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那一刻,晴天霹雳

哲玛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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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赶紧回到原处,想拉着美美回到她们吃饭的包间。谁知道等她回来时,已不见了美美的身影,她吓得哆嗦起来,心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千万别出什么事情啊!

    就在她慌张地找美美时,却发现她脸色惨白地从卫生间里出来。哲玛丽深深地舒了一口气,暗自祷告,上天保佑,千万别出什么意外,一定不要让美美看到他们!她知道,美美是又有妊娠反应了,到卫生间里呕吐去了。她拉着美美的手,说是恐怕菜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该回去了,让领导们等着下属吃饭,总归是不太礼貌的。好说歹说,美美总算同意了。

    席间,午餐很是丰盛,有自己养的牛蛙,有自己生态园里放养的标准农家柴鸡,有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蔬菜,有坑塘里刚捞上来的新鲜活鱼,有现宰的元鱼,有油焖的大虾,还有各种时令蔬菜组成的五彩缤纷的色香味俱佳的大丰收,真真是应有尽有,享用不尽。哲玛丽她们累了半天,也都有点饿了,也不顾什么绅士风度,什么淑女形象,全都大快朵颐,毫不客气,整个一个过程,真真是酣畅淋漓。

    吃了一通后,又要喝酒了。由于是工作日,领导们都坚持说不喝酒。可是古滨区委书记早就准备好了啤酒和养生红酒,专供领导们品尝。于是,美餐,配红酒,呵呵,没话说了,只有两个字:绝配。美美由于情况特殊,享受高级待遇,酸奶,汽水,可乐,果汁,什么饮料都有,想喝什么就随意。其他人则没有这么好运了,想喝饮料也可以,但是不算任务,红酒和啤酒还是一杯不少要喝的。液体的东西喝得多了,总出去方便也不雅观,所以,大部分人都还是只喝酒,不喝饮料的。

    席间,美美因为不喝酒,加上有几个烟瘾大的,一喝点酒,就烟不离手,整个一标准的“瘾君子”。包间里冷气正在开放,空气对流不是很好,美美就和哲玛丽商量着,要一起出去玩会儿,清静清静。哲玛丽碍于领导在场,不好意思总出去,就没答应。美美借故去卫生间,独自出去了。哲玛丽的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儿。

    美美出来后,就觉得恶心的要命,一股酸味从胃里直往上让,顶在心口窝上,难受的厉害。也许是室内外温差大的缘故,猛一出来,就是有点不适应。她赶紧就往卫生间跑去。结果,刚拉开门,就被一阵香水味熏得不行了,“哇”的一下就忍不住吐了,溅在正好在水池边洗手的一位女子的白色裤子和鞋子上。

    那位女子立马不高兴了,气得暴跳如雷,一个劲儿地嚷嚷着;“嘿,我说你长没长眼啊,怎么搞的,吐我一身啊,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就别出门啊!”听那口气就知道,这是一位不好惹的主儿。

    “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帮你先用湿巾擦一下吧!”美美一个劲儿地道歉。

    “哎呦,我可担当不起,要是把你累着了,一不小心你肚子里的孩子不高兴,没了,那我岂不是把自己卖了,也不够赔你呀!”这女子呲牙咧嘴嘲讽道。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不是已经向你道歉了吗?再说,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而且,如果你觉得我弄脏了你的衣服,不想穿了,我可以再赔你一件新的,至于这么诅咒我吗?”美美怒目圆瞪,反击道。

    “哈哈哈,说的倒是轻巧,你赔的起吗?我这是和老公一起买的情侣装,要赔的话,就还得买一套,怎么样,是现在就去呢,还是留下电话回头你买好了给我送来?”这女子咯咯笑着,不屑一顾地看着美美。

    “你,简直是欺人太甚……”还没等美美把话说完,那女子的手机响了,她打开手机,接通,马上由阴转晴,声音格外娇滴滴地,美美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喂,老公,怎么了,这么快就想我了?哦,我在卫生间,一位女士欺负我……你马上过来?好,我等你。”

    “什么,我欺负你?到底是谁欺负谁?你不要得理不饶人好不好?”美美气得脸都青了。

    这女子倒是眯着眼,抬起头,一副胜利在握的样子,对着镜子照了好久,又把披着的头发一甩,对美美说:“好了,我老公马上就过来了,我们在外面等你,咱们好好商量商量解决办法。”说完就先出去了。

    美美用水冲洗了溅在自己凉鞋上的污渍,用水洗了把脸,把衣服上的脏东西用纸巾蘸点水擦洗了一下,就听到那女子在撒娇;“老公,你看看咱们今天刚穿的衣服,就被那个不长眼的贱人给弄成这样了,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美美在心里鄙夷道:这样的女人也能嫁出去,唉,哪个男人真是瞎了眼了,找了这样的女人做老婆,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一边想着一边往外面走。

