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修炼双手武器

阿西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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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开始安德健还以为是农办弄出来的文章,但是稍一看之后,安德健就知道就凭现在县农办那两个人,拿不出这样的东西,而这也不是周瑜明的笔迹,甚至安德健认为周瑜明只怕也未必能写出这样一篇文章来。

    这篇文章他已经读了两遍,很有些意思,从对南潭猕猴桃种植栽培现状和市场前景和存在问题来看,作者是下了一番心思对南潭猕猴桃产业进行调研的,但这都不是安德健最关心的,安德健最感兴趣的是作者提出解决问题的一些看法和构想。

    周瑜明和沈子烈关系也不错,看样子沈子烈也有意要在年底选举之后让周瑜明到县府办去担任主任,周瑜明就这件事情也找过自己,安德健当然很赞同。

    &n这个强势常委兼县委办主任,几个副主任都觉得压力颇大,所以周瑜明很早就不想在县委办里呆了,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沈子烈担任代县长之后也和自己交换过一些工作想法,安德健觉察到了沈子烈的一些意图,不过他当时没有表态,而这个时候周瑜明把这篇文章送到自己这里,显然就是一个试探xing的举动了。

    “齐峰,你去请周主任到我这里来一趟。”

    当周瑜明来到办公室时,安德健也已经想通了一些事情。

    “瑜明,这篇文章我看过了,写得不错,有理有据,更难得的是还提出了一些很有新意的想法,怎么,是你们农办弄出来的东西,农办还真有人才啊。”安德健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沙发,示意对方入座。

    “嘿嘿,安书记,我们农办那两号人的底子你也清楚,哪里写得出这样的文章来?是我从县府办那边拿过来的东西,呃,是小陆陆为民写的。”周瑜明讪讪笑了起来。

    “哦?陆为民?”安德健微微一怔,实际上他也有些怀疑可能是陆为民写的。

    猕猴桃事件南潭获得了地委行署的高度评价,认为南潭县委县府未雨绸缪,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相当完美的处理好了猕猴桃销售工作,赢得了广大种植户的民心,尤其是与邻县淮山工作形成了鲜明对比,这也是王自荣能升任淮山县委书记的一个表面原因。

    而陆为民在这项工作中发挥的作用安德健也大略知晓,周瑜明对陆为民的表现赞不绝口,认为陆为民是这么多年所见过的大学生中最优秀的一名,这也让安德健对陆为民有了一些印象。

    “嗯,小陆对咱们县里的猕猴桃种植情况进行了一个详细的调查,结合了黎阳地区以及全省和全国猕猴桃种植状况,分析了今后几年猕猴桃市场的前景,我觉得他的这些个观点很有价值,对于我们提前做好明年怎样猕猴桃销售工作也有一定的指导xing。”

    周瑜明现在还兼着县现代农业开发公司的经理,对于这个职位周瑜明还真有些舍不得,虽然现在猕猴桃的销售季节已经过去了,工作处于停顿状态,但是注册的“南潭”牌猕猴桃商标属于公司,加上协助淮山和阜头两县销售的猕猴桃公司都收取了一定管理费,这笔帐不可细算,一算下来足足有五十多万元,搁在公司户头上,沉甸甸的,也让周瑜明心里既兴奋又忐忑不安。

    而这一切都是在陆为民的指点下搞起来的,所以只要有机会,周瑜明是不吝为陆为民吹吹号抬抬轿的。

    &给子烈县长选了一个好秘书啊。”

    周瑜明也知道自己的这些个小民局

    好丰盛的一桌饭菜,马步平大宴宾客,陈京进去的时候,眼睛看得有些花。

    文建国在外面就给他介绍过了,今天的客人有省委督查室副主任邵名,省zheng fu政研室主任洪伟刚,省委党校的几名老师,还有竟然就是水利厅的单建华副厅长。

    陈不错,沈县长,您前段时间和我说过您的一些想法,这一段时间我就一直在琢磨,我也打电话到江浙和岭南那边我同学那里去,请他们帮我收集了解了一些关于他们县域经济发展的新趋势新路子,另外我也和在bei jing的同学联系过,看看高层对发展经济方面有没有什么新想法,之后我才来写了这篇东西。”

