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好吃难消化的饭局

哲玛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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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洪的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难看的厉害,语气,也变得相当的凌厉,“郑局长这么说,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郑局长也不马虎,虽满脸堆笑,口气倒是不弱与他,“我想应该是这样了。”

    局长看火候已到,拿过酒瓶,自己先倒满,然后端起来,对着郭洪说道,“郭少,这次的事情呢,你也知道,属于遗留问题,市里领导们也压着,我们也没有办法。不过以后郭少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会全力相助的。这杯酒,就当是我自罚了。”说完,不等郭洪回话,就已经下肚了。

    都是经常在酒桌上走动的人,郭洪虽然如鲠在喉,可也明白事已至此,已是板上钉钉了,无力回天了。

    他勉强笑着,“局长老兄太过细了。我郭少岂是那种不明事理之辈?”

    局长再次把自己的酒杯斟满,又把郑局长的也倒上,然后起身到郭洪身边,把他的酒杯也斟满,回到座位,端起酒杯,站起身,和郑局长碰杯后,又和郭洪碰了杯,缓缓说道,“这次没帮上忙呢,我们深表遗憾,希望下次有机会补上。我一向说到做到,不放空炮。来,咱们三个人为我这不放空炮干一杯。”

    大家都被局长这一语双关的不放空炮所逗笑,气氛总算缓和了下来。

    这一顿饭吃的,那是相当的没滋没味,每个人都是这样的感觉。

    餐毕,局长握着郭洪的手,很真诚地说,“再次表示遗憾啊,老弟。这顿饭呢,就算是我们聊表心意,为你接风洗尘了。当然,还得谢谢你的酒。以后有机会再聚吧。”

    郭洪心里骂道,这个老狐狸,真是狡猾狡猾的!嘴上,还是客气道,“这怎么使得!说好了使我们宴请老兄您的!”

    局长拍着他的肩,“你看看,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兄弟俩还分那么清干什么?”

    其他人都随声附和,是啊是啊。

    在郭洪一行的附和声中,局长和副局长坐车离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郭洪在心里悄悄地慰问了几十遍他们的家人。

    最后,他对着自己的手下道,“大家分头去查询这次税务局的事是谁在私底下做的工作,越快越好,第一个得到情报的,给予五万元的奖励!”

    那几个人都唯唯诺诺,点头称是。

    他们明白,就算给五十万,也未必就能得到线索。因为,连郭少都搞不定的事,哪里还有他们立功的份儿?

    邵若非看到来电显示,想也没想,就挂断了电话。

    对于这个人,她已经再也不想和他再费什么口舌。

    可是,电话却固执地响个不停。挂了再打,打了再挂,两个人较上了劲儿。

    最终,还是她失去耐心,接了电话,“我说你有什么事啊,催命鬼似的,打个不停?”

    郭洪笑的猥琐,“怎么,连我电话都不接了?难不成和哪个帅哥在办好事?”

    邵若非气的火冒三丈,“你这是刚从茅厕里出来吧?怎么满嘴臭味呢?”

    郭洪嘲讽她,“你自己什么货色自己清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邵若非一惊,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想想临滨市也就这么大,纸里也终究包不住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知道了也好,我本来也没想着藏着掖着。”

    郭洪笑里藏刀,“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让你在临滨无立足之地?”

    邵若非不甘示弱,“我做都做了,还怕你说?”

    郭洪诚心惹恼她,“看来真的是树怕没皮,人怕没脸呀。这人只要一不要脸,什么都无所谓了。”

    邵若非气的浑身发抖,这个卑鄙的小人,不给他点教训,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了!