    当美美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时,顿觉天旋地转,一时间,竟怀疑自己是否真的看错了人,是否真的如那女子所说,没长眼。她没想到,原来那个女子口口声声称作老公的,竟然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老公,那个,和自己同床共枕的,发誓要疼爱自己一辈子的刘一刀。她觉得自己快要站不稳了,而且,晴朗的天,突然,变得好冷好冷,以至于,自己,竟打起了哆嗦,手脚也变得不听使唤,脚下像灌了铅似的,沉重的抬不起来。而那个女子,还在拉住身边的那个男子的手,在摇晃,在嘟着嘴说着什么,美美脑子里一片空白,说的什么,她一句也没听进去。

    “美美,你听我说,这……”那刘一刀终于反应过来,甩开了那个女子,来到美美面前,欲拉住美美,向她解释。

    美美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脸色苍白,对他说“你别过来,我也不要听你解释,你们给我滚!”

    说完,就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般,摇摇欲坠,恰被不放心出来找她的哲玛丽看到了,从后面及时扶住,才没有出现危险情况。

    犹如平地一声惊雷,炸醒了美美的梦,她绝望地闭上眼睛,任泪水肆虐着,任它冲破一切,肆意横流,流过脸颊,顺着胸膛,滴落在地,就这样,无声无息,就这样,一直流下去……

    说起美美和“刘一刀”刘一沛的相识,还得从学校组织的那次和师院的文艺联欢晚会说起。那时候,刘一沛在医学院是有名的才子,不仅学习好,专科成绩每次都名列前茅,深得教授赞赏,而且,也是时下流行的所谓的文艺青年。平时在课余时间,爱写点诗歌什么的,还有就是歌唱得好,普通话说得好,嗓音不错,很有磁性,惹得女孩子们蜂拥而至,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当时,美美是师范学院的一枝花,不仅能歌善舞,落落大方,而且气质好,形象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称之为校花,当之无愧。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刘一沛和美美被选为了晚会的主持人。为了修改主持词,做好连贯衔接,两个人在课余时间都猫在一起,商量着每一句话,认真斟酌每一个词语。

    当时,他们不知道,医学院的多少个女同学的眼睛里都冒出火来,看美美的目光,都是带着嫉妒的愤恨的。而师范学院的男同学,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都想和刘一沛一比高下,恨不得让刘一沛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最好不要上台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师范学院的无帅哥吗?

    而两个当事人却对此情况一无所知,整天除了上课就在一起沟通,切磋。

    美美觉得刘一沛虽然是男孩子,但是挺腼腆的,而且很有学才气,很有上进心。

    刘一沛佩服与美美的优雅气质,很欣赏她的迷人的微笑。当时他们两个人都是大四了,不免要谈到毕业后的问题。美美说自己还是想要回到临滨,因为她是家里的独生女,要留在父母身边,照顾他们。刘一沛当初的想法是要继续深造,要考研究生。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不可预料的。在距离晚会即将开始的前几天的一个晚上,因为美美和刘一刀在一起探讨彩排的时间过长了,以至于忘记了时间,耽搁了美美回宿舍的时间。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宿舍管理员也已经休息了,而且,师范学院的寝管是很严的,超过规定时间,就不给开门了。

    没办法,刘一沛只好安排美美住到自己班级里的女生宿舍里。

    偏偏,有几个对刘一沛有意思的女同学,逮住了机会,对美美冷嘲热讽,出言不逊,认为美美夺走了他们的偶像,抢走了他们的男友,是对她们的极大的挑战和侮辱。于是,三女一台戏,更不用说七八个了,一屋子人言语不和,闹成一团。美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哭着跑了出去。结果,在下楼梯时不小心碰倒在地,膝盖也碰破了,血流不止。

    伤心欲绝的美美没办法,只好给刘一沛打了求助电话。

    没多长时间,刘一沛就风风火火地赶来了。他看到美美的伤情后,立马就抱起她往校门口的附属医院里去。

    在医生为她消毒的过程中,他一直紧紧地攥着美美的手,为她分担痛苦。美美委屈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她想不通,为什么,他的同学们会那样侮辱她,说她故意接近刘一沛,说她是狐狸精,小妖精,小贱人,什么难听的话她们都骂遍了。自己不就是和刘一沛一起主持个晚会吗,怎么就那么多事呢?再说,她也没有和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啊,凭什么那样骂自己呢?

