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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鞋,她赤脚走在瓷砖上,很冰冷。
郑哲希没有在客厅逗留,去开内室里的一扇门,用眼神示意余蝶珍进来,余蝶珍跟着他走了进去,郑哲希在身后关上了门。
“这是我的房间。”
郑哲希说,他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可以看到外面的江水,“以前的我喜欢倚着这里,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或是感受着深夜的江风。”
“那天也是这样的。”
郑哲希继续说道,“我是说,你对我说分手的那一天。”
余蝶珍回忆起那天的事情,心里还是很难受,只是没有那天那么痛。
最讨厌欺骗的人,被食言后的心就像是千万只蚂蚁啃食心脏,释放蚁酸的刺痛,她知道生命中对自己重要的男人,似乎都对自己食过言,一次是害她差点死去的溺水之痛,一次是将她对未来所有美好的梦都打碎的切肤之痛。
原来不痛就不是真的在意吗?
“那天的我差点就想要从这里跳下去,一死了之,可是我无法舍弃我的父亲。”
他说道,回忆那年的事情让他说话的语速有些缓慢,“我的母亲死了,我很难受,难道我的父亲就不难受吗,我不能那么自私的,我本来想告诉你,可是,你丝毫没有给过我机会,你说要和我分手,我追了你那么久,那么久在能在一起,我们的未来都还没有开始,你就说要和我分手。”
他突然笑起来,余蝶珍很容易就听出来是在自嘲,或是在讽刺她。
“我喝了很多酒。”
他的手抚过写字台,就好像当年那杯酒还在那里,冰镇的,他伸手去摸,却打翻了一地,“那天的风很凉爽,我连空调都没开,我从下午一直喝到晚上,一直到我醉下去,我觉得我就是那个借酒销愁愁更愁的人,我一直想啊想,你为什么那么绝情呢,我只不过是没有和你报同一个学校而已啊,你怎么会因为这么小的原因就和我分手呢?”
“可是你在上海风生水起,我在这里连个正常些的工作都没有,你是对的。”
余蝶珍说,自讽道。
“不,不是。”
郑哲希转头看她,“我以为这么多年我已经很了解你了,可是,我连最初的东西都忘记了,你最讨厌的东西,你的日记里都写了,我却因为自大而忘记了。”
“你不是当事人,你怎么会记得。”
余蝶珍说。
溺水之痛是发生在她和凌少杰身上的,她还能记得沉下水的时候凌少杰的表情,她很努力的想要得到救援,凌少杰却只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所以她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她恨。
如今凌少杰已经不在了,为她而死,她什么也不能说。
这样的事情,郑哲希还是从她的日记中了解,想要求他记住,太难了,更何况他也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无时无刻都将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
她有认真的想过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也许真的是的。
郑哲希走到她面前,低头看她,笑着说道:“连这么一点事都记不住的我真该死,我记得住所有的物理公式和化学方程式,却忘记了这一件比什么都重要的事情。”
“这样的我配不上你,余蝶珍。”
余蝶珍愣住了,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郑哲希一直都很自信自觉只有自己能配得上她。
“我配不上你,所以我只能离开你,用你那时在上海想要离开我的方式,用同一个方式。”
郑哲希说道,“所以,把衣服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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