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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帘正要完全合上时,不远处一个小院子里走出来的清瘦男子落进了他的视线之中。
黑暗之中倒是看不清面容。
然而身形……沈淮的目光流连了一会儿,觉得有些熟悉。
他竟从里头看出了点美人的影子,美人叫什么名字来着?他当年问过,似乎是叫季萧。
是个好名字,也是个妙人儿,可惜了。
不过须臾,他又笑了,男人么,长得不都差不多?高矮胖瘦不同罢了。
他轻轻地晃了晃脑袋,觉得自己是有些醉了。
再看去,那身影已经走进院子里的一间小隔间里,一时没了动静。
沈淮正要收回目光,却看见两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摸黑到了那院子前头。
不见敲门,却是一个踩着一个的偷偷翻进了院子里头,然后光明正大的叫嚣起来。
隔着距离,说话人又说的是平阳县的方言,沈淮听不懂他们的话,却能懂得那里头的张狂。
方才进屋的瘦弱男子听见声音也快步走出,有些惊恐的看着面前的三个男人。
他的醉意立刻消弭了大半,沈淮腾地直起身子来,心里原来那股子无名的烦闷转化为怒气,他管辖境内,身为贼人胆大妄为至此还了得?
沈淮起身飞快的走在瓦楞上头,虽然身在半空的狭窄之处,又喝醉了酒,沈淮却如履平地,健步如飞,不过三五步的跳跃便轻巧如猫般从醉仙楼的高处无声的跳了下来。
孙刘白天在季萧这里挨了打,这口气想来想去也吞咽不下。
正好与平日里几个要好的泼皮一合计,一起干一票大的!
季萧细皮嫩肉的,想来尝起来与女人的滋味差不到那里去,屋里不少钱,还有个孩子。
到时候玩弄季萧一阵,再拿了钱,卖了季萧和他带着的那个孩子,谁还能知道?
季萧无依无靠,断然也是不会有人问起的。
因着要入睡,季萧穿的颇为单薄,薄薄的里衣贴在他的身上,透出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孙刘与同伴对视一眼,俱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娘的,怎么这男人比女人还勾人?
季萧也不笨,他明白这场景对自己有多不利,他的双手紧紧地扶住身后的门,只想着要怎么护住阿元。
若是不得已,他拼了自己的命也是要保住阿元的。
情态正拔紧之际。
沈淮从高处轻轻巧巧的落在这处小院的院墙之上,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坛子,打破僵局笑问道,“大晚上的,怎么如此热闹?”
他一开头便是纯正的官话,又是这夜幕之中紧张时刻突然闪现的,由不得孙刘他们不吓一跳。
三人防备的迅速回过身,将手里的家伙什对准沈淮,磕磕巴巴的该用官话问道,“你,你是谁?”
季萧也是因此仰起头看向沈淮,只见院墙之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背着月光看不清面容,他的衣摆被夜风扬起一些,衣料上乘,瞧着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孙刘他们正戒备起来,却不想沈淮手上的酒坛子忽然落在了地上,咔嚓一声脆响,酒水淅淅沥沥的流了一地。
他却似乎毫无所查,只将目光死死的盯住季萧的脸,像是痴了傻了一般,前一刻的肃杀之气顿时烟消云散,不知去了哪里。
美、美人?!
沈淮犹不相信的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生怕自己是又睡着陷入了哪个不能言说的下流梦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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