    刘一沛在医院里陪着美美消毒包扎完伤口后,就又背着她在街上走。在麦当劳门口,美美说自己饿了。于是,刘一沛把他背进去,放在了座位上,为她买鸡翅汉堡去了。其实,美美是不好意思总让人家背着,也心疼他,所以,才想到里面来休息一下。

    在深夜的无人的大街上,路灯,将人的影子拉的特别长。偶尔,有一辆车奔驰而过。斑驳的树影,静谧的人行道,闪烁的霓虹灯,还有,灯光下的那个玉树临风的身影。那一刻,美美的心里,掠过一丝丝的甜蜜。

    两个人就这样在街上走了很久很久,在奥斯卡影院门口,刘一沛停了下来,把美美放了下来,两个人同时说道:“要不,进去看电影吧!”海报上,身穿旗袍的张曼玉正和梁朝伟深情对视,《花样年华》正在倾情上映。就这样,两个人一起看了通宵电影,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两个人晚上在一起的消息不胫而走,被师范学院的同学们知道了,尤其是美美的同班同学兼班长肖童。因为美美是团支书,两个人平时接触较多,一来二去,就相互产生了好感。肖童曾经对美美表白过,可是美美却没有答应。因为肖童的家庭条件好,又是省城的,而美美却决定毕业后回家乡,所以,她不希望两个人的感情有始无终,不想造成彼此的伤害,一直以来,她都默默地与他保持着距离。

    肖童得知消息后,甚为吃惊愤怒。几个铁哥们也觉得刘一沛欺人太甚,太不给肖童面子,简直是往他脸上撒尿。年轻人嘛,轻易冲动。在一个晚上,终于按耐不住内心的激愤,跑到医学院和刘一沛礼拜去了。彼时,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年,都是青春年少,几句话下来,硝烟四起,免不了一场战争。肖童是有备而来,当然是人多势众,几个回合下来,刘一沛已经鼻青脸肿,惨不忍睹。肖童等人对着他说:“今天算是初次见面,给你上一课,美美是我的,今后要是再看见你诱惑她,哼,别怪我手下无情!”说完,恶狠狠地,趾高气扬地离去。

    刘一沛没想到一向谨小慎微的自己会惹祸上身,他不明白,到底美美是否真的是肖童的女朋友。他觉得就算真的是,那么,他也不应该这样对他。他觉得有必要找个时间和美美谈谈。

    终于,最后一次彩排了。美美穿着洁白的纱裙,秀发披肩,白皙的脸庞,红红的脸蛋,高挺的鼻梁,乌黑的眼睛,真的是美若天仙。那一刻,刘一沛竟有些恍惚,觉得,自己,很愿意就一直这样站下去,站在她的身边,保护她,守着她,疼着她,永远,永远……

    在化妆时,美美看到了刘一沛的脸上有些青块儿,就问道是怎么回事。刘一沛骗她说是打篮球时不小心摔倒了碰的,美美就说怎么那么大意呢,还好没什么大碍,要不然,自己一个人可怎么办?一语双关的话,让留意到听了心里暖呼呼的。觉得这顿打,也算是没白挨。

    彩排结束后,刘一沛对美美说,“希望给个机会,请美女吃个宵夜。”

    美美笑着说:“哈哈,为了身上的这件礼服,为了明天晚上的效果,本小姐减肥今天正式开始,从现在起,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宴请,敬请见谅。”

    刘一沛也被她的幽默逗笑了,道,“即然这样,那么,我也不勉强了。不过,我听说星巴克不拒绝任何正在减肥的人,可以赏个光,一起喝杯咖啡吗?”说完,还绅士般地伸出手,做个邀请的姿势。

    美美:“呵呵,那我得认真考虑一下。看在本小姐今晚站了两个多小时,说了这么多话的基础上,适当补水还是很有必要的。好吧,朕就开回恩,准你一次。”

    刘一沛:“臣遵旨。”

    星巴克里,刘一沛和美美面对面坐着,美美再次认真地查看了刘一沛脸上的伤疤。她看到他的脖子上也有几道抓痕,不像是摔倒在地上擦破的。回想到今天早上肖童说的今后那个刘一沛要是欺负你,你尽管说话的话,美美心里隐隐有某种不祥的预感。就问道:“你脸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刘一沛支支吾吾:“不是说过了吗?打球碰的,怎么还要问啊?“

    美美:“不会吧?我怎么看到你脖子上好像也有疤痕啊?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刘一沛:“没,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呢?”

    美美暗自嘀咕,刘一沛看似轻松,也许,事情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简单。

    喝完咖啡,刘一沛送美美回学院。凉风习习,夜色撩人,两颗年轻的心,越来越近。

    在学院门口的路灯下,站着肖童和他的哥们。刘一沛和美美走到门口,被他们几个挡住去路。其中的一个口带脏字,开始往刘一沛身边走:“他妈的,你怎么还是不长记性,看来那天是打得轻啊!”

    肖童喝住了那个哥们,对刘一沛说:“谢谢你送美美回来,改天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