    她夸张地笑着,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感到吃惊,“是啊,我就是不要脸了那又怎样?那你回去问问你老子,看看他老人家要脸不要?“

    此言一出,郭洪口带脏字,满嘴污言秽语,“你个卖的婊。子,竟敢侮辱我老爸,你是活腻了吧?“

    她笑的更加猖狂,“是啊,我活腻了,有种你过来做了我呀!“

    说完,不由分说挂了电话。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泪水已经滚落在地。

    郭洪被邵若非气的直骂娘,还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她就挂了电话。

    算了,看这架势,问了也是白问,她就算知道,也不会告诉他的。

    无精打采地回到家里,郭耀山正在沙发上坐着看电视。

    看到他一脸的落寞,忍不住问是咋回事。

    郭洪没好气地说,“还不是那个税务局的局长,一点儿都不给面子,活儿做的干脆利落,一点漏洞都没有,我也不好发作。最可恨的是那个邵若非,对了,就是我住院时一个楼层的做手术的那个同学,和哲玛丽也熟络的很。我刚才给她打电话想探探口风,没想到那个小娘们说话特损,真不是东西。她什么人啊,给她打电话算是我给她面子,最看不惯这种还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女人。哼,总有一天她会为今天的态度付出代价。“

    他没想到这一席话竟让老头子发了这么大的火,一个巴掌毫无防备地扇在了他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望着恼羞成怒的父亲,结巴着,“你,你,你这是凭什么打我呀?”

    郭耀山瞪着他,教训道,“你自己事情没做好,就不要怪别人。人家局长也没义务为你一个人服务。还有邵若非,从今往后,不允许你再说她半个不字?只要让我知道,我听到一次打一次,直到你改掉为止。”

    郭洪非常地不服气,为了这个不要脸的邵若非,老头子竟然对他下手这么重?

    想到邵若非说的回家问问你家老头子的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难道,他真的和她有什么说不清的?

    好,既然你无义,那就休怪我无情。

    他红着眼睛,向郭耀山叫嚷着,“你为什么这么袒护她?难道你也是她的顾客之一吗?怪不得我说她不要脸,她说让我回来问问你。”

    郭耀山像是没听清他的话,“什么?你说什么?她说让你回来问我?”

    郭洪似乎从郭耀山的表情里得到了答案,有点理直气壮起来,“是啊,她就是这么说的。”

    郭耀山一下子瘫坐在沙发里。

    自己做的孽,终究,还要自己来偿还。

    她这样说,说明,她还在躲着他,还在排斥他。有生之年想让她叫自己一声爸爸,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郭洪看到老爷子的样子,确信自己的判断没错,于是再度叫嚣,“其实,就算你和她有什么也没关系,这样的女孩子,不就是俩钱的事吗?为了钱,她什么都可以做的。”

    郭耀山听到郭洪再次侮辱邵若非,抬起手,再一次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你最好管住你那张破嘴。”

    郭洪一连挨了两巴掌,委屈的只差撞墙了,“我好心替你擦屁股,你却不领情。这也太不地道了吧!还讲不讲理啊你?”

    郭耀山指指沙发,让他坐下来,然后,很艰难地开了口,“其实,邵若非说的没错。应该反思的人,的确是我。当年,我为了图一时之欢,恋上了邵若非的母亲。当时,她还是临滨宾馆的一名服务员。人长得很漂亮,很清纯,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她。可是,当时我已经是副局长了,面临着提拔正职的大好机遇。

    说白了,我是不可能离婚而娶她的。可是,她却怀上了我的孩子。当我劝她打掉这个孩子时,聪明的她,看穿了我的全部心思。于是,她坚定地离我而去。那个时候,你妈妈刚好也怀上了你。

    我如愿地提升了,而她,为了日益隆起的肚子,为了不被人嘲笑,随便找了个工人,将自己嫁了出去。没多久,被人家揭穿真相,抛弃了她。

    于是,她一个人在别人的讥笑和嘲弄中,生下了孩子,并抚养成人。

    这个孩子,就是邵若非。

    我也是在你住院时遇到他们,才知道全部真相的。这些年,我找她们找的很辛苦,这也是我唯一一件对不起你妈妈的事情,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了吧。

