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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蓝回到家中,已将近十一点。
奶奶心急如焚地在门口张望,看到孙女归来,虽是松了口气,但还是劈头盖脸唠叨了一顿。
卫蓝只说自己和同学玩得忘了时间,好言好语哄了奶奶几句,又给郭真真打电话说自己头疼先走了,这一页也就翻了过去。
不过,卫蓝并没有听从段之翼的话。
虽然诚惶诚恐,但还是怀着侥幸心理,进出都是结伴而行,她想光天化日之下,段之翼肯定也不敢干什么。
每天晚上下自习后,看到接段之翼的那辆黑车停在校门外不远处,她都会躲得很远。
而教室里的段之翼,对她目不斜视,也好似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直到周六晚上,卫蓝跟着一堆同学放学在路边等巴士,赵飞骑车单车过来同她打招呼,却在临近几米处,一辆车与他擦身而过,赵飞被刮到在地。
卫蓝心中一惊,抬头望向马路对面,果然见到段之翼坐在车内,半拉下车窗,目光寒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卫蓝打了个寒颤,收回目光,看着从地上爬起来,拍着裤子上灰尘的赵飞,干干笑了笑。
她不得不做下决定。
周天上午,卫蓝终于跟电话里的父母报告为了方便学习,自己决定去住宿,电话那头的卫爸卫妈,当然是一百个支持。
爷爷奶奶惯孩子,还不如住在学校宿舍锻炼锻炼孩子的独立能力。
况且同学在一起,也能相互督促,对学习肯定有帮助。
卫爸卫妈抱着这样美好的想法,爽快答应卫蓝住校,只是殊不知自己女儿是进了魔窟。
傍晚,卫蓝拖着爷爷奶奶为她收拾的住宿行李,谢绝两位老人的护送,一个人坐上出租车去了学校。
去了学校?当然不是。
当出租车在一处宁静路段停下,卫蓝付了车资,拿了行李,看着那车呼啸而去,留下原地孑然的自己,那种深层的恐惧又涌了上来。
此时已经夜幕初降,她转身看向那条蜿蜒上升的斜坡路,两旁的路灯,昏黄的光芒撒在路面,阵阵凉风吹过,树影婆娑。
卫蓝在并不寒冷的秋夜,打了个寒颤。
这是通往段之翼家的唯一道路。
段家别墅在这半山腰上,周围仅此一家。
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片都属于段家。
卫蓝对这背后的财富含义没有概念,她唯一感觉到的是,这个远离喧嚣的地方,是她的修罗地狱。
但是又能怎样?想到自己那些让人羞耻的照片,想到赵飞阳光的笑脸,再想到段之翼阴沉冰冷的表情。
她只能迈开脚步,带着点大义凛然,走向令她惶恐的未知。
卫蓝记得那天晚上,坐车下来时,似乎在这条坡路开了几分钟。
她现下一个人,拖着行李走上去,不知要走多久。
四周空无一人,又树木成荫,让她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脑子里乱七八糟想起许多惊悚片的画面。
踏、踏、踏。
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脚步声,刺破这宁静的夜色。
卫蓝脑子一片恐怕画面闪过,吓得差点转头就跑。
不过还未转身,前方已经出现一道人影。
卫蓝屏住呼吸,正要尖叫时,却认出那从路灯下走来的,正是段之翼。
虽然这个人比鬼魅好不了多少,但对卫蓝来说,总该是个活生生的人。
刚刚自己吓唬自己的那些画面,如同潮水一般褪去。
只愣愣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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