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言的结局

哲玛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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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佳轩犹豫着要不要把自己的心事说给她听,可是一想到简静雯和穆伟豪的暧昧,心里就堵得慌,不如摊开来说,也许会让她自觉走开:“当然是啦,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那有什么,自家姐妹,谁会笑话谁?”简静雯一脸诚恳。

    “嗯,是这样的……”两个人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白佳轩说出了阿宽向她表白被拒,而自己深爱着穆伟豪的心事。

    简静雯听后很惊讶,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是啊,说什么呢?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她也暗恋着穆伟豪?还是,劝说白佳轩大胆追求穆伟豪,而自己就这样默默放弃?好像,这两者,她都做不到。

    她有点后悔自己的冒昧,怎么就没想到白佳轩也喜欢穆伟豪呢?从那次班里的晚会过后,白佳轩似乎就和穆伟豪走得很近,再加上又都是团干,自然在一起的机会很多。可是,自己怎么就这么粗心大意呢?把这么重要的细节给忽略了呢?

    白佳轩捅了捅正在后悔的简静雯:“在想什么呢?你说我该怎么办?”

    简静雯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我,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阿宽也很优秀的。”

    白佳轩笑着说:“那么,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简静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女孩子就是这样,一旦有什么心事,就会挂在脸上,不懂得去掩饰。

    穆伟豪发现最近简静雯好像变得沉默了许多,也不再在他耳边叽叽喳喳,有时候在操场上打球,也看不到站在一边为他加油,使劲鼓掌的她。

    有时候就是这样,当她跟在他身后,追随着他时,他不觉得什么,可是一旦成为习惯,有一天突然发现这个人不在身边,一下子好像不适应了。

    嗯,有几天了吧?这个小妮子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不明白。

    简静雯内心挣扎得厉害。

    放弃吧,真的舍不得,可是,坚持,又有什么用?

    难道要去伤害自己最好的姐妹吗?

    她不知道。

    可是,既然白佳轩已经对她挑明了她爱他,那么,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再去接近他?

    她都快要崩溃了。

    偏偏,他却在这个时候总找她说话,说笑话逗她开心,下课后也陪伴着她,在教室里看书,她去吃饭,他也跟着去,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有几次,她甚至都要忍不住告诉他白佳轩的事情,可一看到他那真挚的眼神,总是,不忍心。

    阿宽也似乎变了一个人,不再似原先那么开朗了,就算打球,也是毫无章法,胡乱打一番。穆伟豪很替他难过,但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干着急。

    白佳轩看到简静雯和穆伟豪在一起,更是火冒三丈,在宿舍总是不知名地指桑骂槐,弄得简静雯抬不头来,可又不好当面发作,只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媳妇似的忍着。

    那天吃过饭在操场上遇到了阿宽,一脸的颓废。简静雯很是同情他,觉得一向高大自负的班长被白佳轩折磨的快变形了都,再想想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滋味泛上心头。

    简静雯决定要告诉阿宽真相,无论结果如何,最起码,也让他死得明白些。

    谁知阿宽听后并不吃惊,只是淡淡地说:“谢谢你,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简静雯佩服于阿宽的沉着和冷静。明明知道,为什么不和穆伟豪理论理论?凭什么啊,总不能因为他和穆伟豪是哥们就得让着他吗?

    是啊,就因为是哥们?

    那么,她和白佳轩呢?不也一样?

    白佳轩实在受不了简静雯对她的刺激了,尤其是她的含沙射影的辱骂也没有击起她的千层浪,更让她有一种抓狂的感觉。无奈何,只有豁出去了,就向穆伟豪表明自己的心迹吧!

    于是,以汇报工作之名,白佳轩约了穆伟豪,然后,将自己对他的爱慕之情表达了出来。

    穆伟豪没想到白佳轩所说的那个心上人果真是他。可是,他还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太迅速了,他都不知道怎么去掩盖自己的惊讶。

    现在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阿宽最近总有意无意地与他保持距离。

    穆伟豪心里很乱。一边是自己的哥们,一边是自己的好搭档,好战友,他谁都不想伤害,也不希望看到谁难过,可是,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其美?

    还有,那个简静雯,总在无意中蹦进他的脑海,让他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

    白佳轩看到穆伟豪的沉默,觉得一定是简静雯坏了她的好事,心里恨透了这个两面三刀的虚伪的家伙。

    她问道:“是不是,你心里爱着简静雯?”

    穆伟豪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怎样回答。

    是啊,他是否是爱上了简静雯呢?

    他也说不清。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对她的关心比平时要多了一些,对她的关注,似乎也是无时无刻,对她的喜怒哀乐,似乎也很是在意?