    我曾经想要过给她们一点经济上的补偿,可是被她们给谢绝了。

    她们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也不会来跟你争夺财产的。所以,我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并且,善待她们。

    毕竟,邵若非,是和你有这血缘关系的亲姐姐。“

    郭耀山声泪俱下地说完这番话,仿佛,一下子释然了。

    很久了,他其实一直想找个机会和他谈谈这件事的,可是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心里的结,一下子打开了。

    郭洪听后,良久无语。

    临了,在楼梯口,他对着沙发上苍老的郭耀山说,“放心吧,我懂你的意思,我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郭耀山含着泪点了点头,欣慰地笑了。

    哲玛丽没想到,刚刚给那个诸葛偶尔亮留了言,就收到了他的回信。

    而且,语气还颇为肉麻,让她怦然心动,脸也腾地一下子红了。

    想想,自己都是结过婚的人了,什么风情不解呀,可还是忍不住心旌荡漾。

    他说,“你不会,是真的爱上我了吧?就像我,早已经离不开你一样,深陷其中?”

    她回忆起和他的点点滴滴,想到每次自己心情不好,失意烦恼时,总会到网上向他倾诉,而他,就是那最好的解药,每次都那么懂她,那么体贴地安慰她,那么耐心地劝解她,仿佛,他就是她肚里的蛔虫,总是明白无误地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然后,毫不吝啬地给她。

    和这样一个懂她,欣赏她,还又那么有品位的人在一起,想必,也是不错的选择吧。

    最重要的是,好像,他有提起过,他离婚了。

    刚好,两个经历过婚姻不幸的人,或许更懂得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真情。

    然后,她俏皮地回道,“怎么,你害怕了?要是我不幸真的爱上你了,那该怎么办?”

    等待着他回答的时刻,哲玛丽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紧张的乱抖。

    许久,那边回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哲玛丽忽然就哭了,那样毫无理由,却又那样委屈。

    直到美美又来了信息,她才回过神来。

    “你赶紧把手机开开,穆伟豪答应了晚上请吃饭,他也正在找你呢。我说,你没事关什么机呀你。“

    哲玛丽这才猛然记起,自己图清净关了手机,醒来到现在还没开机,怪不得还一直纳闷怎么没有电话呢。

    刚开机,穆伟豪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还在家呢?美美说好久没联系了,晚上在一起坐坐,你收拾一下,我回去接你。”

    听口气,心情似乎不错。

    哲玛丽赶紧收拾,洗脸,换衣服,拿包,没多久,穆伟豪的车就响起了喇叭声。

    这餐饭,吃的相当的可口,还有,这是最近吃的最有胃口的一顿饭。

    不仅因为吉利公司的事情解决了,还有,穆伟豪似乎难得地对她好。

    他不时地给她夹菜,劝她多吃点,还给她们倒水,拿饮料,真可谓是十足的绅士。

    就连一向惜赞美如金的美美也忍不住夸奖,“你家穆少真是越来越可爱了,也懂得怜香惜玉了。”

    哲玛丽一把打在她手掌上,“去你的,我老公一直都这样,那是你眼色不好,没发现而已。”

    趁着穆伟豪去卫生间的当儿,美美努着嘴,“看看你刚才那个肉麻的样子,还老公来老公去的,是谁当初哭哭啼啼的要和人家离婚的?”

    所谓旁观者清,此话不假。

    美美又何尝不知道哲玛丽的心思,还不是因为一个林如嫣,弄得她不得不放了手。

    回到家,两个人那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想到那个人说的自己也不知道的回答,哲玛丽决定还是到网上等他,潜意识里,她觉得,他会在那里等她。

    果然,刚打开电脑,就收到他送来的水果,洗的很干净的樱桃,放在水晶盘子里,旁边写着:请你吃。

    她笑了,可是打出的字却是,谁稀罕,心情不好,端出去倒了。

    那边倒也听话,马上回了话,“小的遵命。就是不知道老佛爷你喜欢吃什么,小的这就去给你摆弄。”

    哲玛丽扑哧笑出声来,这名字可是三国的呀,怎么眨眼功夫又到清朝了呢?