    陆为民毫不讳言自己在这篇文章上下的工夫,说实话,回到这个年代,他发现自己的观念和这个时代的观念,尤其是在南潭这个地方,简直格格不入,他不得不经常调整自己思绪,免得发出惊世骇俗的“谬论”。

    沈子烈很有想法,但是如何帮助沈子烈的想法切合实际的实现,那就需要好生拿捏这其中的分寸。

    招商引资是恒久的主题,至少从现在到二十一世纪前十年都是每一个地方每一级党委zheng fu的头等大事,对于南潭这种偏处内陆丘区的农业大县来说,要想发展经济,单单依靠农业肯定不行,发展工业是必经之路,但是怎样从一穷二白的基础上发展工业,这也是摆在面前一个难题。

    “我县的猕猴桃产业发展很快,而猕猴桃产品虽然在国内市场比较小,但是在欧美等西方国家市场成熟度已经比较高,我也通过一些渠道了解了发展猕猴桃深加工产业的可能xing,我在岭南省计委的同学也帮我收集了一些有关方面的资料寄给了我,我觉得在我们南潭发展以猕猴桃深加工有很好市场前景。”陆为民也知道这也算是身子列对自己的一次考试,“而发展猕猴桃深加工产业可以进一步带动我县食品产业的发展,同时也可以对我县最大的企业——县食品厂的改制带来契机。”

    “嗯,我看了你长,我觉得既然县里决定要进一步深化改革,对外开放,那么就必须要在许多方面改进,那么用一个比较完美成功的招商引资范例来也许可以打破我们现在沉闷僵化的工作体制,而推出一个着重发展工业经济的工业开发区,使之成为全县招商引资工作重点,也许是一个契机,对于推动全县政治经济发展就是一个助推器。”

    沈子烈陷入了长久的沉思,陆为民提出的想法很独到,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个提法在全国已经不算新颖了,但是在黎阳地区都还是一个新名词,省里除了昌州搞起了一个开发区之外,其他诸如昆湖和青溪两市据说也还只是有这样想法,甚至连筹备组都还没有成立。

    如果南潭这样一个在黎阳地区都算京进门,这一屋子都是领导,他向所有人鞠躬,道:“各位领导好!澧河陈京给领导见礼了!”

    一屋子人看着他,马步平嘻嘻向陈京招手,等陈京走到近前,他道:“好你个陈京,胆子了不得,你今天在移民局是出了大风头了,可你想过没有,你是爽快了,我这过来应该从哪里开始给你擦屁股?”

    他拍了拍陈京的肩膀,扭头看向旁边的省委督查室的邵名主任,道:“老邵,我澧河培养的干部,就两个字——耿直!刚才单副厅长不是说我澧河干部了不得吗?今天大闹移民局的小同志就是这个愣头青!”

    邵名年龄很轻,四十岁不到的样子,他很有些矜持,眼睛看着陈京,道:“果然年轻,年轻人喝酒是好手!”

    马步平哈哈大笑,又拍了拍陈京的肩膀,道:“小陈,还不跟单副厅长敬酒?不光要敬酒,还得承认错误,态度要诚恳!”

    陈京端起一杯五粮液走到单副厅长身边,举杯道:“单厅长,白天小子无状,情绪完全失控了,对领导不敬,实在是对不起!”

    单副厅长眯眼看着陈京,脸上没有任何笑花样在安德健这种官场老手面前是无所遁形的,而且他也从没打算要耍什么花样,所以也只是附和的笑了笑道:“安书记,小陆本来文笔就不错,加上扎扎实实沉下去搞了相当长一段时间调研,各种材料也收集得很详实,写出来的这篇东西真的很有价值,我看沈县长对这篇文章很感兴趣,专门指示农业局要认真摸清底细,提早布局,为明年猕猴桃销售做好参谋工作,所以我也就自作主张把这篇文章送给您看看。”

