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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让徐昭打起精神的是那位老者一看她家元宵就认出这小东西是个什么品种;要知道关于银毛雪兔的记载向来都是少之又少,当初宁威都没认出元宵来,没想到现在却被一个囚犯认出来。
徐昭眯了下眼睛,轻轻地拍着怀里的元宵给它压惊,眼神落在老者身上:“老人家也是楚氏皇族之人?”
老者听到她的话,仰头哈哈大笑:“皇族?老夫可没那个金贵命。”
徐昭一挑眉,这老货不是皇族?不是说这天字号只关皇族之人吗?
似是看出徐昭脸上的疑惑,老者一边低头捉虱子一边慢悠悠的说道:“大梁天字号的天牢,向来只关押犯事的皇族,听说被关进来的人会有两种结果,第一种是很快就会被放出去,如贵人你这样的;还有一种就像老夫这样,永远被关着,带着一肚子的秘密,等死!”
说着,老者就抬起头冲着徐昭一笑,那笑容潇洒超脱,丝毫不像一个被囚禁多年、潦倒落魄之人能绽放出来的;如黑夜中的幽昙花,刹那间光芒逼人,击退了笼罩在他身边的所有黑暗,也消散了阴凉牢房中的腐朽之气。
也正是这抬头一笑,让徐昭看清楚了老者的面容;他虽满脸胡茬,可她却觉得他的相貌颇为熟悉,刀削般硬朗的面容,浓眉深目、薄唇微抿,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徐昭立刻快步走到牢门口,双手扶着木桩极力的探着头希望能将老者看的更清楚,可那老者在对上她好奇的眼神后却又低下头继续捉虱子,两个大拇指盖用力一并,啪的一个声响,又一只吃的饱饱的虱子死在他手里。
“你既然不是大梁皇族,为何会被关在这里?”
老者将挤死的虱子高高抛起,大嘴一张,竟是将那死虱子直接吃了,看见这一幕的徐昭差点喷出来;这监牢一游实在是太惊心动魄,前后遇见俩变态,一只是她家穿着大裤衩的元宵,一个就是这把死虱子吃的津津有味的老货。
老者眯着眼睛品尝着死虱子的美味,像是终于尝到肉味似的,到最后还满足的舔了舔嘴角,发出意犹未尽的兴叹:“小姑娘,要不说你还太嫩了点,大梁的天字号天牢不仅是用来关押皇族卿贵的,它还有一个作用,你想不想知道?”
徐昭立刻双手抱拳,冲着吃死虱子的老货狠狠的一鞠躬——请赐教!
老者嘿嘿一笑,道:“它还能用来掩盖最丑陋凶残的真相。”
听到这个答案的徐昭自己先凶残了,脱了鞋子就朝着吃死虱子的老货丢去;尼玛!
神棍吧!
说句能听懂的人话行不行!
*
与此同时,圣兴宫内,王氏拨动着手边精致的琉璃灯,陷入深思。
直到张嬷嬷急急从外面走进来,跪在地上回话:“太后,朱泽此刻正在栖凤宫内救治杨氏;奴婢的人打探出来,朱泽在为杨氏搭脉后说了句,不难!”
拨弄琉璃灯的手一颤,杨氏阴沉的脸色闪过黑气:“不难?张嬷嬷,当初是谁告诉哀家,中了乌头毒的人就会失去神智,为人操控,并无药可解,你现在告诉哀家,这句不难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嬷嬷浑身冷汗,发抖不止:“太后赎罪,乌头毒的确是无药可解,您若不信可以叫来太医一问便知。”
“那为何朱泽能解?!”
王氏拔声而起,抱起心爱的琉璃灯狠狠地砸在地上,怒目红瞳的瞪着跪在地上的奴才,恨不能扯碎了这没用的废物。
张嬷嬷吓的惊叫:“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朱泽被称为一代神医,人人都说他可起死人而肉白骨,也许他是真的有法子,不过……”
张嬷嬷跪行到王氏跟前,紧紧地抓着王氏的裙角,眼底闪过狠色:“不过,请太后放心,就算朱泽救了杨氏,奴婢也不会让那贱人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王氏扬起的怒眉慢慢放下,手一伸就抬起张嬷嬷的下巴,看着那张木讷的脸,脸上一片嫌恶之色:“记住你说的话,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杨氏真成了哀家的威胁,哀家就不想再见到你了。”
张嬷嬷手脚冰凉,噗通一声就趴跪在地上;明明眼前阵阵发白,可徐倩临死前瞪大眼的模样却一遍又一遍的浮现在脑海深处;这辈子,她的这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做了多少不可告人的阴私勾当,可只有在这一刻,她有些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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