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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
阮柠蓦然听到这个词,扭回头一下打断他的话。
大叔自嘲一般耸了两下肩膀,说:“对啊,老政治家们退场,那些新的小的当然要建些属于自己的东西。”
车子靠边停下,到了阮柠所要搬的目的地。
司机似乎心里抱怨挺多,只听他依旧跟客人科普到,“喏,就你这儿,也要拆的,到时候全是跟那条路上那些一样的娱乐会所,哪还有人住的地方哟。”
阮柠掏钱的时候抬眼看了下四周,这里的确是隐藏在城市中心的旧区,怪不得价格没有抬得那么夸张,原来还因为要拆迁,房东贪心想捞最后几笔便宜钱,顺道瞒了他们这种租客。
打开手机支付了路费,阮柠抱着一包东西开始去找房子。
也就一个普通小区,东南西北四周围了一圈,中间落了个大院子,阮柠进去的时候还有不少老人在小凉亭里打桌牌,颇有一副养老休闲之意。
她摸到了楼梯,往上走了两层,总算到了地方。
一室一厅,背阳向里,一开门扑鼻而来一股浓郁的霉味。
卧室的窗户关的死紧,阮柠前去看的时候发现是被钉死的,这样就无法给里面通通风。
还好房东突发善心布置了一床新的被套,不然阮柠过来也只能将就睡一下客厅沙发。
她把新买的几件衣服放进衣柜里,然后把床再整理了一下,就出去外面打扫。
没有多余的电器,冰箱洗衣机这些都是用了好些年的,阮柠随遇而安,定下心来开始认真收拾。
等她里外打扫完一遍后,时间也快接近下午四五点。
刚躺回床上休息会儿,唐子辰的电话也来了。
阮柠想到自己头半个月给他们也添了不少麻烦,于是想到有空请俩小孩出去吃一顿。
唐子辰与人同住这么久,感情也越来越深,一个劲叮嘱有事就打电话帮忙,阮柠心情放松了点,答应了句好。
挂完电话安静了几分钟,阮柠终于有空开始清理思绪打算以后的事。
她躺在床上对着落皮长灰的天花板干瞪眼,然后摸出了手机。
她把备注“h”
改为了“贺时卿”
,可那人始终都没来过消息了。
距离签约宴不过二十天,日子却好像被不断拉长,成了度日如年。
最近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陆海的嘴里,他会去做什么,想要做什么,阮柠从来都不知道。
起初是以冷漠保护自己,到最后由这冷漠给上了一课咎由自取。
阮柠无数次想从那几声让她道歉的命令里找回一点痛感,好让她心安理得的去埋怨、去远离,可是此时此刻,阮柠就孤身一人躺在周围发霉的环境里,四下凄惨,冰冷,令人发寒,她却始终清醒,也怪不了那人。
因为她知道,贺时卿就是这样的人。
看似温柔强大,实则冷血无情。
他可以无形之中给予一些压迫和安全感,放肆的宠溺是他调情说爱的手段,同时他也可以收回这一切,只要察觉到一丁点不对劲的感情流向,他就会及时点到为止。
不会让自己爱上任何人,宋泽宇说的没错,贺时卿从不越界,懂得分寸。
阮柠怪不了他,因为她自己何尝又不是如此。
她只是遗憾,这一场包养关系会比想象中要提早结束,不是因为厌倦,只是因为谁都在做逃兵。
别墅里除了几份重要证件,其余都是贺时卿给她的,阮柠有些发愁,可能东西只有等到他亲口承认结束才会拿到手罢。
别的事,日子总还是要过,在等待的煎熬中学会吐气,毕竟过一天也是一天。
身体四肢不知不觉升起一些疲倦感,阮柠最后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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