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瞒天过海

凯尔纯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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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端双眉微皱,定睛一看原来是自家的管家,便沉声喝道:“刘福,何事如此惊慌,贵客当前,怎么这般不成体统。”

    那管家约摸四五十岁模样,看上去甚为忠厚,听刘明端这样一说,似也觉得自己有些唐突,但仍抑制不住脸上的兴奋之se。强自镇定下来,只是双手由于过于激动仍忍不住微微发抖,俯身道:“老爷,刚才我家少爷自服用了店中伙计带去的灵符化成的符水之后,便不再哭喊叫疼,直喊口渴。丫鬟便从客厅给他端了一碗水过去,不想小少爷见了竟然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抢过来便喝。后来又叫肚子饿,这会儿已连吃了两碗小米粥了……”

    刘明端被这突如其来的喜讯惊呆了,他先前见张宇一年轻,虽然求他医治自己儿子,但心中还是半信半疑。只不过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罢了,这时终于疑虑尽消。此刻已惊喜得过了头,过了半刻陡然醒悟,慌忙向张宇一拜倒:“先生真是仙长下凡,援手之恩,我刘明端没齿难忘,在这里先代表我刘家上下二十八口多谢先生救命之恩。”说罢连连叩头,磕得地板咚咚作响,身后站着的刘管家也慌忙拜倒,口中也称谢连连。

    张宇一赶紧将刘明端扶起,道:“刘掌柜快快请起,举手之劳而已,何足挂齿。”

    刘明端却肃容道:“不然,对先生来说此事只是举手之劳,对我刘家上下来说却不啻于再造之恩矣,请先生再受刘某一拜。”说罢又叩了个头,然后才站起身来,在那管家耳边附耳吩咐了几句,那管家点头如捣蒜,匆忙下了楼。不一会,就有一名小二端过来一木制圆盘,上面盖有红布,刘明端拱手道:“先生恩德,无以为报,这里略具薄礼纹银一百两,还请先生不要推辞。”

    若是放在平时,这一百两银子拿出来,张宇一恐怕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但眼下盘缠被盗,吃了回没钱的苦头之后。张宇一心中还是有些感动,没想这刘明端如此重情重义、知恩必报。心中过意不去,连连摆手道:“刘掌柜太客气了,实不相瞒,在下姓张,字宇一,此次只是路经宝地,起意医治令郎,实是因为随身盘缠遗失,无力支付这一饭开销所致,倒不是特意出手相助,掌柜若有意相谢,免去这酒菜费用,你我便两不相欠。”

    刘明端此时已心中明了,听闻张宇一直言相告,反而更是钦佩其胸怀坦荡,品xing高洁,连忙说道:“张恩公此言差已,救命之恩,在下倾家荡产亦难相报,区区一顿酒菜何足道哉,还请恩公千万不要再提。以后恩公若不嫌小店简陋,尽管前来,小店一律免单,只是这一百两银子还请张恩公务必收下,否则在下对全家老小都交代不过去。”

    张宇一见状心知自己倘若坚拒不受的话,这刘掌柜恐怕真会心中不安,况且自己现在身无分文,的确需要银两救急。他生于天师府,历代天师都是颇受皇帝器重,自幼都是锦衣玉食,这次吃了回苦头,险些给人当成赖账的混混,知道了银子的重要xing,再执意拒绝便显得有些假了,当下便不再推辞,索xing拱拱手道:“如此就多谢刘掌柜了。”

    刘明端见张宇一答应了,心中高兴不已。张宇一见他对自己如此尊重,确实是真心相谢,也心感不安。他自幼受父亲教导,若受人恩惠必倾尽全力报答,这次受了刘明端酬谢,着实有些过意不去。起身细细观察了下酒楼内的建筑格局,心念一转,便有了决断。看了刘明端一眼,貌似无意的问道:“刘掌柜,贵店于何年何月开的张?”