    她笑着在键盘上敲击,“那就给寡人来一盘清热去火的梨子吧。”

    那边迟迟没有动静,哲玛丽有点等不及了,“我说小李子,你怎么回事啊,这么久还没搞定?”

    此言一出,自己先自捂嘴失笑,难不成,她还真把自己当成那谁谁了。

    随之,过来一个胆战心惊的表情,“禀告老佛爷,小的觉得这梨子吧,似乎不太吉祥,我说,不如小的这就去给您煮一盘红豆过来,您意下如何啊?”

    哲玛丽当下心情大好,特批道,“那好,寡人恩准了。不过,要速度哦。”

    “小的明白,老佛爷请稍等。”

    没多久,一盘红豆已然发过来,让人不得不叹服网络的神奇。

    紧接着的,是那首天后王菲的《红豆》。

    “有时候,有时候,我会相信一切有尽头,相聚离开,总有时候,没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可是我有时候,宁愿选择留恋不放手。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会陪我看细水长流。“

    是啊,这首歌,正是道出了这样一份对爱情的等待,对爱情的追求,对爱情的宽容,还有,那份对爱情的经营和期许……

    就像他们那样,一切都还没来得及感受,也许,新鲜期刚过。她期待着天长地久,期望爱情永远没有保鲜期,期待一起白头。

    可是,纵相思再深,思念再浓,奈何,他心依旧。

    有时候,恋人之间的,是出于平行线状态的。

    可是,她依然坚信,一切总会有尽头。等待,亦如此。

    她坚信,他只是追求孤独的自由。她相信,一切都是暂时的。她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他的一场旅行。无论如何,她都是他最终的归宿。

    她相信,离开,不是永远。

    在人生这条长路上,他,一定会在某个风景如画的路口,将她等候。

    不期待轰轰烈烈,只希望,在下个路口,她会,与他,不期而遇。

    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若只如初见,他,轻轻地拥她入怀,陪她,柴米油盐酱醋茶,平平淡淡,度过余生……

    也许,这只是她的一种奢望,可是,她真的希望,自己会梦想成真。

    她早已泪流成河,却不忘对他道声,“谢谢!“

    接着,他问了她一个很是奇怪的问题,“假如,我离了婚的太太,在我遇到困难时,无动于衷,好似没有发生这件事似的,那么,你认为她对我还有感情吗?”

    哲玛丽苦笑着,这真是一个可爱的男人!

    怎么会呢?怎么会无动于衷呢?就像她,虽然不显山不露水,可是,谁又会体会,她那颗看似平静的心里,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那看似不经意的眼神里,蕴含着多少的疼爱和怜惜?

    只不过,那是不想让他看到而已。

    于是,她回复,“你错了。她无动于衷,有可能是不想让你更累,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我相信你们虽然离婚了,可是,你们的感情还在,你们的心,始终是在一起的。就算,人分开了,也是如此。”

    那边哦了一声,再无下文。

    吉利公司因了税务局团购房子的喜讯,终于渡过了难关。郭洪的如意算盘没有打响,悻悻地回到了省城。

    哲玛丽也该回学院去了。离开的那天晚上,她和穆伟豪师姐还有唐世博又聚到了一起。

    这次,唐世博主动开了口,“我说,你们俩这不是离婚了吗?我在想,那我是不是有机会了?”

    师姐猛地给他一巴掌,“就你那德性!人家哲玛丽现在是刀枪不入,你那功夫,哈哈,远远没练到家呢?”

