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九十三节、碎剐敌将

千载飞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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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荡开,二十余名血寇步卒,合扛着一支千斤巨木,当先冲入,直往陈敬龙等人撞来。

    秋长天长鞭横扫,立将最前两名血寇步卒抽翻在地。后面随行者不及停步,被前方倒地之人一绊,又再摔倒。眨眼之间,巨木落地,二十余名血寇步卒已滚成一团。

    陈敬龙扬刃大呼:“杀出去!”脚步向前,踏过那些血寇步卒,直撞城外。秋长天与吴旬二人紧随其后。

    城外血寇,眼见城门被“撞”开,无不欢喜;都打着一拥而入的主意,却哪曾想迎面撞出三条大虫来?

    陈、秋、吴三人出了城门,撞入血寇丛中,三般兵器纵横翻飞,所到之处,鲜血四溅、惨号连天。城门近处的血寇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无不惊慌,纷纷退避,轰然大乱。

    正当血寇军兵惊乱,暂无法结队防御之际,杨翼已带领近万神木教骑兵冲出城门,突入乱军之中,大砍大杀起来。

    城外血寇中,武士已然不多,且混乱之际,都已与寻常军兵参杂一处,无法合力厮杀。无血族武士集成的特殊队伍抵御,此时还有谁能挡得住神木教铁骑?陈、秋、吴、杨四人,引军在血寇丛中恣意冲突、盘旋乱搅,挡者披靡。

    混战未久,血寇军兵已支持不住,纷纷避逃,往南退去。

    陈敬龙等人正欲率军掩杀,却见云不回、雨梦二人自城门方向冲来。云不回大叫:“敬龙,不可穷追不舍;速速退兵!”

    陈敬龙错愕不已。率众迎上二人,问道:“为何不能追袭?”云不回解释道:“我已登城过,此处敌军不过三五万人而已,由此处情形料想。城东敌军定也不多;血寇主力,仍在南面!若穷追溃卒,杀到南面,陷入数十万血寇大军当中,咱们这区区兵力,哪堪相敌,岂不难逃覆灭之祸么?”

    秋长天不以为然道:“当真杀到南面时,慕容将军自会率军杀出。接应我等;到时咱们两面夹击,必能大败敌军!”

    云不回摇头叹道:“慕容将军虽极刚勇,但无极军积弱已久,非一朝一夕便能改变。若慕容将军当真率军出城。与敌硬碰,则损失必重;到那时,无极城可真就危险了!”

    陈敬龙暗自掂掇,知他说的极有道理,但悲愤未息之际。实不甘就此罢手;郁闷叹道:“此战若不能重创血寇,如何对得起商、祝二老?”

    云不回黯然应道:“战场杀伐,绝不能意气用事!商、祝二老之死,固然令人心痛。但保得无极城不失,与替二老报仇。哪个更为要紧,你总能分辨清楚吧?”

    陈敬龙沉吟片刻。无可奈何,只得强抑悲愤,放弃追袭,引军回城,去往南门助守。

    ……

    及赶到无极城南门时,却见军兵纷攘奔走,正聚集列队;慕容滨滨骑着踢云乌骓,手执长枪,在十余员副将簇拥之下,停立门旁,似正欲开门杀出。

    陈敬龙见状,颇觉惊诧,忙抢去跟前,问道:“滨滨,你这是要做什么?”

    慕容滨滨满脸愁容,闷声应道:“血寇大军初临城下,气势旺盛,攻势极猛;城头压力越来越重,就要支持不住了!如今再无它法,唯有出城冲突一番,扰乱敌军攻势,以减城头压力才行!”

    陈敬龙微一沉吟,转头望向云不回,问道:“云兄以为如何?”

    云不回摇头笑道:“血寇长途疾行而来,早就疲累不堪,如今只空具气势而已,其实并无久持之力!出城与气势旺盛之敌硬打硬碰,必有大损,实不可行;当用别法,沮敌士气,使其攻势自消,方为上策!”

    陈敬龙听他说到这里,已然明了,扬声问道:“所擒血寇先锋军主将何在?”神木教骑兵中,两人应声下马,提着五花大绑的血寇先锋军主将,抢出队伍,送到陈敬龙身前。吴旬忙去接过,打横扛在肩头。

    云不回又道:“战场情形,瞬息万变;已集结的无极军队伍,以及神木教铁骑,不可解散;当做好随时出战的准备,以保万全!”

