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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赶上这种不知名的白色花朵没入土中的过程。
所有的花瓣都合拢了,就像鸟儿折起翅膀。
绿色的枝条呈螺旋状运动,像是收缩的弹簧一样带着花苞在泥土中下降,这种黄沙土地非常蓬松,因此看上去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
特蕾莎清醒的时候,它们已经消失在贫瘠的沙土中,沙面平整,就像从来没有任何植物曾经破土而出。
她眼神恍惚地出了一会儿神。
杰克紧接着醒了过来。
天上的星星依然明亮,而月光里满是柔情。
这俩人还沉浸在花香中,晕头转向地站在原地犯傻,文卿悄悄地越过他们,走到了不远处,悠闲地靠到了一棵树上。
树在岩浆的火光中分为明暗清晰的两面,他靠在明暗的交界处,头顶深绿到近乎黑色的树叶投下微微摇晃的影子。
他取下了挂在腰上的小木笛,摩挲了一会儿,把它放到唇边,又凝神思考了半晌后,慢慢吐出一口气。
一个低沉的、呜咽一般的起音,而后笛音便倏忽一转,仿佛青烟淡去。
飘忽如梦寐的,姌袅无踪迹的,这笛声里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感情,文卿的音乐里也从未如此强烈地展现出倾诉欲。
他其实不是很有倾诉欲的人,严格来说,他只是经常会有感而发。
关乎许多东西,诸如美和某种感情。
因为过于脆弱而无法显得立体的生命,强烈的挣扎和反复无常的忧郁的生命,伟岸的高峰与无边的森林所共有的激越的生命,站在最危险的山巅吹一首欢歌的生命,以及那伟大的、悲伤的、以一种无可抵挡的速度枯萎的生命。
有何可说的?又何必再去说?
说快乐的事情是炫耀,说难过的事情是抱怨。
但它们全都在音乐里。
他闭着眼睛,却回到了很久以前,躺在黑暗里聆听着乐队的演奏。
他从来没有系统地学习过音乐,但他已经听过无数个顶尖乐队的乐曲,并且听过无数遍。
在某段时间里,只有音乐能带给他快乐,而且那快乐持续的时间也极长。
可是快乐和难过不是加减法。
快乐的时候,难过只不过被短暂地遗忘了。
他的音乐里依然有着人世间的所有愿望,他贡献出的音乐实际上是他自己。
在场仅有的两位听众在半醒半睡中听见这悠长的乐声,杰克傻乎乎地笑起来,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特蕾莎却大睁着眼睛仰起头。
圆月投在她的眼中,遮住了她的瞳孔。
月亮的清光从她的面颊上滴落。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说好了两章。
但是。
这个作者还是没有写完。
花了三分多钟考虑理由。
最后找到了一个无法反驳的。
因为我懒。
我已经很严肃地谴责过自己了。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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