    唐世博不解地望着穆伟豪,谁知人家笑而不语。这边哲玛丽倒像个局外人似的,瞪着无辜的眼神,似乎在看别人的戏。

    几个人照例是又吃又喝又疯玩了好久。

    当然了,这次是穆伟豪请客。他的铁哥们和老同学在他遇到困难时都争相帮忙,他主动陪伴他,真是让他感到了友情的珍贵。

    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倒是哲玛丽挺高兴的,一个劲儿地劝他们多吃点,多喝点,毕竟,你们是有功之臣啊。

    说的两个人差点喷出饭来。

    你装的挺像的,却完全不顾人家滚刀肉的感觉。

    第二天,哲玛丽就坐上了通往富阳的车。

    回到学院,她住进了宿舍,开始了正常的学习和写作。

    她的调研文章《中国古代的和谐思想》,引经据典,多方位阐述了古代和谐的内涵,本质,最高境界等,被导师选为最具有思想价值的文章,用于与党校以及资深调研员的交流和讨论。

    自传体小说《哲玛丽的春天》也快结束了。

    越是到最后,哲玛丽越是写的艰难。

    那个结局,真的不是她想要的。

    可是,她想不出更好的结尾。

    冥思苦想之后,她设计了让哲玛丽继续回到家乡,重新开始投入工作这样一个含糊不清的极具期待性的结尾。

    很多网友评价说,哲玛丽这是在为续集为铺垫,这是为她的下部小说埋下的伏笔。

    她窃喜,真没想到,自己没有办法的办法,反倒给自己带来了写续集的机会。

    只是,心中的那个结,始终未解。

    那次,在网上,自己已经那样半真半假地表白了,可是,那个傻子,除了送自己一盘红豆和一首歌曲外,似乎,没有更深一层的表示。

    这都过了春节,将近三个月了,始终没有他的消息。

    她给了留了很多言,字里行间,全是对他盈盈的思念,以及,纯纯的爱恋。

    可是,不管她怎样呼唤,那个人就像是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再无消息。

    与此相反,她的小说,却是火的不得了。

    有人说这是一部励志剧,有人说,这是经典的纯净的言情小说,还有人不服,将它列为官场和商战之列。总之,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各执一词,烽烟四起。

    随着铺天盖地的争论而来的,是哲玛丽几乎要被打爆了的手机。

    多家出版社争相和她联系出书事宜,还有的特意跑到学院来等候着和她面谈。

    不期然地,哲玛丽红了,像火一样地红。

    和自己最喜欢的文艺出版社签了约,终于,拿到了飘着油墨香的样刊了。

    哲玛丽的心里乐开了花。

    努力了这么久,终于,有了收获。

    这种感觉,就像有了自己的孩子一般,真好。

    仔细审阅了样刊,并对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作了小幅的修改之后,终于正式批量印刷了。

    三月二十六日,富阳市最豪华的宾馆商务大厅内,座无虚席。

    《哲玛丽的春天》出版签售及记者招待会正在举行。

    摄像机正对着哲玛丽,记者一个接一个的问题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要不然,还真的跟不上趟。

    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活动,她还真的有点不太适应。

    一个胸前挂着某某媒体牌子的记者站起来问道,“听说作者哲玛丽女士前段写了一篇较为出色的调研,是和和谐社会有关的。此次的小说又是自传体的,那么冒昧地问一句,请问哲玛丽女士,您本人的家庭生活和谐吗?谢谢!“

    哲玛丽万万想不到,记者会问到这样刁钻古怪的问题。而且,让她难以接受的是,她正在为这个问题二纠结着。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一时间,台下的记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更让她如坐针毡。

    她急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就在这时,忽听台下的角落里有人说,“这个问题还是由我来回答比较合适些。“

    人们纷纷往那个角落望去。

    那个人也站了起来,逐渐往主席台走去,似乎,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哲玛丽也好生奇怪,睁着自己那近视眼,使劲往那人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她一下子惊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他怎么来了?难道是要让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人现眼吗?