    陈敬龙深以为然,当即吩咐杨翼,统带神木教铁骑,聚于城门内侧等候;慕容滨滨亦命那十余员副将,继续整队,以备出战,不得懈怠。待安排完城下将士,陈敬龙、慕容滨滨、云不回、秋长天、雨梦、吴旬一干人等,陆续登城,观望攻守对战情形。

    城外,血寇如蚁,密密麻麻,无边无际。离城稍近些的血寇,纷纷开弓放箭,往城上乱射;抢到城下的血寇,不断竖起云梯,争相攀爬,虽不断有人中石着箭而毙命,但又不断有人涌来补充,攻势丝毫不见减缓。

    城上,众无极军奋力投石射箭,阻敌攻势,但因平日疏于操练,投石手、弓手、盾手、长杆手均各自为战,彼此配合不佳,甚至互有冲撞妨碍,虽人人忙的一头大汗,予敌打击却不能达到最强,自方防护又不能达到最坚;不断有人在敌箭之下死伤,军兵折损之速,竟似不低于城下血寇——果如慕容滨滨所说一样:城上支持的已十分艰难,处境堪忧。

    陈敬龙清双方攻守情形,不由惊急,忙叫道:“点火把来!”慕容滨滨微一招手示意,近处的无极军兵见了,不敢怠慢,立有十余人陆续点起火把,聚往慕容滨宾等人身旁。

    此时夜慕早垂,天地一片昏暗;城下城下,双方将士,都只凭着淡淡月光分辩事物,攻守厮杀。城头上忽地亮起火把,登时格外扎眼,极其惹人注目。

    火光映照下,陈敬龙、慕容滨滨等人立起“活靶”。顷刻之间,城下已腾起数十羽箭,往火光照耀之处射来。

    陈敬龙等人各出兵刃,挥舞格挡,将来箭一一拨落。随即,吴旬上前一步,立于城垛豁口处,将那血寇前锋军主将高高举起,大笑道:“要射箭的,只管往这里射;先射死你们这将领,给老子瞧个热闹好了!”

    城下众血寇见了那前锋军主将衣甲模样,无不惊愕;几员在军前督战的副将纷纷呼叫:“暂停放箭!”又有副将扬声询问:“城上受执的,可是渡边将军么?”——这些副将呼喊乱嚷,城下血寇无不分神观望,攻城之势立时松缓。

    陈敬龙低声命那“渡边将军”:“城下问你是谁,还不答应?”那“渡边将军”怒哼一声,不肯开口。陈敬龙也不再浪费唇舌,抬手抓上其手掌,用力一握。“格格”脆响声中,那“渡边将军”被握手掌骨骼尽碎,痛彻心肺,再也支持不住,惨叫连连。

    听其叫声,已有血寇将领能确定其身份,失声惊呼:“当真是渡边将军!”又有人焦急呼嚷:“城上无极军,快把我们渡边将军好生送出来,不然,打破城池时,要你们全都死无全尸!”

    陈敬龙大笑道:“如今无极军大帅,是个铁骨铮铮的女中豪杰,可再不是那个奴颜媚敌的安南王爷了!出言恐吓,吓唬我们,绝无用处!”慕容滨滨应声上前,昂然喝道:“不错!血族狗贼听着:从此后,无极军与血寇誓不两立,相逢时,唯有生死之争,绝无避让之举!你们想要这渡边将军,那也容易,只不过,完整的是不能给你们了,你们只管零碎捡取便是!”话音未落,长剑疾抬,将那“渡边将军”腿上一块皮肉挑起,甩落城下。

    “渡边将军”再吃剧痛,凌厉惨叫,直如杀猪一般。慕容滨滨怒笑道:“亲试剑锋,方才知痛么?嘿,你引军屠戮我轩辕百姓时,可曾想过那些百姓何等苦痛?我若一剑将你杀了,可着实太也便宜你了!”说着,扬剑又要往渡边身上挑去,却动作迟缓,显出些犹豫之意。

    当初祝倾城报信时,已然说明:是血寇的先锋军打入朱雀城,尽屠城中百姓。这“渡边将军”既是血寇先锋军主将,自然便是制造朱雀城惨事的罪愧祸首无疑。慕容滨滨正是为此,而恨他入骨,不甘将其痛快斩杀。但这慕容滨滨虽然刚勇,却绝非凶残狠厉,虽惯于战场杀伐,却着实不惯于施展辣手,折磨于人;因此上,虽有折磨渡边之心,却终究有些下不去手。

    陈敬龙见其犹豫,心中明了,当即命道:“吴大哥,你代慕容出手,将这渡边处置了吧!”慕容滨滨微吁口气,忙道:“有劳吴大哥!”

    吴旬喜不自胜,大笑道:“我从蝴蝶寨喽啰手里,学了几招凌迟碎剐的手段,早想试试;今夜正是好机会!”说着,将那“渡边将军”横放于城垛之上,左手将其牢牢按定,右手飞雪刀轻轻一划,已从其臂上割下细细一条皮肉。

    渡边又惨号一声;吴旬如若未闻,飞雪刀再划,又一条皮肉落地……

    惨号不停,飞雪刀起落不停;片刻工夫,惨号停息;再过不久,渡边已化为满地零皮碎骨,再找不出能比茶杯更大的一块。

    吴旬终于停刀,不断抓起细碎骨肉,丢出城外,大笑道:“王八蛋血寇,还你们渡边将军;好生接着!”

    众血寇眼见位高权重的一位大将,竟被敌方当众凌迟,不禁早都惊的呆了。——城上城下,一片寂静;攻守之争,已于不知不觉中,不知何时而停息。

    吴旬刚将渡边骨肉丢尽,陈敬龙又厉声喝道:“怯战媚敌、误我轩辕的狗屁安南王爷,现在何处?带过来!”

    几名无极军兵应声走近,将失却一足的安南王爷丢去陈敬龙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