    自作主张?安德健嘴角含笑,这个周瑜明也学会这一套了,自己还说他是个实诚人呢。

    这显然是沈子烈放出的一个相当明显的信号,在这篇文章最后一部分里提出了充分利用南潭荒坡荒山,大力发展包括猕猴桃在内的经济林木栽培,同时依托现有猕猴桃资源,适时引入外来果品加工企业落户,消化南潭本地和邻县的猕猴桃,减轻黎阳地区猕猴桃销售压力,在南潭培植以果品加工产业为主的食品产业,这一系列观点虽然粗略了一点,但是流露出来的意思却很清楚,沈子烈准备要大干一场。

    是谁的这篇东西,觉得很有前瞻xing,不过,为民,我县这几年里在招商引资的成绩上都是乏善可陈,基本上没有像样的项目,实事求是地说,我们县里基础条件即便是在黎阳地区都算是比较差的,而黎阳地区在全省也属于三类地区,我看你信心十足,真有这么大信心,还是宽我的心?”沈子烈含笑把手中材料放在一边。

    “你们同学所处的地区不是江浙就是岭南,基础设施建设比起我们南潭不可同ri而语,而且更重要的是那边在观念意识上都比我们这边要开放许多,说实话,在办事效率和工作作风上我心里都没底,你想让别人到我们这边投资,资本家也不是傻子,他来投资就需要回报,你觉得他们来我们这里投资能得到回报么?或者说回报率够高么?”

    陆为民没想到沈子烈居然也想得这样深远,这让他对沈子烈的观感又深了一层。

    尤其是对方提及到了本地zheng fu办事效率和工作作风对招商引资的影响,而且还能从资本家这个角度来考虑问题,这就相当不易了。

    这年头不少领导只会羡慕嫉妒沿海地区发展快,招商引资效果明显,怨恨那些外资为什么不到自己地盘上来投资,却从未有想过资本家不是慈善家,来投资的前提就是要赚钱,而且是要尽可能最快的收回成本,然后赚取更多的利润。

    “我是从三个方面来考虑这个问题的,我们南潭地处内陆丘区,要引来一个像样的企业肯定不容易,就像您所说的,基础设施条件我们南潭不佳,这是其一,思想观念、办事效率和工作作风等不利因素的制约,这是其二,地理位置的影响,我们地处内陆,产品生产出来投放市场,任!”王凤飞再一次提高了嗓音,“情节太恶劣了!公然围堵省级机关的大门,这是干什么?这成何体统?你们澧河党委zheng fu怎么就这个能力?”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眼睛盯着陈京:“还有,你们澧河县的马县长前几天分明一直在省城,怎么今天就突然之间不在了?他是干什么去了?是在躲避责任,还是真有其他另外的原因。

    我可以明确的说,责任躲是躲不了的,我们一切事情,权责都要搞清楚。任何不按正规的流程,任何过激的行为,都是责任问题……”

    陈京轻轻的端起桌上的白开水,浅浅的饮了一口,他眼睛平视着王凤飞,忽然冷不丁的道:“今天我们澧河的移民围堵水利厅和移民局,我们澧河要承担责任。如果明天我们有移民围堵省委和省zheng fu,这个责任谁来承担?

    王凤飞一愣,就像是一只正在打鸣的公鸡脖子一下被人捏住了一般,声音戛然而止,后面还拖着嘶哑的尾音,他眼睛怔怔的看着陈京。陈京将水杯放下,道:“今天我是来解决问题的,现在的问题是澧河的移民闹事闹到省城来了,今天他们水利厅和移民局已经出现了过激的行为。我澧河驻楚城联络办现在也已经紧急行动做工作了。

    就在我刚刚进这里来之前,我还和那些移民代表见过面,我告诉他们,我来省城的目的和他们一样,也是来解决问题的。但王处长说了半天,除了把我澧河说得一无是处以外,这是解决问题的态度吗?”

