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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谁知道呢?你康提阿姨这几年生意做得太大了。”
苏起不做声了。
她靠在出租车窗边朝外望,离开半年,云西似乎没什么变化,仍是小小的,旧旧的。
许因是冬季,看上去格外萧条。
路经云西商业主干道,苏起见康提的商场超市那么大一栋建筑全烧毁了,黑黢黢的,布满窗洞,分外骇人。
往新区而去,经过别墅区,苏起望了眼,苏勉勤说:“你康提阿姨的新房子在里头,被封了。”
苏起道:“为什么?一码归一码,为什么要封掉房子?”
苏勉勤道:“云西这小地方,你找谁说理去?”
说话间,车绕到别墅区临街的独栋民宅聚集区,拐进一条巷子,到一栋三层小洋楼前头停下。
苏落从漆红的大门里探出来头来,叫:“姐姐!”
他热情地跑出来给她拎书包,半年不见,小少年长高了不少。
苏起下车望一眼那漂亮的白色小楼,这便是她的新家了。
进了大门,要换鞋子,家里贴着漂亮的地砖,客厅又大又阔气。
上到三层,她的房里铺着木地板,墙壁涂成粉红色,有专门的梳妆台,书柜,大床,还有一排漂亮的新衣
柜。
不用再拉一道帘子跟苏落挤不到十平的破房间了。
她小时候的书本和破烂玩意儿装在纸箱里,堆在衣柜旁,无人问津。
小红云的红裙子在里头格外扎眼。
云西的冬天湿冷湿冷的,加之新屋太大,倍显空旷冷清。
她对这房间陌生得很,看一眼便下楼去。
还没到一楼,忽听楼下客厅有人讲话,沈卉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
大人们声音很低。
程英英说:“云西就这么巴掌大点儿地方,谁不认识康提,谁不认识水子?我看啊,他还是走了好。”
沈卉兰道:“康提干了这么些年,是有不少钱的。
她那天把水子叫去,偷偷跟他说了卡都在哪里,让他回省城好好读书,养伤,别再回云西了。”
程英英道:“当妈的都会这么想。
自己是没指望了,谁不想多给孩子留点儿东西。
再说水子现在这样子,康复治疗得花多少钱啊。
可他……”
“他就是不走啊。”
沈卉兰叹息,“林家民说,他拄着拐杖,一家家的,去找那三个员工的家属,说给他们赔钱,一家赔一百万,求他们跟法官求情,表示谅解,原谅康提。
那孩子……”
沈卉兰哽了一下,嗓音细了,“林家民说他一个个地跟他们下跪磕头,求他们原谅,说他妈妈真的一直有在交代消防问题,但下属失职,也算是她错了。
只求原
谅。”
苏起抠着楼梯扶手,心如锥刺,又痛又苦,竟苦得生生反胃起来。
程英英也抹了眼泪:“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牢房哪是人待的地方,他就想给他妈妈减刑,跟林家民说要买……”
沈卉兰声音低下去,后面的话听不清了。
苏起寒从脚生,一下子跌坐在楼梯台阶上,埋头紧紧抱住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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