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黄粱梦总监变善宝

吝啬依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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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凡终于想起了那个特别有名的姓钮祜禄的名人到底是谁,正是乾隆朝后期权倾朝野的最大贪官,人称和中堂的和珅和大人。后世不少人以为和珅就是姓和名珅,开始时叶凡也是这么认为,直到他买了一本关于和珅的传记之后,才明白不是这样。原来和珅是满族正红旗人,父亲钮祜禄常保,官至二品福建都统(相当于军分区司令员,一说副都统),为官清廉,只是在和珅十岁的时候便去世了,除了给和珅留下了一个三品云骑都尉的世职以外,其它的什么都没留下,所以史载和珅少贫无籍,此是真正的原因。

    和珅原名钮祜禄善宝,和珅这个名字据说是他上学以后咸安宫官学的先生给他改的汉名,随着他的官越做越大,和大人的名字知道的人越来越多,渐渐的,善宝这个名字反而没多少人叫了。

    不错,叶凡原本还以为自己灵魂穿越到了一个普通人的身上,直到听到常保和福建都统这两个词语,才猛然想起来,原来,自己非但有名,还大大的有名,居然就是那个后世民谣中所说的“和珅跌倒,嘉庆吃饱”当中的和珅。

    只是,他也仅仅是高兴了不一会儿,看着眼前凄惨的景象,想着和珅的命运,他的笑容慢慢凝固,心中想起一个声音:“真的要做和珅吗?真的要做那个大贪官和珅吗?真的要做那个短命鬼和珅吗?”

    他无法回答自己,一方面,他不愿意拒绝锦衣玉食一呼百应的生活,另一方面,他更不想四十九岁,正当壮年的时候就被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xing命。这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啊,能够两全其美吗?他脑子飞速转动,突然伸手拍了自己额头一下,心中笑道:“老子看来是穿越傻了,那十五阿哥现在估计还是个小毛孩儿呢,以后有机会就巴结着他,跟他建立良好的友谊,等乾隆蹬腿的时候他总不至于再杀老子了吧?”

    叶凡想通了一切,不再纠结,这才发现屋内静悄悄的,少妇和福宝早已不见了人影,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福宝自然就是和琳了,至于那少妇,估计就是和珅的继母了。《和珅传》中说和珅的生母死后常保为了照顾兄弟两个又找了个续弦,也是个来头不小的人物,她的父亲叫伍弥泰,最后官至吏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不过,当时她嫁过来的时候,估计伍弥泰官位还不高,要不就算她是庶女,也不会让她给人做续弦的。

    不过据说和珅的继母待和珅和琳两兄弟甚为苛刻,今ri见来,挺不错的一个女子啊,是了,那和珅死后,一切功绩尽皆抹煞,而为他立传之人乃是官方,自然极尽诋毁之能事,此说大概就是如此了。

    叶凡正自胡思乱想之际,鼻端忽然传来一股淡淡的香味,不由断了思绪,用力耸了耸鼻子,肚子也是一阵咕噜乱响。少顷,紧闭的房门咯吱一响,伍弥氏和福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伍弥氏的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福宝的手里也端着个碗,居然是盘点了醋加了葱花的咸菜,令人闻之食指大动,食yu顿起。

    叶凡也是饿的狠了,从伍弥氏的手里接过米粥,也不顾烫嘴,就着咸菜吸溜的喝着,很快一大碗米粥下肚,这才觉的空荡荡的胃里好了许多,这才有暇听福宝在自己耳边啰嗦:“额娘到底将簪子当了,明明值上百两的上好翠玉簪子只当了十两,我若有出头之ri,定将那家当铺抄了,他nainai的,欺人太甚!”

    “福宝,不许说脏话!”伍弥氏柔声说道:“昔ri寒山问拾得‘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你们哥俩都是有出息的人,宵小之徒的话,莫要放在心上。”

    福宝点了点头,叶凡心想,自己这位额娘倒是个明事理的人,突然,他想起一个一直困惑着自己的问题,不由冲口问道:“额娘,阿玛官至福建都统,咱们家怎么……?”

