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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楼月满腔忿恨,连那些从人也不顾了,径自离了鸢飞峡,也不顾方向,只是遁光一阵乱飞,似乎要甩脱适才那被羞辱的怒火。
她秉性高傲,最是受不得委屈,嗔怒之心极重,从小又是顺风顺水,齐墨渊也不怎么管教她。
每当秦楼月犯了什么过失,只要拉着师父的衣角撒娇几句,齐墨渊便会一笑而过,也不罚她。
这样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一种横行无忌的心气,但凡有人违逆,必然要想方设法将其赶尽杀绝,绝没有轻易放过的道理。
而随着她年岁渐长,心智渐深,也知道用些手段,也可忍得一时之气,并不立刻发作,但这种嗔怒之心的本质,却没什么改变。
换句话说,若是得罪了秦楼月,除非立刻跪下乞求饶恕,还要看她心情,否则日后便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报复回来。
哀牢山群峰连绵,虽然此次斗剑规矩不同,大部分前来观光的散修都不得其门而入,但也不是人人都立刻打道回府,山中还是有些喧闹,秦楼月看了越发心烦,遁光不停,一直飞出了数百里,才在一处荒岭上停了下来。
她微微喘息,高耸的胸脯一起一伏,倒不是有什么疲累,只是情绪激动,难以平复而已。
白云宗虽然也是十宗之一,以云系法术著称,虽比六派逊色,但也不可轻易得罪,只是以秦楼月的性子,她又哪里会在乎这些?何况杨玉楼虽然是宗主之女,秦楼月自诩也并不比她差,若是狭路相逢,她才不会管什么门派和气同道交情。
秦楼月脸色苍白,回想起前事种种,只觉得心火上涌,委屈不甘忿恨爱恋,纷至沓来,一时间心乱如麻,恨不得立刻投进那人怀中,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
忽然,一个娇媚至极的声音在极近响起,“哟,这位妹妹,是受了什么委屈,看小脸儿白的,连姐姐都要心疼了呢!”
秦楼月还没反应过来,只闻见一股极淡的香风,整个人便昏昏沉沉,不由自主地软倒下去,恰好落进一个怀抱里。
那抱住秦楼月的女子约莫二十三四,云髻高挽,斜插着一根碧玉簪,一身湖水绿的宫装,纹饰精巧复杂,腰身束得紧紧,自然华贵端庄,尤其一双上挑凤眼,含着极淡的笑意,带着玩世不恭的戏谑和挥之不去的慵懒。
这宫装女子似甚得意,伸手在秦楼月脸蛋上轻轻拧了一下,笑道:“今儿姐姐运气不错,刚出门便遇到妹妹这样的上等货色,真是不虚此行。”
秦楼月眼眸喷火,只是浑身乏力,法力都被禁住,就连一个普通人也不如,但她性格倔强,不肯半点服输,只是死死盯着那偷袭的女子,目光中的怨毒之意几乎要将她的肉割下来。
宫装美人嘻嘻一笑,忽然低下头来,伸出猩红舌尖,在秦楼月脸颊上轻轻舔了一下,她瞧着对方混合着厌恶和恐惧的神情,似乎格外受用,一双凤眼都笑得眯了起来,宛如月牙儿一般。
只是她那种略带天真的喜悦,仿佛孩子找到了心爱玩具的眼神,却让口不能言、动弹不得的秦楼月从骨子里感到颤栗。
……
“苏千靥,你倒真是好雅兴!”
这突如其来的低语令宫装美人秀眉微微皱起,一丝极淡的忌惮之色一掠而过,笑道:“少教主难道也瞧上了这个美人儿?这可不行,人家顶多只能分给你一半。”
她低头一笑,宛如雪玉一般的脸颊泛起晕红,“若是少教主还不满意,千靥只好把自己也赔给你一次?”
余清圣自她背后悄无声息地出现,仿佛幽灵,只是这世间少有的美少年,面上神情却没半点和蔼,冷哼一声,道:“少扯那些虚的!
苏千靥,六宗谋划,中洲之事由我做主,你敢私自乱闯,莫道我不敢将你炼成无知无识的魔头。”
阴阳仙姬苏千靥五指撩了下鬓边秀发,妩媚地白了余清圣一眼,小嘴微微嘟起,委屈地道:“你呀,这么俊俏的一个人,偏偏说话就这么凶,人家都听你的,这还不行么!”
余清圣冷冷地道:“我只想知道,像你这样偷偷摸摸潜入的钉子,各宗到底还派出了多少!”
猛然伸手一抓,指尖五条红线仿佛活物一般,灵活地卷住阴阳仙姬的身子,将她一扯,连同她怀里的秦楼月,均自原地消失不见。
……
哀牢山诸峰之内,那些小门派的修士,乃至散修,仍然未曾离去,帐篷、临时以法力搭就的房屋、乃至法器,都散落林立,更有些人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甚至整出了一个市集,摆摊起来。
只是,这种临时性的聚集,并不似真正的坊市那样秩序太平,偷偷作奸犯科之辈,也并不在少数。
阴阳仙姬睁眼时,却发现自己身在一处帐篷之内,虽然临时搭成,陈设在她看来十分简陋,但也瞧得出是女子闺房,萦绕着一种淡淡的香气。
她被余清圣劫持到此,倒也并不害怕,反而闭上眼睛,陶醉地吸了一口气,叹道:“有血腥气,还有女儿家的香味,少教主,这地方让奴家满意的很呢!”
阴阳宗之人都精擅采补之道,从男女身上均可采补精气,而苏千靥号称阴阳仙姬,在年轻一辈中也是数得着的人物,魔道六宗中,许多人都算得上她的老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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