    白佳轩抽泣了起来,更让穆伟豪不知该怎么办。

    好久,他拍拍白佳轩的肩,说道:“好了,不要再哭了,其实,我一直觉得你就像是我的妹妹那样,我不希望看到你愁眉不展的样子,也不会让你受到委屈,仅此而已。不过,我觉得阿宽真的不错,值得你再考虑一下。”话语间,充满着大哥哥似的语重心长。

    白佳轩哭的更厉害了,从小到大,父母对她特别的宠爱,几乎要什么都会满足她。而她也总是很乖巧听话,深得父母和老师的欢心。考上最好的高中,然后顺利读大学,本来她想报考外地的大学,可是父母不放心她一个人离家,所以就上了本市的这所最好的大学。可是,如今,眼看着自己深爱的人却不能拥有,她有一种很强烈的挫败感。

    她在心里恨透了简静雯,虽然,简静雯一再解释,可是都无济于事,她认定,就是她抢走了自己的男朋友,要不是因为她,穆伟豪一定会爱上自己的。

    两个最要好的姐妹,就这样,因为穆伟豪,而逐渐疏远,发展到最后,竟然是横眉冷对,反目成仇了,这多少出乎简静雯的意料。

    而那边,穆伟豪也和阿宽深谈了一次,他开诚布公地讲出了自己对待白佳轩的态度,以及自己对简静雯的喜欢。阿宽表面上虽然看不出有太多的喜悦,但是在临走时,还是拍着穆伟豪的肩说了声谢谢哥们,这让穆伟豪的心里感到了温暖。

    日子就在无声无息中流走着。转眼间,已经临近毕业了。简静雯和穆伟豪商量好了,两个人一起考研,然后再一起找工作,一起奋斗,一起打拼,一起携手创造属于他们两个人的未来。

    可是,穆伟豪没想到的是,父亲穆松吉却无论如何也不答应他的计划。他觉得儿子岁数不小了,读的书也已经够多了,还是早点回来打理公司的事物比较好。父子俩为此恶战了一场。无奈,一向孝顺且心疼父亲的穆伟豪,终究抵不过父亲的软磨硬泡加苦苦哀求,终于放弃了读研计划。

    简静雯如愿以偿地考上了研究生,而且,是她心仪的浙江大学。她欣喜若狂,有种想要飞的感觉。

    六月,这个注定了伤感流泪的离别季节,让穆伟豪再一次尝到了伤离别的痛苦滋味。

    好不容易相爱的两个人,却因为未卜的前途,不得不选择了分开。而一厢情愿的白佳轩,更是哭成了泪人。

    她和简静雯也因了穆伟豪,变得形同陌路。

    简静雯没有和毕业生们一起走,她还要办理读研的相关手续。看着穆伟豪慢慢离去,她的心里,又何尝不是在滴血?

    她在邮箱里给穆伟豪留了一封邮件:难说再见

    “举起说再见的手,却又无奈地放下,摇摇头,不说再见,永远不见!是否,这样,我就能永远地把你遗忘?

    抬起佯敛眉的眼,却又无端地流泪,耸耸肩,不说再见,再也不见!也许,这样,我就能坚决地抛弃过往?

    停住欲抬起的腿,却又再次迈出步伐,狠狠心,不说再见,不再回头,就这样慢慢走远……”

    早知道一切如此,谁又会倾尽全力,来演出这样一出无言的结局?

    幸福是什么?我们常常费尽思量,我们为此劳碌终生,我们苦苦追寻,却似乎总是跟不上她老人家的步伐。

    也许,幸福就是那一抹阳光,一缕春风?让人可望而不可及?或许,正因为这样,才使得我们寻寻觅觅,反反复复,历尽艰辛,总想,把握住它。

    对于哲玛丽的弟弟哲理来说,幸福,其实很简单。

    高中毕业后,他就去参军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人民解放军。父亲总说男孩子嘛,要经历磨难,方能成气候。在部队他考上了军校,几年后转业回到地方,进入税务局工作。虽说工作辛苦点,可是他依然每天都傻乐着。特别是认识了女朋友秦海然后,更是每天都笑呵呵的,永远都没有烦心事似的。哲玛丽曾经讥讽他说没心没肺,吃完就睡。可是哲理却不这么认为。干自己的活,吃自己的馍,心里踏实,再加上家里经济条件也好,没什么让他负担的,他就更没有理由枉然地去杞人忧天了。

    要说秦海然,那倒也确实是一个本分实在的好姑娘。她在临滨市幼儿园上班,个子高挑,皮肤白皙,圆圆的下巴,留着披肩的长发,一副温顺的模样。哲广源和老伴一眼都相中了这个可人的丫头,那是满意的不得了。尤其是她身上的那股淳朴劲儿,是很多城里姑娘装都装不出来的。来家里吃过几次饭,每次都帮着哲理的母亲做饭,又主动收拾洗碗,很像一家人的样子。按照哲理的话说,那就是既会做饭又会做诗,说是万里挑一一点也不夸张。

