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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志辉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兴奋地喝道。
君语烟的面上极快地闪过一抹厌恶,才又淡淡地说道:“我猜想着最迟明日,大伯母就会寻人来问了,到时候舅舅你就说,是那秦琴百般勾引你,还想把你骗到仓库生米煮成熟饭,你一时羞愤之下,便对她动了手,然后拂袖而去,后来气消了,便害怕自己出手太重,她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现如今那秦琴不能开口说话,自是不能替自己辩解,真是连老天爷都在帮我们呢。”
林氏也觉得这个主意妙极,本是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笑着说道:“还是烟儿你最有主意,这样就算你大伯母问起来,也不能怪罪咱们什么,毕竟是那秦琴不知廉耻,你舅舅也是个受害者呢。”
君语烟可不像林氏和林志辉那般觉得这样说了之后,就会万无一失了,皱着眉头看向林志辉,言语中隐隐带着些警告地说道:“从今儿开始,舅舅你莫要再往后院来了,若是寻母亲有什么事,自是在前院见面就行了,我不想今日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真要有下次,我可不会再为舅舅收拾这残局。”
林志辉被自己的外甥女训斥了,脸上隐隐有些挂不住,但多少也为今天的事情心虚,便也只能悻悻地点了点头,答应道:“烟儿放心吧,我以后一定不会了,这次真是意外,谁叫那娘们……”
“你还说!
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反省!”
林氏看自己女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便对着林志辉斥骂道。
林志辉这才一脸郁闷地离开了。
打发走了林志辉,林氏才又反过来安慰君语烟道:“烟儿啊,他总归是你的舅舅,是你的长辈,你说话也莫要太不给他留脸面了。”
君语烟嗤笑一声,道:“脸面是自己挣的,而不是别人给的,就他那幅样子,娘您让我怎么给他脸面,若他再不知道收敛,林家和君家的脸面总有一天都要让他丢尽了!”
林氏也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不成器,被君语烟一噎,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又是担忧地说道:“若是这次事情能顺利揭过去就好了,就怕你大伯母揪着不放,就是想看咱们二房的笑话。
君语烟蹙着眉没有接话,她倒是不担心大伯母那边的,不管怎样,大伯母总是君家之人,做什么事都会顾忌君家的脸面,若舅舅的事传出去了,损的可是君家的脸面,到时候不止是她,君家这几个秀女都会被牵连,大伯母才不会蠢到做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呢,她反而更担心秦琴那里,今日那个绾绾,冷静地有些过头了,秦琴受了那么重的伤,差点就命陨了,她竟是没有说一句让君府给个交代的话,这实在是有些太不寻常了,而且那个绾绾今日的眼神……让人看着心里莫名的发寒,竟是有些像正在蛰伏的野兽。
君语烟摇了摇头,挥散了自己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真是太过紧张了一些,不过就是一个小丫头罢了,能有多大能耐,难道就凭她,还想跟君家和林家斗吗,她这样的人,自己都不用太复杂的手段,随随便便就能弄死,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现如今最重要的事,是要把今日知道内情的那些人的嘴巴牢牢封住了,事情的真相,绝对不能透露出去一丝一毫!
陆晥晚和秦琴总算是顺利回到了教坊,走到秦琴所住的院落,却是把秋葵几人吓地够呛,秦琴额头上的纱布还渗着血迹,再加上脖颈上那一圈触目惊心的淤青,着实让她们都白了脸。
陆晥晚暂时没空解释,便对着她们说道:“赶快去准备些热水,先帮教习沐浴,我要检查一下她身上还有没有别的伤痕。”
秋葵几人立马火急火燎地去烧水准备,等陆晼晚替秦琴把衣服脱完,那边净房的热水也已经准备地差不多了。
陆晼晚小心翼翼地帮秦琴擦着身,因为被林志辉强迫的时候她拼命挣扎过,身上多少留下了些乌青,还好不是十分严重,三五日应该就能够消退,确认了秦琴确实没有被那林志辉侵犯,陆晼晚才完全放下心来。
帮秦琴洗完澡之后,陆晼晚才和其余几个女使一起帮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扶她到床上躺下了。
秦琴撞到了脑袋,头还是有些晕晕的,躺在床上一会儿之后,就沉沉睡着了,
秋葵仔细地替她掖好被子,才小声与陆晼晚问道:“绾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教习好好的怎么会受伤了呢!”
陆晼晚拉着秋葵先出了卧房,这才把今儿遇到的事情与她说了,只是并没说地太过仔细,毕竟这事儿事关乎秦琴的清誉。
秋葵只听秦琴受了欺负,就气地不行,憋红着一张脸,义愤填膺地说道:“她们凭什么这么欺负人,咱们教习可是过去帮她们的,怎么能这么糟践人,这事儿绝不能这么算了!”
自然不能这么算了,陆晼晚在心里默默说着,但这事儿她不想将其他人牵扯进去,便神情淡淡地安抚着秋葵说道:“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治好教习的伤,她的嗓子受了伤,该是有一段时间不能说话,你和小鱼她们要好好照顾她,其余的事情,你们不必管。”
秋葵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一个小小女使不能帮到秦琴什么,便微微有些沮丧地回道:“我知晓了,定会好好照顾教习的,直到她完全康复为止。”
陆晼晚微微笑了笑,便又说道:“我要先离开一会儿,你照顾娘子,我很快就回来。”
陆晼晚离了教坊,就立马往孟飞扬的小院去了,从里面寻出了许多自己需要的药材,这才又回到了教坊,秦琴的嗓子伤地不轻,要完全治愈,最起码也要个把月,趁着秦琴养伤的这段日子,她可以好好谋划谋划。
本司胡同这一片是青楼的聚集地,教坊在其中自然是最高级的,在外围处,还存在着许多私娼寮,这里三教九流,贩夫走卒,基本上什么人都有,醉红坊是其中一家比较有名的私娼寮,里头的姑娘大多年轻貌美,且床上功夫了得,十分受嫖客们的欢迎。
此时一个青色短褂的十四五岁少年正站在醉红坊的门口,似是在等什么人。
须臾之后,一个跛脚的男子一瘸一拐地从后门出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对着那少年说道:“那,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银子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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