在哪。
那傅伙计是个好说话的人:“你老人家问着了,别的人还真不知他去哪。
大官人寿诞,前几日连着在家请客。
昨晚又被众朋友拉着去院子里了,一夜没回来。
你去那看看。”
王婆道了谢,便往妓院丽春院走去。
她知道,西门庆常与一帮结拜兄弟上那儿去喝酒寻欢。
拐过东街口,只见西门庆骑着马迎面走来,马后跟着两个小厮。
看那模样,醉眼朦胧,前合后仰,准是宿酒未醒。
王婆高声叫道:“大官人,少吃儿怎的?”
向前一把手把马嚼环扯住。
西门庆定了定神:“王干娘,是你?六姐在寻我了?”
王婆朝前向着俯下身来的西门庆耳畔低言。
“小厮来家对我说了。”
西门庆笑着道,“我知道六姐恼我哩。
好,我如今就随你去。”
金莲此时已心灰意懒地上了楼进了房,忽听到王婆的声音:“大娘子恭喜,我老身把大官人给你请来了。”
金莲一听,如同天上掉下个宝贝来,赶忙下楼迎接。
西门庆已下了马,摇着扇儿进了门,见了金莲,行礼唱诺。
金莲还了万福。
王婆告辞离去。
“大官人,”
金莲说道,“贵人稀见面,怎的把奴丢了?一向不来傍个影儿!
家中有新娘子陪伴,这也难怪,如胶似漆,哪里想起奴家来!”
“你休听别人胡说!”
西门庆道,“哪讨什么新娘子来。
都只因小女出嫁,忙了几日,不曾得闲工夫来看你。”
“真的?”
金莲说道,“你真会哄人哩!
你敢发誓?”
“我若负了你,生碗来大的疔疮,害三五年黄病,扁担大蛆口袋。”
西门庆真发誓了。
“哼!”
金莲一步也不让,“扁担大蛆口袋管你什么事?”
说着,右手冷不防把他头上一顶新缨子瓦楞帽儿撮下来丢在桌上,左手将他头上的簪儿拔下,仔细观看,不是自己送给他的那支,上面钑着两溜字儿:“金勒马嘶芳草地,玉楼人醉杏花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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