    秦海然却不这么想,她有自己的心事。

    她是从农村出来的,师范毕业后被分配在幼儿园工作。别的女孩子有关系,有门路,可以挑三拣四的,而自己没有指望,只能凭自己努力工作来站住脚步。

    认识哲理,也是园长介绍的。园长觉得海然这姑娘朴实,肯干,能吃苦耐劳,很有修养,是个很难得的好女子,就把她介绍给了哲理。谁知道两个人还都挺喜欢对方的,尤其是哲理,刚开始她还害怕这小子挑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这小子高兴的合不拢嘴,都给她送几回答谢礼了。

    秦海然听自己的姐妹们说起领导们的公子哥的种种劣迹,总觉得有点后怕。要说认识这么久,哲理也不是那样的人,从来也没有嫌弃过自己是农村的,对自己也是一心一意的。可是,这以后的日子,谁能说得准?再说了,这都谈了两年多了,也不见说起结婚的事,她隐隐有些不快。

    所以,她才暗示了哲理好几次,委婉地表达了想要结婚的念头。哲理开始没想那么多,总觉得这样不也挺好吗?可是,经不住她的一再纠缠,才向她解释了姐姐的事情。可是秦海然却不理解,像这种事情在农村不多的是,法律也没规定弟弟不能比姐姐先结婚不是?要是你姐姐一辈子不结婚,那咱俩就这样稀里糊涂谈一辈子恋爱,也就不结婚了?几次都说的哲理无言以对。

    每次秦海然走后,哲玛丽都要点着弟弟的头,教训几句,“你呀,整天就像没见过女孩儿似的,瞧你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看见人家眼都直了,也就这点出息了,没准儿以后还是个怕老婆的男人哦!”

    哲理总是委屈地向爸爸妈妈求助:“爸,妈,你看看我姐这个样子,你们也不管管她,总是欺负我。赶明儿嫁人了再这么凶,我就让姐夫收拾你!”

    此话一出,惹得哲玛丽揪住了他的耳朵不放,哲理疼得咬牙咧嘴,赶紧闪人。父母却也不理睬,乐得在一旁看姐弟两个打闹。

    哲理故作生气,“你们两个真偏心,看见我都被我姐虐待成这样了,还在一旁不仅看着不管,而且还笑,拜托,我也是你们亲生的啊,有一点同情心好不好?”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连声音都透着乞求。

    爸爸妈妈相视一笑,哲玛丽趁机坐在二老中间,高昂着头,撇着小嘴,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胜利者的姿态。

    “切,你看看你那样子,也就是小人得志。我看你也就是秋后的蚂蚱,你蹦叉不了几天了。好吧,这次饶过你,不过我严重警告你哦,下次再这样惹我生气,后果可是要自负的哦!”哲理给自己找台阶下。

    “哼,我还怕你不成?别以为你当过兵,我就怕了?告诉你,我可不是厦大毕业的!从小到大咱俩战斗,你赢过我几次?小样,几天不修理你,你还翻天了你,还想上房子揭瓦哩?”哲玛丽怒目圆睁,一副舍我其谁,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好,你就等着瞧吧!就你那几把刷子,我早就领教过了。看来,不让你亲眼目睹一下人民解放军的真本事,你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威武,什么叫做厉害是不是?”说完,就要抓起坐在爸妈中间的哲玛丽。

    哲玛丽一看形势逼人,弟弟要来真的了,少不了要和人家过招,这可不是她的强项。左看看,右看看,爸妈都把头迈向一边,装作视而不见。

    这可咋办?

    来硬的肯定不行,那就来软的。

    她推开哲理的手,自己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抱着双拳道:“吓唬我是吧?呵呵,小女子我是士可杀不可辱,来吧,我奉陪到底!”说完,摆出了一个阴阳太极的姿势,还故意摆摆右手,示意哲理自己已准备好,让他放马过来。

    果然,这招一出,惹得全家人哈哈大笑,尤其是哲理,已经笑得站不起来了。好半天,才用手指着哲玛丽说:“我算是明白了,这辈子我看我都赢不了你了,你实战不行,耍赖功夫倒是一流的,无人能及啊,你说,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哦?”

    “那是必须的,既然你挺有诚意的,那我就接受了。不过恭喜不能只用嘴说说嘛,总得有点实际行动表示才对呀!”哲玛丽又开始了她的趾高气扬了。

    爸爸一听,一拍脑门,大叫坏了,只顾着看你们姐弟俩耍贫,忘记买菜了。

    哲玛丽搂住爸爸的肩膀,伏在身边说:“哎呀,看来还是老爸有先见之明啊,知道今天哲理要请客,所以连菜都没买。好了,下面咱们就讨论一下去哪里吃饭的问题。记住了,老规矩,我请客,哲理买单哦。”

    “啊?你这人怎么可以这样啊?每次都是我买单,轮也该轮到你了吧?”哲理喊叫着。

    “哈哈,下雨时我每次都带着伞呢,所以,是不会‘淋”到我的!”哲玛丽得意忘形。

    一家人其乐融融,完全沉浸在幸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