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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料到他竟会如此在乎那个人,不觉有点讷讷,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站在灯下,仰头看着他。
满街的灯像流光一样在风中微微波动,摇晃着投下不安定的光芒。
她有些词穷,许久才艰难地说:“其实,我是这样想的……我原本只觉得一个出口成章、气质清和的男人,不应该是走江湖的杂耍艺人,必定是暗地向别人学的,所以才过来询问一下……但那天出现在我们面前的人,却绝对不可能是……那个人。”
“嗯,他不可能与庞勋扯上什么关系,更没可能瞒过所有的人,进入仙游寺。”
但他可以让别人进入仙游寺。
在两人的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又说:“更何况,他有的是下属可以替他出面,何苦自己去向两个街边的杂耍艺人学手段。”
一街灯如昼,光华炫目。
就在他们站在路边沉默时,忽然有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前车后有开道的卫兵与宦官,一排数十人次序井然。
他们避在路边,不想让人看见,谁知马车上的人偏偏开着车窗,目光一瞥就看见了他们。
车驾缓缓停下,马车门打开,里面下来的是鄂王李润。
他是白皙而清秀、文雅而温厚的男子,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见过他的人都说他长得有一种天生飘渺的仙气,因为,他眉目如画,额头正中偏又端端正正长着一颗鲜艳的朱砂痣,与画中人一般。
李润走到他们面前,含笑问李舒白:“四哥怎么在这里?”
李舒白回头看着他,微微点头:“七弟。”
李润见他只身一人,只带着一个黄梓瑕,便朝她颔首示意,然后微笑对李舒白说道:“今日天和气清,街灯如星,难怪四哥也要出来走走。
不过只带着一个小宦官未免不妥,应找几个禁卫带着才好。”
李舒白抬手碰一碰街灯上垂下的流苏,说:“若跟着的人多了,又怎么能看得见这样静谧的夜色呢?”
李润回顾四周,看见满街灯火,行人寥落,不由得点头,说:“这倒是的,我们自小在繁华景象中生长,又哪里领略过这样的景致。”
李舒白似不愿与他多说:“快要宵禁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他点头称是,然后又想起什么,说:“四哥若有空,日后可到我那边小聚,如今董庭兰的那位再传弟子陈念娘在我府中,任琴师供奉。”
“她不回扬州了吗?”
“之前九弟带她进宫给赵太妃献技,皇上与皇后也在。
但赵太妃喜好琵琶,而皇上更是个爱热闹的人,对琴瑟并无喜好……至于皇后,她向来清心自持,日常都不爱歌舞宴乐的,更是不会对一个琴师另眼相看。
我问了她的意思,她说想暂时先在京城停留,估计还想寻找一下冯忆娘吧。”
黄梓瑕与李舒白对望一眼。
没想到,陈念娘会到了李润的府上。
一系列有关的事情,似乎在什么东西的指引下,慢慢地聚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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