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正文十二

人若像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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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9书吧-www.69shu.com】天亮了,人没找到,顾爷爷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家,一根系着红领巾的竹竿子,一筐装满柿子的藤筐,一双沾着泥巴的鞋子和一件二姨给晓水买来的绿色外套。奶奶跟阿凤赶出来看,他们拿着晓水留下来的东西,都不说话。

    奶奶踉跄的走出去问爷爷:‘人呢,人呢?’

    爷爷一把推开了奶奶,一声不响的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大娘,我跟我哥上下不知游了多少时辰,就是摸不到孩子。’军良叹了口气说道。奶奶没有哭,奶奶接过小叔给的鞋子拿进了厨房,关好门不知道在里面干啥?只听见呼啦哗啦拉风箱的声音和她的咳嗽声。阿凤昏死了过去,早晨顾家挤满的人。

    这时的顾家已经没了哭声,外面与里面的人都默默的为这个孩子感到伤心难过。

    ‘哎!你说这丫头好好的怎么就这样没了。’邻居一位大嫂说了话:

    ‘谁说不是啊,这孩子虽然有点皮,但一下子没了能不难过吗?’另外一位大嫂也说道。

    ‘以后这顾老师该怎么活啊!’

    ‘这下老太婆就打不了这个孩子了!’你一言我一语,邻居们说着。

    傻姑突然出来了,哈哈哈大笑,然后对着大樟树又是跳又是唱:‘宝儿乖,睡觉觉,虫儿不咬,鸟儿不吵,乖乖睡觉觉。’一直笑着对着空气吹着。唱完了嘴巴还不停的说:‘回来了,回来了!菩萨送回来了!’

    死气层层的顾家房内突然‘哐铛’一响。顾爷爷把自己房间的门板给劈了,传说了一声:‘叫木匠打一副小棺材。’蹲在堂厅的大伯赶紧扶住了拿着斧子的爷爷,顾爷爷手上流了血。

    春蕾这才知道妹妹死了,妹妹怎么会死呢?春蕾哭着要妹妹,阿凤昏迷中流着眼泪。奶奶烧了一锅饭,蒸了一碗满满的葱香肉末。盛好后放在了门口,点上了香。

    爷爷看着就生气,一脚踢翻了碗说道:‘现在给她吃饭,她还吃的到吗?活着打,死了弄这些有什么用!’

    奶奶没有说话,一点一点把翻在地上的饭捡进碗里。顾海峰跟叶超也许经过一夜的折腾累了,趴在堂厅的大板凳上睡着了。正在全家伤心为顾晓水准备后事时,村口一个小和尚背着一个小孩子往村里走。

    小和尚喘着气看见路边的人问道:‘施主,你看看这是谁家的孩子?’

    村里人走进一看是顾晓水就问道:‘师傅这孩子是活是死?’

    ‘活着。’小和尚对着路人答着。

    ‘哎呀!这不是顾家老二吗?’阿根的老婆刚好出来下地走到村口,见一个小和尚背着孩子正在跟旁人问路就走近一看。

    原来是顾晓水,她赶紧大声的叫着,一边跑,一边回头叫:‘小和尚,你快点跑,这边这边。’

    小法师背着她跟着阿根的老婆后面小跑着。晓水昏昏沉沉中听着他的急促的呼吸声。

    阿根老婆是顾家村出了名的大嗓门,她大声的喊着:‘顾伯,晓水回来了,顾伯,晓水没有死!’一路狂喊到了顾家:‘让让让,顾伯,顾婶,晓水没有死,回来了!’

    顾爷爷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他急忙推开大伯的手,跑了出来,连门槛都忘记迈了。‘顾伯,晓水没有死,快看,快看!’爷爷、奶奶、大伯、小叔望眼看去,一个小和尚背着顾晓水走进了众人的视线,一步一步的走近了,爷爷一步一步往前接引着。

    他累倒了,连带着背上的顾晓水一起欲将倒下,爷爷赶紧跪下接着扶住了他【她】们。刚刚还在生死离别,现在却活生生的出现在他眼前,爷爷看着累倒的小法师,心里百感交集连话都讲不出来:

    傻姑拍手走了过来喊着:‘菩萨!菩萨!’是啊,菩萨救了顾晓水,这个女孩得到了菩萨的疼爱。

    大伯赶紧扶起累倒的小和尚进了堂厅,小叔抱起顾晓水直往阿凤房间进。

    爷爷起身摸着傻姑光光的头说道:‘你真不傻!’

    ‘别看了,人都回来了,散了吧!’大门口人群慢慢散去。‘你说,这顾家真是跟和尚师傅有缘,当年普门寺法师救了顾老头,这次不知道哪里来的小和尚救了他孙女…’路人边说着边各自回各自的家门。

    ‘快,快去找包医生来!’爷爷这时管不着晓水怎么样,他看着脸色发白,摸着浑身发烫的小法师对大伯说道。

    大伯赶紧叫醒顾海峰,海峰睁眼问道:‘爸,干嘛!’

    ‘快,骑上你的自行车,赶紧去叫包医生,你妹妹回来了!’顾海峰一听晓水回来了就立马清醒了问道:

    ‘我妹妹呢?我妹妹呢?’

    ‘赶紧去叫医生!’爷爷一声吼顾海峰立马跑了出去。顾爷爷吩咐奶奶烧水熬粥,让大伯和小叔把小法师抬进了房间。爷爷给他退去了衣服,一只眼睛未开的猫崽子掉了出来。微弱的喵喵叫着,爷爷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和尚。

    大伯好奇的问爷爷:‘阿爸,这师傅怀里怎么还藏着猫崽子?’

    爷爷一边给昏厥的他用热水擦着身子,一边说道:‘对出家人来说,人与畜生是平等的,都是命,都要救!’说完从柜子里找出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上。盖上被子又说道:‘我老顾家欠了佛家两次救命的恩情啊!这恩情我怕是还不上了,就让晓水海峰这辈去还吧!’大伯点点头。

    ‘晓水’阿凤晕厥醒来看见顾晓水躺在她边上,换了身干净的衣裳。阿凤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试探的掐了下自己。疼的,是真的。抖着手去摸晓水的额头,不烫但是温热的,是活的。

    孩子身体还是很虚弱,她不想叫醒她,但又怕睡着后不会醒来。就一直看着她,一会试探下鼻息,一会弯下身体听听女儿的心跳。包医生背着出诊箱子到了,四十出头的她有点微胖。早些年她是顾爷爷的学生,后来跟着她的家父学中医又到了镇上的医疗社工作。她先看了下小和尚的眼睛,然后拿出体温计放在了他的腋下。看着手表等着。

    顾爷爷趁机去看了下晓水,阿凤见公公进来就赶紧起身让出了位子。爷爷怜爱的表情看着深睡中的顾晓水,这次死里逃生简直是佛菩萨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