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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恒千算万算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看到孙钊和张花病,一别半月有余,他还清楚地记得分别时孙钊捂着脸哭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大姑娘,张花病则忧心忡忡地盼望有人为他排忧解难。
那时候即恒在他们心目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上到斗鬼护主,下到知心解忧,无人能敌。
而今风水轮流转,他们回家的饭还没吃腻,即恒就已经落魄到举目无援、任人宰割的悲惨境地。
这对孙钊和张花病而言更加笃信了那句话:伴君如伴虎,吃人不吐骨。
他们留下队长一个人各自回家逍遥,现在队长有了麻烦,他们自当肝脑涂地,拔刀相助!
这就是兄弟,这就是义气,他们都喝过酒了。
“队长,你的事我们都听说了。”
孙钊义愤填膺,“我就知道公主那个小妮子冷酷无情,她才不管你呢。
只有我们兄弟几个才会一起出生入死,生不同时,死则同穴!”
他说得激动,一旁张花病皱着眉头淡定地纠正他:“公主早就失去消息,陛下正在排除异己,恐怕公主也自身难保。”
孙钊不满地切了一声,张花病一脸严肃地坚持己见。
即恒左右望了两眼,不知为何心就静了下来,他微抿着唇,发觉自己竟是在掩饰一个笑意,深深吐了口气问:“这么说,二少也来了?”
孙钊得意地竖起拇指,指了指外面:“他负责接应。”
“是将军派你们来的?”
“这个……”
孙钊忽然吞吞吐吐起来。
即恒蹙眉:“你们自己来的?”
“不是。”
张花病回答,表情却带着那么一丝古怪,“有一个神秘人协助我们来的。”
即恒怔了一怔,正想要问清楚,那两个守卫已经推着一辆板车走了进来:“大人,您要的板车。”
孙钊急忙收起笑容,挺直腰杆板着脸指了指即恒:“把这个人抬到车上去。”
即便便被连拖带拽地扔上了板车,他想以眼神询问孙钊和张花病,然而两人均未搭理他,他们已经走出了铁门。
外面的空气带着十足的诱惑力一齐涌向即恒的肺腑,他深深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仿佛刚才走出来的地方是充满了毒气泥沼的地狱。
这份突然展开的视野像一幅画卷猛得打开了他的眼界,身在大地,方能放眼四海;身陷牢笼,仅得坐井观天。
不过五日的囚禁就已让他恍如隔世,那么清和殿里十年如一日的光阴又怎能不抹煞一个人的桀骜与雄心?他始终是最懂得这种滋味的,当初在落英谷的那份无望,如今正眼睁睁地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而他只能隔着金碧辉煌的栅栏与她相伴,连安慰都说不出口。
“队长,天牢一共有三道门,牢房那是一道,一会还有一道,警备较为森严。
因为甘希大人暂时不在所以陛下加派了人手。”
孙钊与前面的两个守卫拉开一点距离,附在即恒耳边悄声快速地说,“一会儿我会往你身上撒点东西,你疼也不要出声,如果我们被拦下会是一场恶战,你也要尽力。”
即恒听出他话中之意,既惊喜又疑惑,未及他思虑周全,孙钊已经自袖中滑出个小瓶在即恒身上抖了两下。
阳光下即恒只看到一片如金粉般的事物飘飘扬扬地洒落在自己身上,耳中很快就传来阵阵咯啦咯啦啃噬的声音。
那声音极小,天牢校场又嘈杂,耳力一般的人恐怕站在他身边都无法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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