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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接受连清与他共处一室已经是做了很大的让步的。
在欣赏够了黄药师的纠结与扭曲的面容后,连清才挂着欠扁的笑意,慢悠悠的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记错了,我刚才用的是那个杯子。”
他拿起右手边刻着几根翠竹的瓷杯在黄药师的眼前晃了晃。
黄药师表示:真想一拳狠狠地揍在他的脸上,如果不是他打不过他……
“乖徒儿,这样是不行的。”
连清若无其事地将手拍在了黄药师的肩膀上,就像是刚才真的只是他记性不好,“你今后行走江湖,即使能自己带碗筷,你还能自己带床榻被子吗?要知道啊,客栈的房间里,不知道有多少人住过,这个店小二是怎么打扫的你也不晓得,要是他很粗心,而前几个客人恰巧又是那种从来不洗澡喜欢抠脚挖鼻的人……”
“你够了!”
黄药师重重地放下杯子,发出“咚——”
地一声。
他觉得自己在听下去,就会吐了。
——如果不是我打不过你,他恨恨地想……
啧啧,脸色真是精彩啊。
连清倒不是时时刻刻将师徒之间的尊卑上下放在眼里的那种人,所以作为徒弟的黄药师即使语气不佳,他也不会生气,甚至,他觉得,让其有从容冷静的状态变得失态跳脚,是一件十分有趣的事,同时,也会令他产生一种良好的成就感,堪比成功地算计了敌手。
明明是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少年,装什么成熟啊。
少年人就应该有少年人的活力,只是,活力并不等同于火气这一点,他无视了。
所以说,未来东邪喜欢坐马车出行不是没有道理的。
如此种种,层出不穷。
连清因为失眠而产生的郁气被成功地转移了一部分。
而黄药师的心理,则在这段时间里,产生了各种阴暗暴力。
而在两人的僵持不下中,黄药师最先低头。
他终于无奈地问道:“师傅,你究竟想做什么?”
连清也很无奈,他不想做什么,只是睡眠不足好想睡觉啊。
神仙也不是不会累的,更何况他彻彻底底乃的一届凡人。
“你不能晚上到其他苑中的客房将就一晚?”
黄药师忍无可忍。
“你们家的保护措施太好了,晚上竟然还有人去无人住的客房巡查,我可不想躲躲藏藏。”
连清一脸的“都是你们家里人不好!”
。
怒极反笑,黄药师讥讽道,“你以为你现在不是躲躲藏藏?”
“当然不是,我是光明正大地住在你的房子里。”
少爷的卧室,谁敢随随便便不经过同意就推门而入。
黄药师的喜静在很大程度上给予了连清便利。
然后——
“药师,这位是连公子,以后会负责教导你的乐理。”
中年男子姓黄,名慎之,面貌俊朗儒雅,举止大方有礼。
在浙江一带,他因才学博古通今,为人乐善好施,而颇负盛名。
作为父亲,他一直十分看重子女的教育,不仅要求饱读诗书,琴棋书画也务求样样精通,难得自己这个小儿子开口要找一位乐理师傅,他虽然对其不是经史子集的大家表示遗憾,但显然也明白不通乐理也会辱没书香世家的传承。
“拜见师傅。”
黄药师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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