    陈京的声音抬高,隐隐竟然是质问语气。王凤飞睁大双眼,怔怔的看着陈京,脸上尽是难以置信之se。

    他很清楚陈京的身份,对方就是县委办的一个工作小组组长,顶多也就是科级干部。而王凤飞的移民二处,是副处的架子,王凤飞本身还是正处级干部。

    他面对陈京,有一种很强的心理优势,因为彼此之间的身份差距的确比较大,他今天找陈京目的是解决问题,但是王凤飞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澧河县必须要先管好自己县里的人,这是个前提。

    但是陈副厅长年龄比较长,头发稀疏,cao一口地道的楚城口音,说话外地人听上去有些含混不清。

    会议室的气氛有些凝重,单副厅长沉默寡言,草草说了几句话就高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似乎是要睡着一般。王凤飞则话语很多,进门就劈头盖脸的给陈京一通批评。

    陈京大部分的时候选择沉默,偶尔点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一切都显得很程式化。

    王凤飞自陈京进门,他就一直在琢磨这年轻人,面前这人太年轻了,而且一口纯正的楚城话,怎么也不像是来自澧河那个偏远地区的干部。

    陈京的态度一直很好,但王凤飞总觉得眼前这小子有些吊儿郎当,没把自己当回事,这样的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来由。

    “你们必须为这件事情负责长,我现在可以明确跟你讲,我澧河县的移民问题,我们已经整理出来了所有移民款项的支出明细记录!

    这些记录已经全部向移民公开了,我们澧河没有乱花一分移民款,不仅没有乱花,我们财政为了应急还填了几百万进去!

    盘山水库是省级工程,我们澧河县委zheng fu出心劳力又花钱,最后却成了最大的苦主,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陈京说到这里,心中一股气憋在心里实在难受,他想到盘山水库的问题,澧河牺牲了多少耕地和林地支持国家水利枢纽工程,为了盘山水库工程,澧河是讲了大风格的。

    但是到头来,澧河县委和zheng fu倒成了冤大头了,到处跟人家擦屁股,还得看人家得脸se,还得装孙子。

    “啪!”陈京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他猛然一拍桌子,吓得王凤飞一震,就连单副厅长原本一条缝的浊眼,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他,时尽是审视。

    “今天有移民来水利厅和移民局闹事,这就说明移民局和水利厅的工作存在问题!我们已经把盘山对南潭县准备建设工业开发区感到意外,认为以南潭县目前的工业基础,并不具备建设工业开发区的条件,尤其是在整个黎阳地区都没有哪个县提出建设工业开发区的设想,甚至连黎阳地区也没有这个说法,南潭来出这个风头,有哗众取宠之嫌。

    “老沈,我不是泼冷水,南潭的情况我们大家都了解,你也来我们南潭有快一年了,搞这个工业开发区,实际意义有多大?我们的基础设施条件摆在这里,地理位置也摆在这里,怎么搞?就像你说的,现在国家已经不提倡财政出资搞国营企业了,我们南潭财政也没有这个力量来搞,那就只有吸引外来资金搞,大家觉得以我们目前的现状条件能吸引到外来投资么?”

    秦海基慢吞吞的吸了最后一口烟,狠狠的将烟蒂捺熄在烟灰缸里,好整以暇的端起茶盅抿了一口,“这个想法很具前瞻xing,但是我觉得就目前情形来看,无论是现实条件还是国家政策大气候,好像都不太适合,有些事情我觉得我们还是看一看最好,如果现在就要大张旗鼓的搞这些噱头,我怕省里边会觉得我们是不是在出风头,甚至是在哗众取宠啊。”

    秦海基的目光掠过自己斜对面的几位常委,却没有去看对面的沈子烈和居于正中主位的安德健。

    他需要试探一下安德健的态度,在他看来以安德健的稳重似乎不应该支持沈子烈这样冒失的行动才对,或者是沈子烈向安德健提出来,安德健不好驳这位刚刚上任的代县长面子,所以才推到了县委常委会上来研究?

