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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沉默了很久,等待的时光,像是命运一样漫长。
然而,当夜晚来临的瞬间,心底,却又生出莫名的眷恋。
就像诗歌中描绘的少年,终于踏上了征程——
她们,将要开始流浪。
去到,谁也看不尽的远方。
“墨菲,我一直很想问你一个问题,我想在流亡开始之前,好好问清楚……不然我万一哪天一不小心就死了,我真的会死不瞑目的……你这样把自己的未婚夫甩了,真的可以吗?”
简突然地发问,言辞犀利,刺得法师的双手一紧。
“别装了,你那本书就拿反了,还装得什么似的。”
墨菲下意识地一看,却发现书分明摆得正正的……才知道自己上了当。
“你喜欢安德里亚,对吧?”
简侧过头,望着她,眼睛里竟无一丝笑意,细长的疤痕,印在她的左脸上,像是被遗落的某种秘密,只能用伤痕与鲜血来珍藏。
她很认真地在问,因为她无法明白。
“曾经,你的殿下,只需要你的一个微笑,就会义无返顾地站在你的身边,但你却要离开她,去与一个莫名其妙的钢琴家订婚……现在,安德里亚,已经陷落在了希瑟的爱情里,生生死死,殒身不顾,你却一直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帮手,做她的影子,愿意为了她背叛大公,甚至去死……”
你到底在想什么?
似乎是感受到她格外真诚的疑惑,墨菲沉吟了片刻,忽然反问道:“你也喜欢伊莲,对吧?”
诗人一怔,没答话。
“一开始,你每天跟在她的身边,与她吵闹,逗她嬉笑,她虽然并不懂得什么是喜欢,但对你,是越来越亲近。
现在,你与她置气,发现她多多少少会在意你,在乎你,为什么反而越躲越远,不愿理睬了呢?”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
墨菲收起书,摘下眼镜,紫罗兰般绽放的眸底,是麻木至极的荒芜。
认命。
“就像你,只能在风中漂流,无从归宿……我也不能,无所畏惧。”
她的声音,如此浅淡,缥缈,空荡,偏又如此自然,安宁,浑不在意——像是无垠海洋中的一叶扁舟,随风飘摇,无从归处,都已是注定的宿命。
诗人望着她,没有再说话。
“走吧,我们该走了。”
法师站起身,宽大的法师袍也随着她的动作,瀑布般流淌着光影,微微下垂——初初望去,竟是愈发单薄,弱质纤纤。
她愿为她赴死。
就像,一切都不曾错过的当初。
至少你会记得我。
似乎是被某种深切的孤绝所震撼,简的嘴唇开合,最终,却未能说出一字。
对啊,我们该走了。
床上,却传来细碎的窸窣声。
喑哑的嗓音,像是掌中紧握的沙砾,追逐不到的遥不可及,只能硌在手心,剩下隐约的痛意。
“安德里亚,安德里亚……”
她轻唤着,想看到她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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