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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正好来换药,道:“吕小姐醒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帮你叫医生?”
吕清稚摇摇头,焦急地问:“季洲呢?季洲在哪,他怎么样了?”
护士道:“是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军人吧,他还在手术室,失血过多,而且大脑缺氧太久,情况不是很乐观。”
吕清稚的眼前又浮现出季洲的面孔,他开枪射中自己时的果断和倔强像一颗巨石压在她心里。
她翻身下床跑出去,飞奔到手术室门口。
那里围了不少人,吕祈见了她:“清稚。”
吕清稚跌跌撞撞的过去,抓住吕祈的胳膊:“爸爸,他怎么样了?他怎么样了?”
吕祈安慰道:“清稚,他是你丈夫,我不能瞒你,情况很不好,但是你要相信医生,国内顶尖的专家都在这里,会有转机的。”
“有几成把握?你告诉我,是一成还是两成?”
吕清稚很少如此慌乱。
吕祈望了一眼亮起的“手术中”
,道:“百分之三。”
吕清稚的心颤抖了,然后仿佛是自我安慰一样:“没关系,季洲运气好着呢,他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医生正从里面出来,道:“病人情况不乐观,一会儿直接转入重症监护室,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如果大脑损伤严重,可能会永远沉睡,也可能失去智力,这个下病危通知书需要家属签字。”
吕清稚接过那张纸,病危通知书五个字击中她的心,眼泪慢慢落下来:“医生,救救他,救救他,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没和他说。”
医生有几分同情的道:“您放心,我们会尽力的。”
吕清稚提笔的手有几分颤抖,她用病号服的袖子拂去模糊视线的泪水,慢慢在角落里签上名字,然后在关系一栏里写上“夫妻”
。
他病重的消息只告诉了季澜,没敢知会两位老人。
季澜看见吕清稚在病房外的玻璃窗前发呆,道:“他上次也是这样安静的躺在那里,和平时那个桀骜不驯的傻小子完全不一样。”
吕清稚没做声,季澜道:“季洲之前有句口头禅,我想把它送给你,会好的。”
“会好的?”
吕清稚轻轻重复着:“对,会好的。”
两人就在那儿驻足凝望,突然,吕清稚开口道:“姐。”
“嗯?”
“我后悔了。”
季澜转头看着她:“后悔什么?”
“我好像从来没有像他爱我那样,爱着他。”
吕清稚看着身上被插满管子的季洲,道:“我一直都低估了他的爱。”
“落落,你值得。”
季澜揽过她的肩膀:“落落,你们把最好的十年给了对方,不后悔不退缩,一切都值得的。”
时间还在流逝,病房里的仪器显示,季洲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很久,生命体征还在衰退。
医生紧急叫了家属,如果天亮还没有好转,就很有可能陷入脑死亡。
吕清稚从来不知道自己这么好哭,眼泪没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医生,我能进去和他说说话吗?”
“这样也好,可以给病人一些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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