    “唉——”伍弥氏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没有说话,福宝却开口道:“哥哥,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你忘啦,自从阿玛去后,我就得了一场大病,额娘和你将咱前门的铺子兑了出去,请来了宫里的太医,这才保住了我的一条小命,这次你摔坏了脑袋,躺了七天了,额娘跟我商量好了,你若还是不醒,就把咱通州的庄子卖了,再请宫中的太医……”

    这才对嘛!那常保就算再是清正廉明,身为一省军事最高长官,不可能一分钱没攒下。对了,还有庄子呢,只是:“既然有庄子,家里怎么还这么……”

    “今年大旱,庄稼几乎颗粒无收,额娘看那些佃户可怜,便免了他们的租子,这是咱俩商量好的事呢!”伍弥氏柔声说道,古人女子讲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所以面对叶凡的提问,她没有半分不耐之se。

    伍弥氏心地善良叶凡不吃惊,可听她说此事居然跟原来的善宝也商量过,想来他定是同意了,也就是说和珅居然同意了,这倒让叶凡的心中惊奇不已,想了想,那和珅虽有贪官之名,只是好多事都是后世史学家所言,究竟有多少分可靠,根本说不准,便即释然。这也让他养成了一个习惯,以后无论遇到谁,都不再以后世的评论先入为主,而是自己去判断,让他避免了很多错误。此是后话。

    解开了心中的疑惑,叶凡心中大快,忍不住仔细端详了伍弥氏一眼,只见她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眉目如画,杏眼桃腮,浑身散发着成熟又略有青涩的气质,矛盾而又统一,端得是个不可多见的美人,只是眼睛虽然明亮,却怎么也掩不住里面藏着的淡淡哀愁,让人一见之下,大起怜惜之se。

    你在担心被逼婚之事么?还是在担心ri后的生活?恐怕二者都有吧?叶凡暗自琢磨着,不知不觉的渐渐认同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心中暗道:“我既然有缘成了善宝,成了和珅,就有义务让你过上好ri子,这话,恐怕原来善宝也不会反对吧?只是,该怎么帮你呢?”

    “额娘,那阿勒泰……”叶凡,哦,应该是善宝了,他筹措着措辞,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担忧的看着伍弥氏。他已认同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再叫起额娘来就顺溜多了。

    “是啊,那阿勒泰……”伍弥氏重复了一句,面se一暗,沉默了下来,心中却翻江倒海一般。她从十五岁嫁给常保,至今已有十二个年头,只是常保与他原配妻子伉俪情深,对她并不特别珍爱,所以一年中总是聚少离多,实则夫妻情分并不深厚。满人婚姻并不讲究贞节,虽然入关之后受汉人影响,有了一些贞节观念,不过改嫁之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常保去后,每夜孤枕难眠的时候,改嫁的事也曾出现在她的脑海,不过她从小看着善宝福宝长大,自己又一直无后,实在是将这两个孩子看成了自己亲生,实在是不忍丢下。加之那阿勒泰仗着是王爷的小舅子,欺男霸女,素有yin名,她是打死也不愿嫁他的。

    “只是,眼看哥哥定是收了那人的好处,与他坑靡一气,阿玛又远在xin jiang,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到底应该怎么反抗呢?”她暗暗的琢磨着,猛然咬了咬牙,脸上现出一丝坚毅之se。

    不过,再看到善宝福宝之后,伍弥氏的面se柔和了下来,悠悠叹息一声,忧心忡忡的道:“好了,别想了,倒是你,耽误了这么多天功课,现在又得了失魂之症,这眼瞅着就是乡试之时,该怎么办啊?”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猛然眼睛一亮“听老人说得了失魂症的人,若是刺激得当,会想起以前的事。这几年你除了睡觉,剩下的时间倒有多半都在咸安宫学上,去了那里,没准将以前的事都想起来也说不定呢! 你觉得头还疼吗?若是无妨,明ri就去上学吧?”

    上学好啊,那和珅就读的咸安宫官学据说乃是满清zheng fu专门为贵族子弟开办的,培养出了不少的高官,去了那里,万一认识个贵族公子啥的,没准就解决了眼前的难题呢,总比这么呆在家里强。善宝听了伍弥氏的话,眼睛也是一亮,暗暗捏了捏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