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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魏江晴从云雾城回来,上下寻不到夏侯暮晖,算起来经筵大会也是时候结束了,放下手里七七八八的物件,心想“他不辞而别了?”
想到这,魏江晴一脸气愤,狠狠一脚踢飞了脚边的青席,落在门口坪上还转了几圈,大骂道:“好你个夏侯熠,世人都说蓬莱的仙人知书达礼冰壑玉壶浑金璞玉磊磊落落,你居然不辞而别?要走的时候,敢不敢跟小爷当面说一声?”
刚骂完他又后悔了,又去捡回了青席,拍了拍沾上的土灰,喃喃道:“比不辞而别更让人难过的是一句再见,就怕说过以后我们再也不见了,算了,走就走吧!”
抬头看了看天色,趁着还早,他决定去把前几日布在山里陷阱收了,说不定还能捉一两只山鸡野兔,改善改善伙食。
所谓“靠山吃山,要山养山”
,这是嫌他出来乍到没有养过山,找了四五处陷阱,除了几只不用过冬的麻雀再无他物。
走过后山的一片针叶林,觅仙山中远远传来一阵悠扬明亮的琴声,侧耳静听,曲意隽永细腻,哲理深邃,耐人寻味。
一曲静心,观自在,万缘放下,无挂碍。
魏江晴往琴声处寻去,抬头看,一道白色人影坐在山头上,借着昏黄的暮色,仍看得清那人是他刚刚才骂过“不辞而别”
那个人。
听着清净之音,他的思维飞向自然,心境也随之而豁然开朗。
夏侯暮晖感觉到周围的气海有变化,袖袍一挥收起膝上古琴,对着巨石之下的人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魏江晴扬起头看向夏侯暮晖,满腹牢骚抱怨起来:“还说我呢,回来见不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辞而别了。”
夏侯暮晖眼眸中多了一分惆怅,喃喃道:“嗯,明天的经筵大会结束,该走了!”
魏江晴焦急道:“你要去哪?什么时候再来?”
要去哪?不知道,夏侯暮晖沉吟片刻,才道:“云游之人,不问来处,不问归期。”
“哦!”
魏江晴悻悻然,又安慰起自己来,道:“山无数,烟万缕,有缘自会再见的。”
魏江晴爬上巨石下边的一颗歪脖树,横坐在枝桠上,两手扶稳枝条,两条腿悠闲的晃荡着,仰望着对面那人,笑嘻嘻道:“暮晖兄,刚才弹的什么曲子?”
夏侯暮晖淡然道:“《欧鹭忘机》。”
魏江晴点点头,信一师姐也修琴,曲子他也没少听,却是没有听过此曲,他也欣赏不来,脱口而出一句极敷衍的:“真好听!”
夏侯暮晖道:“人能忘机,鸟即不疑,人机一动,鸟即远离。”
冬日的黄昏收起那缠满忧思的长线,注视着高山大地,有两人,在孤单中对视着,夏侯暮晖心想:此生若能欧鹭忘机,他定自甘恬谈,与世无争。
夜幕已经铺开,萱庐灯亮了,灯光在黑色的夜空里镶了一圈又一圈昏黄,独门独院的尽显孤单。
“快看看我买了什么,种子,过完这个冬天,一开春我就把院子种满,到时候你就有满园的菜吃了。”
“快看,这是床,你以后就不用打地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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