    只见媒体都将闪光灯对准了他,咔嚓咔嚓拍个不停。

    她心想,这下完了,彻底完了。

    她颓然坐在那里,像巨石雕一般。

    是的,她没有看错,来人正是穆伟豪。

    只见他款款走上台,对着台下鞠了一躬,只听见底下一片哗然。

    这个人是谁呀?这么帅的酷哥,难道是刚出道的明星?人们纷纷猜测着。

    穆伟豪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各位来宾,非常感谢各位来参加今天的签售会。刚才不是有记者问作者哲玛丽女士的家庭生活情况吗,我想,作为哲玛丽的老公,我是最有发言权的,不是吗?”

    话音刚落,台下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接着,他转过身,望了望木在那里的哲玛丽,才又回身说道,“我和哲玛丽结婚以来,她对我非常的好,对我家里人更是无可挑剔。她任劳任怨,孝顺老人,知书达理,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可是,我却不知道珍惜,伤了她的心。“

    说着,晶莹的泪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

    真是迷死人不偿命的帅哥,就连流泪,也别有一番风韵,标准的我见犹怜状。

    甚至,有动情的女孩子也在跟着落泪。

    他擦了擦眼,继续说道,“正因为这样,她才考了研,来到了省城,并且开始了她的追梦之旅。

    我知道,她一直有一个心愿,那就是写一部自传体的小说。可是,在家里,为了我们,她牺牲了自己的业余时间,用在了照顾我们的生活上。

    今天,她终于梦想成真了。我真心地为她高兴!

    当然,我也想再次向我的美丽可爱的老婆献上鲜花,并表达我真挚的歉意,希望她能够原谅我,重新接纳我,回到我身边。“

    说完,他深深地再次向台下鞠躬。

    然后,转过身,以标准的求婚姿势,向哲玛丽献上鲜花,还有,从他那风衣中掏出的那枚她熟悉的,带着她的气息的,让她欢喜又让她忧的钻戒。

    哲玛丽像做梦一般,愣在那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感动,大家起哄着,“快答应啊,答应,答应。”

    穆伟豪看着哲玛丽的眼睛,笑容深邃,“嫁给我吧,老婆,我想在为你补办一次隆重的婚礼,就在今天。还有,也许你要失望的哦,我就是那个所谓的诸葛偶尔亮。”

    什么?哲玛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就是那个自己那么喜欢的网友?

    带着邪气,无比幽默,耐心细致,脾气好的像个老奶奶的诸葛偶尔亮!

    天哪,这不会是真的吧!

    抬起头,一脸坏笑的穆伟豪正拿眼电她。

    这样熟悉的眼神,这样顽皮的口吻,这样难以抗拒的鲜花和钻戒,还有谁,能够拒绝?

    更何况,这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日夜牵挂的那个,自己最深爱的那个人。

    似乎,没有理由不答应的哦。

    哲玛丽站起来,接过了鲜花,并伸出手,就那样傻傻地,等待着穆伟豪为她戴上了钻戒。

    他伏在她耳边说,“这下好了,我这一辈子都要套牢你了,再也不容许你跑掉了!”

    哲玛丽望着和他手上一模一样的钻戒,傻傻地笑着。

    好像,除了傻笑,她没有别的表情。

    经久不息的掌声再一次响起来。

    穆伟豪牵着她的手,对着台下的各位说道,“对不起了各位,今天是我和我老婆结婚两周年的纪念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想和她单独呆在一起,各位没有意见吧?”

    台下,口哨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个别职业敏锐性高的,早就背着机子往外跑。

    门前的停车场里,哲玛丽的迷你跑车敞着蓬,后座,是一整车盛开的玫瑰。

    车上系着粉色的气球,上面都写着三个字,有的是我爱你,有的是嫁给我,有的是在一起。

    穆伟豪紧紧拥着哲玛丽,往车边走去。

    一边,在她耳边道,“亲爱的,您今天真漂亮。不过,我好象忘了一样东西。”

    哲玛丽幸福地笑着,问道,“什么呀?”

