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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方散,裴琼丽便跪在了下头,她局促不安地搅弄着手指,浑身布满了恐惧,她不敢抬头去看老侯爵夫人与侯爵夫人,更不敢与裴德对视,只因满怀稚嫩的她其实并没有猜到这一切其实早就被那二人知晓,而她不过是一颗重要的棋子罢了。
“我竟是想不到你会如此胆大!”
裴德说着扬手便摔碎了一只茶盏,吓得侯爵夫人当场跪下,吓得裴琼丽泪水猛地溢出,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声。
裴琼丽以为裴德是在说自己,绞尽脑汁思量着该如何解释,可思量了好半晌都没有编出一句妥帖的理由,甚至她都不知该如何开口提及赵康。
“侯爷,此事……我并不知情。”
侯爵夫人咬咬牙,干脆将脏水泼出去,反正除了老侯爵夫人便无人知晓她做的事。
“不知情?倒是可笑!
你身为王府的主母,何事瞒得过你!
丽儿与那赵康在你眼皮子底下偷情,若是没有你的授意,赵康只怕是连丽儿院门朝哪儿开都不知!”
裴德怒火攻心,指着侯爵夫人怒声骂道。
侯爵夫人自打嫁入王府便从未被裴德这般斥责过,一时间红了眼眶,低声啜泣了起来。
裴琼丽见此,也抽搭了起来,二人一同在裴德跟前儿抽抽搭搭,简直就是犯了裴德最大的忌讳。
裴德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极其恼怒地吼道:“眼下知道哭了?我才是想哭!
我与那赵家素来不对付,竟不曾想你与那赵家都好成这副模样了?连家中女儿都盘算着嫁过去了?我瞧着你就是打量着丽儿是个庶女,欺负她不懂事不知事,你怎么不将华儿嫁过去成全你的大计!”
裴德愈说愈气,起身一脚踹在了身侧的案桌上,以此来发泄他心中的委屈与恼怒。
裴德的确很委屈,他压根就没想过第一个投靠叛军的会是他的妻子!
“德儿此言可是在打我的脸面?”
老侯爵夫人终是开了口,她到底是出自名门,担当总是有的。
“儿子怎敢?”
裴德咬咬牙,愤恨道。
“好一句怎敢,你可知你如今因着与赵家结怨树敌多少?”
老侯爵夫人冷笑一声,怒声质问。
“儿子不甚在乎此事!
儿子与赵家结怨便不怕赵家使绊子!”
裴德依旧态度明确,那模样俨然一副下一刻要去拆了赵家府邸的架势。
“你可曾听过一句话,即便龌龊如魏阉,仍有他存在的道理。
纵然赵家有千般万般不好,可他终究是有存在的道理啊!
你不与赵家结怨,哪怕只是表面为友,你又何须如此辛苦呢?”
老侯爵夫人摇摇头,满面无奈,试图劝诫裴德。
可裴德确实不甚领情,他揖揖手,满面坚定道:“儿子为侯多年,深谙官场之道,母亲不必担忧,更不必行如此龌龊之事!”
“侯爷不可如此说!
母亲都是为了你,为了侯府好啊!
纵然侯爷不领情可也不该如此说母亲!”
侯爵夫人猛地抬起头,轻声斥道。
“是儿子冲动了,母亲切莫怪罪!”
裴德沉着脸揖揖手,转身便将啜泣不知的裴琼丽拉走了,而裴琼华则是又气又急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干瞪眼。
而侯爵夫人与老侯爵夫人则是对视一眼,满眼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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