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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无法和顾筱北倾诉自己这些日子经历过怎么样的心理折磨,几近灵神俱毁。
他只是紧紧拥抱着她,似要把所有的怜惜都灌到她身体里,他吻着她的头发,吻着她的眼泪,他看着她淹了水的双瞳,内心的话自然而然地滚出喉咙:“筱北,离开他,他那样不尊重你,欺负你,一点也不珍惜你,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顾筱北听了贺子俊这句话,怔了怔,慢慢的别开了脸,半晌后,他听她无奈又艰涩的说道:“子俊哥哥,我不能跟你走!
我,我是跟他签了合约的!”
“什么合约,那是违发的,在法律面前得不到承认的!”
“那我爸爸怎么办!”
贺子俊微微一愣,他和顾筱北在一起生活多年,自然知道顾筱北对这虚无缥缈的父母的渴望和盲目的热爱,她对父母狂热的追寻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头皮发麻,他从没有见过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望得到父母关注的人。
即使她的父母从未出现过,甚至从未捎来过片言只字,但仍然阻止不了她对他们的幻想。
因为没有,所以更想得到。
可以想象出她见到父亲时的欣喜若狂,可以想象出她会为了得到父亲的关爱而不顾一切。
那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与生俱来的渴望和信任。
顾筱北执着到扭曲地在乎父亲,才甘心情愿的为了父亲甘愿沦为厉昊南的情妇!
贺子俊想到顾筱北那个混蛋父亲,几乎都想杀人。
但是他却不能在顾筱北面前流露出一点儿对她父亲的轻视,因为她不容许,在她心里,把父亲奉若神明!
“筱北,这段日子你看见过你爸爸吗?他有联系过你吗?”
顾筱北茫然的摇摇头,自从自己做了厉昊南的情人,爸爸还真是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筱北,你怎么这么傻!
自从上次宴会遇见你以后,我就在打听你的情况,知道了你爸爸和厉昊南的一些事情,可是就是没有查到关于你爸爸的一点儿消息,他现在也许跑了,也许,也许被厉昊南害了……”
顾筱北听到这里,脸色一白。
贺子俊急忙搂住她,安抚她,“筱北,我只是胡乱猜测的,你先别担心。
我想说的是,你不是圣人,你不能这样无休止的沦陷在地狱里……”
“咳!”
不远出的花影下有人轻咳一声,贺子俊知道是时雷,一定是有人过来了。
他急忙从衣兜中掏出一把钥匙塞到顾筱北手里,“筱北,有人来了,我得离开,不然让厉昊南发现,你就有麻烦了。
记住,不要忍着,想要离开时,这个房子你上次去过的,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筱北,我等你,回家!”
一直回到家里,顾筱北还紧紧的攥着贺子俊交给她的那把钥匙,这是回家的钥匙,他给自己的家,那里有自己所有的梦想,所有温暖,还有自己最爱的人。
人生的很多决定,往往就在转瞬的一念之间。
原本顾筱北是下定决心为了爸爸和厉昊南这么耗着了,经过了厉昊南对自己一再的威逼欺辱,经过了与贺子俊的再次重逢,她如今终于醒觉,其实人生中种种,很多时候不过是庸人自扰,很多时候,毋需思前想后,毋需替人着想,每个人自然有每个人的劫数,真的不用她来当圣女。
她对爱是有信仰的,而非为了象下贱的牲畜一般服从于别人的需要。
她唇角牵起凄清的笑颜。
自从她和厉昊南在一起,一直觉得情.欲令人作呕,可是自己又和贺子俊重逢了,他还爱着自己,他还要自己,他的温情惊醒了她,那记忆里慢慢变得虚无缥缈的幸福再次戳手可得,像快要窒息的人突然呼吸到新鲜的空气。
她记起来爱情曾经有过的美好,是那样甜,那样纯净,跟真正所爱的人在一起,哪怕只是牵一牵手,心里就会兴奋幸福的无以言表,满心欢喜。
而不是那种令人恶心的情.欲。
现在贺子俊给了她条后路,给了她一个家。
只要她想,家就在那里,她不用在忍辱负重,不用在忍辱偷生,只要有家在那里,她的家在那里,永远有一盏温暖的灯光,会等着她。
不管是在什么时候,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不管她在那里,她知道,贺子俊都会在家里等着自己。
顾筱北手里拿着钥匙,一直流着眼泪。
子俊哥哥,只有她的子俊哥哥,才会这样全心全意的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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