    刘明端经营这陶然居酒楼十多年而不倒,自也是心思灵泛之人,闻言已隐约猜出其意,心中暗自欢喜,神se愈发恭敬,躬身答道:“回恩公的话,小店开业于辛丑年七月初三,至今已有十二年光景。”

    张宇一迟疑了下,又道:“生意可好。”

    刘明端一脸愁容,微微摇了摇头:“陶然居开业至今共十二年,前八年倒是生意兴隆,ri进斗金,只是最近几年来不知何故,上门的食客ri益稀少,每ri连基本的开销都快维持不了了。若不是以前积累的不少老主顾不时上门照顾下生意,恐怕都要关门大吉了。”

    张宇一心中微惊,在酒楼各处房间都走了一圈,在大门口停留了片刻。掐指一算,心中若有所悟,微笑道:“刘掌柜,贵楼修建之前是否请过风水地师前来堪舆做法,以保店内生意兴隆?”

    刘明端心中惊讶不已,这陶然居建造时请风水地师作法祈福之事,距今已有十多年了,这张恩公初来乍到,一望之下便已知晓,看来的确是自己生平仅见的得道高士,心中愈发信服。恭恭敬敬的答道:“恩公果然是道法jing妙,世间少有,一眼便能洞察这十多年前的旧事。在下不敢有瞒恩公,本地造楼动土之前,向来都有请地师堪舆的风俗。这陶然居建造之前的确是请过本地颇有名气的一位地师前来看过风水,这楼就是在他的指导下完工的。”

    张宇一脸se庄重,盯着刘明端看了一会儿,沉吟片刻突然道:“刘掌柜,请恕在下唐突,但事关你刘家家族气运传承之大事,还请刘掌柜对在下实言相告。”

    刘明端一愕,心中略有不解,但见张宇一陡然间面se凝重,心知必是有关陶然居乃至刘家兴衰存亡的大事,连忙俯首答道:“恩公若是发现有何不妥之处尽请直言,刘某若是知晓必不敢隐瞒。”

    张宇一双眼紧紧盯着刘明端,缓缓说道:“你刘家是否过去和此风水师有过过节?”

    听得此言刘明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似觉得有些话难以启齿,但还是答道:“恩公慧眼,在下祖上确实和该风水师的先祖因为一块坟地起过争执,当时家祖父正在朝廷任职,和本地官府颇有结交,后来我刘家便借助官府的力量将这风水师的先祖强行压了下去,夺了那块地,因此两家后来便结下了这一段梁子。”

    见张宇一面se不豫,似有些不快。慌忙又道:“但是后来我又携厚礼亲自登门赔罪,他家也同意了和解,后来给陶然居看风水时也是以重金礼聘,那风水地师随即满口答应了下来。”

    张宇一听完长叹一声:“你刘家既和他人有了过节,为何风水堪舆这般重要的事也找那人来看。那人既然毫不犹豫就满口答应下来,你刘掌柜就不觉得这其中别有蹊跷么?”

    刘明端老脸一红,低声道:“只因事隔多年,这段旧事我刘家人大多都已经忘却了。那位地师又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在扬州城这一带颇具名声,我们这儿的人大凡祭祀动土,大多都是找的他来看,过去找旁人看的时候也曾遇上些江湖骗子,因此不敢再动这个念头。”

    张宇一微微摇头,有些不以为然。说道:“风水之事不比其他,选择堪舆地师时必须慎之又慎。否则人家若是有心害你,不止会害你一世,你的子子孙孙恐怕都难逃劫难,而刘家上下却懵然不知。”顿了顿又道:“这就是为何你陶然居前八年生意兴隆,后四年经营惨淡,最后甚有可能落得个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原因了。”

    刘明端一听,惊得手脚冰凉,颤声问道:“张…张恩公,您……可别吓我,没……没这么严重吧。”

    张宇一淡淡一笑:“没这么严重?那好,我就让你看看这地师是如何掩人耳目瞒天过海,害人于无所觉察的。如我所料没错,在大堂内左数第二间屋子正中的横梁上应有一物件,用白布包裹,白布上应贴有一张黄符,黄符由黑狗血所写成。麻烦刘掌柜你现在找一个辛丑年八月出生的男子去梁上,先揭开那面符,然后再把包袱取下,送到这里来。记住,必须是辛丑年八月出生的男子才行。”

    刘明端不敢怠慢,赶紧吩咐下去,可问遍了店中跑堂端菜的伙计和食客,没一个是辛丑年出生的。没办法,只好打发众伙计上街挨个去询问过路人,几经周折,最后总算找到了一个辛丑年出生的男客。众伙计犹如众星拱月一般把这人领了进来,不料刘明端一看,顿时大失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