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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的想法很简单直接。
纂刻印章的时候,一般来讲,是左手持章右手持刀,一旦用力的时候,左手很有可能会拿捏不住,哪怕是轻微的抖动,也会影响印章最终的成型。
所以楚风不免想起了后世的种种机床之类,包括那些自动化组装的芯片,都是将本体固定在车床上,然后再行加工,自然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
虽说这个年代没有那些现代化的东西,但若是随便用两个有分量的东西将印章本身夹实、固定,也并非是什么难事,为何非要拿在手中纂刻呢?
文端先生听着这个问题,不由得莞尔:“楚郎脑子灵活,这是好事情,多看多想,并不是人云亦云,这样很好。
但是你说的那个法子是行不通的。”
文端先生解释道:“用泥章刻印的时候可能尚且不觉得,但是到了木质、玉质的料子上,手感就变成一种十分重要的事情。
下刀的力度,不单单要靠持刻刀的右手去感知,还需要左手,也就是持章的手来感受,否则轻则字体散而不凝,重则破坏了材料,那就是浪费了。
而且那样的固定法子,下刀落笔时容易被拘泥住,难免会失了味道。”
楚风闻言恍然大悟,连称“受教”
。
文端先生每日纂刻的时间不长,上午半个时辰便停下来休息,下午也是半个时辰左右。
楚风看着文端先生左手持章的手,尤其是拇指和食指,十分粗壮有力,怨不得能够紧紧的固定住印章本身了。
再细细去瞧,指节上果然也少不了几道深深浅浅的伤疤,想必都是用刻刀时不小心划到的了。
心里不由得感慨,不论是哪一个门道的行家里手,背地里都下了寻常人所不知道的苦功啊!
自己不由得又勉励了一番。
老张这几日看着这一老一少,又开始脑袋凑到一处的细细钻研,不由觉得好笑。
尤其滑稽的是楚郎君手上还攥着一管笔,时时不放松,这边又一脸认真的盯着自家阿郎手上的印章,画面着实有几分滑稽。
第三日下午,刘正卿再度登门,一打眼便见到楚风袖子里鼓鼓囊囊的,觉得奇怪。
当下问了,楚风便掀起袖子来给他瞧,说是受了程源先生的安排,三日之内不允许放松的。
刘正卿见状愕然,随即便是哈哈大笑,同情的拍了拍楚风的肩膀:“程源先生是出了名的孤傲,对待当地官员都是以‘强横无理’四个字著称的,看来教徒弟的手段也有异曲同工之妙。
楚兄弟,看来你要吃苦了。”
“这倒是小事,该纠正的东西总该纠正的。”
楚风微笑道。
几人谈笑之余自然说起范家那位小娘子的事情,刘正卿叹气道:“那位范娘子怕是来这里那日着了凉,如今又病了,怕是又几日不能出门也不能待客了。
我这个西席也做的无趣,又得了几日闲。”
楚风闻言微微一愣,下意识的便有几分自责:“程源先生那边,让我每隔三日便过去一趟,这件事我原本也应该早早的知会刘兄的。
若是早些跟刘兄说了,也不至于让那位范娘子扑了个空。”
刘正卿挥手道:“那位范娘子身子骨弱,动辄就会生病的,你又何必自责。
是了,倒是那位少东家范三郎让我替他奉上拜帖,说是后日要来拜会。
并说这几日因为他妹妹的病情耽搁了,实在失礼,希望陆老先生不要责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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