    秦海基的话如针刺一般扎在了沈子烈的心间,他没有想到这位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副书记在自己就任代县长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上就毫不客气的对自己的意见提出了质疑,其轻慢的语气和态度让澧河上访的人进了省委甚至上访到了zhong yang,这事最后论起责任来,水利厅和移民局都难辞其咎。

    澧河陈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但是省水利厅和省移民局他们可是省级重量级单位,他们又岂能因为澧河这个问题而让他们的权威和声名受到影响?所以陈京这一大闹,可以说是闹在了水利厅和移民局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上。

    王凤飞当相比,尤其是原来大家伙儿都一直以为自己会在明年初就回省里,未曾想到自己组织关系会突然转下来,而且就势接任了代县长,秦海基和曹刚这些人内心的失落和不满可想而知,但是他以为以各人的修养内涵,再怎么有不满,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场合以这样一种方式迸发出来才对。

    他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回,也许自己这个时候才算是真正进入了实质xing的现实常态中,上会之前陆为民就提醒过自己,当时自己虽然还没在意,但还是抱着小心为妙的态度好生准备了一番,没想到还真遇上了。

    安德健神态悠闲,手中的钢笔一直在笔记本上涂画着什么,居于主位的他似乎对眼前针尖对麦芒的气息完全没有感觉,目光似乎定在了某处,又像是在深思着秦海基提出的意见。

    “老秦的意见我不能接受。”沈子烈觉得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于铿锵了,又略略降低了一个调门,“这个工业开发区搞不搞和怎么搞是两回事,不能混为一谈。搞不搞这一点我想大家都很清楚,为什么要搞?搞这个工业开发区的目的意义以及紧迫xing,我想向各位常委汇报一下。”

    安德健不为人觉察的微微点了点头,还行,沈子烈总算是进入了状态,反击秦海基最犀利的武器不是态度,而是要拿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来,看样子沈子烈也还是有些准备,当然,如果连这一关算是大闹了一场,这场大闹可以说是闹得酣畅淋漓,闹得浑身舒坦。

    他想起省移民局移民二处王凤飞处长的那副表情,他这一杯杯酒喝下去都觉得沁人心脾,王凤飞显然是高来高去习惯了,没有遇到陈京这样敢于在省移民二处拍桌子骂娘,而且是越骂越不受控制的角se。

    为了安抚陈京的情绪,他关上会议室大门,最后只差将胸口都拍碎了!

    “只要你冷静,一切好商量!”、“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等等这些话都是王凤飞当时给陈京做的承诺。

    不得不说,陈京的这次发飙是很成功的,澧河移民从澧河来到了省城,而且出现在了水利厅以及移民局的大门口,这已经让水利厅和移民局大为惊慌了。现在陈京这样一发飙,亮出的态度是澧河县委县zheng fu已经黔驴技穷,无能为力了。

    如果真是这样,

    bp机的声音,陈京起身叫老板结账,沿街找了一家电话亭回电话。

    电话是文建国打的,文建国的声音很洪亮,他道:“陈局长,你让我一通好找!这样,马县赶回省城了,在少康酒楼吃饭,他让我跟你讲,要你马上过去!”

    陈京佯惊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我……我去少康酒楼?那个……文主任,我今天……”

    “陈局,今天的事儿马县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年轻干部真xing情嘛!你冲冠一怒那是为了我澧河的百姓,他能够怎么责备你?最多就是罚你几杯酒而已。不用担心,有兄弟我也在,不会让你吃亏的。”文建国在电话中哈哈笑道。

    “那好,我马上过来!我在东城,都不知道坐什么车过来呢!”陈京道。

    “哎呀,陈局廉洁啊,打车过来嘛!你堂堂林业局长,如此寒碜?”文建国嗡声道。

    电话挂断,陈京望着电话话筒摇摇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良久,他猛然转身走到大街上,伸手招呼一辆的士:“师傅,少康酒楼……”

    ……都过不了,他就真要轻看沈子烈岳父和尚权智的眼光,也更要轻看沈子烈本人了。

    “我当了这大半年的常务副县长,对于咱们县里财政状况才算是有了一个最直接最深刻的认识,我相信接下来曹县长也会和我一样有更深刻的认识,不说其他,每年光是教师队伍工资福利保障就是一个把人勒得喘不过气来的绞索,每个月为了筹措教师工资,财、政、局那帮人都得要揪掉一大把头发。”

    “老干部的医药费报销大家也了解,我们ri后也要老去,老了之后身体状况不佳自然就要生病,看病吃药做手术,这花费惊人,我想前两个月老唐县长在省医院住院手术,都要上手术台了,钱还没凑够,家属跑到县委坐着哭天撒地,还是县里边临时到处抓钱才算是凑齐送去,这种事情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想到ri后如果我们老了也是这样,大家不觉得有些心寒么?”