    穆伟豪顺势搂紧她,低下头,就覆上了焦渴的唇……

    良久之后,他才腾开嘴巴,说道,“走吧,去试试我给你买的婚纱,那一定是你最喜欢的样式。”

    哲玛丽仰起脸,望着那个帅气的有点晃眼的穆伟豪,再一次,傻笑出声来。

    穆伟豪看着她幸福的那个傻样,冷不防,拦腰将她抱起,往车里走去……

    那一刻,春暖花开,岁月静好。

    两年后,穆家花园里。

    穆伟豪正拉着刚学会走路的穆友哲在四下走动。一会儿是在草坪上,一会儿又要到凉亭那边。

    穆伟豪一口一个乖儿子地叫着,那个小心谨慎又欢喜的样子,真真是一个称职的好父亲。

    哲玛丽坐在窗前写小说,眼睛瞟到了那父子俩,再也没有心思写下去,索性,跑下楼来一同玩耍。

    累了,三个人就那样躺在草坪上,看着活蹦乱跳,萌的可爱的儿子,两个人相视而笑。

    穆伟豪伸出手,抚弄着哲玛丽的头发,动情地说:“谢谢你哦,老婆。在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出手帮了我,还那么低调,做好事不留姓名不说,还成功策反了我的铁哥们和老同学,真是有一招啊!”

    哲玛丽撇着嘴,不无骄傲的说,“那是,你也不看看你老婆是谁。”

    穆伟豪接着穷追不舍,“我说怎么你回来时那么气定神闲,原来你是胸前早有竹子了啊!可是我就有一件事不明白,那天晚上你到底在和谁在电话里飞吻呢?”

    哲玛丽得意的呀,没法形容,“吃醋了吧?想知道得很?”

    穆伟豪点头,“嗯,非常想。”

    哲玛丽倒也爽快,“行,想知道也行,那你得先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天林如嫣约你到假日宾馆的时候,你为什么就没有和她亲热呢?是因为想我吗?“

    穆伟豪在宝贝儿子脸上亲了一口,才说道,“美得你!人家只不过是想到那个傻傻的,带着无限柔情的眼神,以及,那淡淡的体香,所以,才失去了一次绝佳的机会。唉,还是怪我年幼无知啊。曾经有这样一次美好的机会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直到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一定会对着那个人说,快起来。如果非要在前面加个期限的话,我希望是,穿好衣服。“

    哲玛丽那个喜呀,那个乐呀,笑的肚子都疼了。

    穆伟豪一本正经,“别笑了,我看看,眼角都长出皱纹了。”

    哲玛丽这才说,“好吧,那我回答你。其实那天晚上和我通电话的是我老爸,我不是求他帮忙吗,刚好他回话说是事情办成了,我就一激动没控制住,把小时候经常送给他的飞吻又使上了。哈哈,你多想了吧。小样,吃醋的感觉咋样?酸不酸啊?”

    穆伟豪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眉飞色舞道,“不酸不甜,刚刚好。而且听说吃醋还很保健呢,不仅美容养颜,还能降血压和血脂。”

    哲玛丽直想吐!

    说话间,穆伟豪接到唐世博的电话,“哥们,这回我可是认真的,你可准备好给份大礼吧!我下个礼拜六要结婚了,恭喜我吧!”

    哲玛丽朝着穆伟豪笑道,“怪不得人人都说法院新来的研究生清高的很,是个冷美人,好多人都想追,可是人家连正眼瞧都不瞧。原来是让唐世博这小子给迷住了啊!不行,我一会儿得去和远在韩国的师姐视频一下,看看她到时候回来不?”

    起风了,穆伟豪脱下外套,盖在了儿子身上。

    夕阳下,他抱起了熟睡的儿子,哲玛丽挽着他的胳膊,走在开满鲜花的小径上,一步步,往着幸福的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