    沈子烈看到秦海基的脸se微动,似乎想要反驳,但是在安德健的目光下,最终没有开口,他就是需要这样一个机会来阐述自己的意见,而秦海基正好也为他树立了一个标靶,虽然这个标靶来得有些突然,但是他也不怯场。

    煽情话不说了,求推荐票!看后请投几张!场手忙脚乱,单建华副厅长最后也出面和陈京表态,他的表态比王凤飞分量更重,他道:“你先不要闹,今天的事情我们已经开了厅党委会,会议决定,澧河的问题,今年无论如何都是要解决的。

    澧河一县的问题纠缠了这么多年,之所以迟迟解决不了,的确是存在很多客观的原因。

    但是这一次,我们可以绕开这些客观原因,我们可以多方面,多渠道想想办法,只要我们上下齐心,哪里有问题解决不了的?”

    王凤飞和单建华两人态度的转变,显然是具有决定意义的,而陈京这次“闹事”取得的根本xing的成果,就是得到了他们相对明确的态度。

    算是成功了吗?

    陈京暗暗的摇了摇头,心中的感觉极其复杂,通过这件事情,他才真正的知道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陈京踏进水利厅大门,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这个行动,是马步平的一次试探。试探也许是多方面的,首先可能是对陈京的试探,试探自己的胆量、魄力,试探自己的心xing。

    另外,也是对水利厅和移民局的试探,试探他们真正的态度,试探他们的底线。

    这件事情做砸了沈子烈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怒意在心间蔓延。

    噱头?!这就是秦海基给自己殚jing竭虑拿出来的建议下的定论?

    沈子烈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了起来,其他几名常委望向自己的目光也都变得有些暧昧。

    他强压住内心的愤怒,端起茶盅大大的喝了一口,平抑自己内心的怒火,从政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体会到来自对手的尖锐挑战,每临大事有静气,这是自己岳父送给自己的话,要自己到黎阳这边来工作时要随时保持冷静理智的心态,越是火烧眉毛越是矛盾凸显的时候,越是要保持平常心。

    来南潭快一年时间,自己当这个常务副县长,县里大政策大方向有安德健掌舵,zheng fu具体事务有王自荣拍板,ri常工作有其他分管副县长各自cao办,他这个常务副县长实际上更多的是充当一个督导者,平时觉得王自荣也没有什么不得了,就看着这县委县府里云淡风轻的就过来了,就算是有些风浪,但都从来没有涉及到过自己,没想到自己刚刚一挑起这副担子,就迎来了这样一场狂风恶浪。

    他知道自己在县委里边的根基还无法和其他常水库所有的一切问题全部公开了,在这个工程中,谁的工作又疏漏,谁没有承担应该承担的责任,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我陈京就是一个小科级官,我没有那么多忌讳,今天王处长和单厅长既然找我谈话,我就豁出去了说!

    我担任移民工作组副组长,我的责任就是要为移民争取利益!我这个官当不当无所谓,但今天,你们移民二处和水利厅必须把观点扭转过来!今天不是我澧河求你们移民局和水利厅办事,而是这么多年,我们县委县zheng fu一直在帮盘山水库工程擦屁股!

    你们这些省级单位、zhong yang国企高来高去,留一大摊子问题给我们基层,我们辛辛苦苦给你们擦屁股,你们不仅没有丝毫感谢和同情,反倒摆出一副牛哄哄高人一等的架势!这简直就是强盗逻辑,这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陈京开始讲话还有些拘谨,话一说开他彻底进入了状态,人也站起来了,椅子也拉开了。

    他拿起桌上的茶杯灌了一口水,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手一挥继续道:“今天,我澧河县委zheng fu已经承受不了这种压力了,数以千计的老百姓失去了土地,失去了家园,没有了生产资源,他们生活没了着落,没了保障!

    民以食为天,老百姓没吃的了,他们要干什么?他们要造反!是造反!你们知道吗?”

    陈京的头伸出去,恨不得贴到对面王凤飞的脸上,王凤飞连连后退,用手指着陈京,一脸惊恐:“你……你……你……冷静!冷静!”

    “我能冷静得了吗?昨天澧河已经发生大事了,京这话一说出来,态度明显很强硬,根本就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

    “陈组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们不仅不约束移民闹事,还要纵容移民闹事。这些不守规矩的移民在水利厅和移民局闹事了还不够,还要去省委省zheng fu闹事,你这是哪门子理论?”王凤飞嗡声道。

    陈京淡淡笑了笑,道:“澧河移民问题,困扰澧河这么多年,这是为什么?这仅仅是我澧河的问题吗?当初省移民局给我们划定的移民区域,是依照大坝328米划定的,可后来,实际大坝只有288米高。

    这个30米误差,直接的损失就是几千万,这个问题究竟谁负责?移民局和水利厅有没有责任?”

    “有责任没责任是你说了算吗?”王凤飞一拍桌子嗡声道,“具体权责的问题,得省发改委调查组组织专门的人调查后才能认定,认定是谁的问题,就是哪方负责,你怎么就能够随便说是我们的责任?”

    陈京皱皱眉头,他感觉到了王凤飞的难缠,王凤飞本身就立足点高,他和陈京谈话是居高临下。另外,王凤飞这官腔打得水平比较高,三下两下就把矛盾的关键点给扯开了。

    陈京心中隐隐有火,尤其他看王凤飞那副居高临下的摸样,他心中更是不快活。

    王凤飞生气,他的火气也不小,他将杯子在桌面上顿了一下,道:“王处就要考虑运输成本,这是其三,这些都是不利因素。”

    陆为民知道沈子烈需要自己来为其树立信心打气,而这也是他想要实施自己想法的第一步,也必须要成功的激起沈子烈的上进心,才能实现这一目标。

    “但是我们也有有利的一面,第一,猕猴桃种植在我们黎阳地区已经有了一定基础,而且我们黎阳地区南部诸县大部分丘区海拔都在五百到七百米之间,ri照和气温以及土壤品质都是最适合种植猕猴桃的区域,可以说目前在国内我们种植猕猴桃走到了前列,尤其是利用亚运会打开影响力让我们这一优势更为明显;第二,我们南潭农村剩余劳动力丰足,劳动力价格低廉,这是资本家们最看重的一点;第三,我们地处内陆,但是只要我们县委zheng fu对招商引资抱有最大诚意,愿意在土地税收政策上给予更大的优惠,我想这也是一大优势。猕猴桃资源,廉价劳动力,加上县委县府招商引资优惠政策,这三者相结合,我想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嗯,为民,你说了两方面,还有一方面呢?”沈子烈很注意陆为民的观点。

    “还有一方面,”陆为民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沈县写的不重要,即便是这篇文章执笔者的眼光思路很值得一提,最重要的是沈子烈要准备动手了,安德健沉吟着,作为县委书记,自己该怎么办?

    国内政治气候还有些飘忽不定,时而左时而右,连安德健自认为在这些方面算是看得比较准确的了,一时间也觉得有点雾里看花的味道,沈子烈这是在向自己发出信号,自己是县委书记,经济工作名义上是由zheng fu推动,但是基调却是要由县委来确定,也就是说自己需要就对方的观点想法表明态度。

    沈子烈要这样做肯定是获得了他老岳父的认同,但是安德健想不通的是,莫非张秀全就这样肯定国内风向会向着他们期望的方向吹?至少到目前安德健还看不到这种迹象,甚至还隐隐有些向相反的方向吹动。

    也许自己真需要和沈子烈单对单的好生交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