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妖娆:喜欢跑步的孩子

沫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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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不是比出来的,只要你觉得自己是幸福的,那你就是真正的幸福。这种幸福叫做,知足。

    时隔这么久再见到宋大爷,我觉得他是幸福的,老人家脸上的笑容证明了这一切。随着年纪的增长,岁月的流逝,他变得越来越豁达,很多曾经执拗的东西,现在也已经能够放下了。

    再想想我自己,我不觉得自己不幸,我也很幸福,只是我不想放弃我所执拗的东西,大有一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架势。所以说,我这个人很幸福,可是却不会太快乐。这种说法很矛盾,可是却是真实存在的。

    师帅打发我去弄热水,我拿着热水瓶一路打听,最后还碰到一位认识的人,在他的带领下,我成功将热水瓶灌满。我礼貌的向他道谢后,原路返回病房,不想这位认识的人刚好和我同路。

    “好巧呀,我们竟然是同路!”

    “是呀,好巧!”

    “你男朋友又生病了?这次又是什么情况,不会又是喝醉了和你撒娇吧?”

    “我只是来探望病人的,没有什么人喝醉,多谢您的关心!”

    “探望病人呀,我还以为你们两个……你们两个孩子太可爱了,哈哈哈……”

    身旁的年轻男医生笑得很开心,自然而然引来不少人瞩目,我不得不和他保持距离,我可不希望自己成为什么焦点,那样很没有安全感的。

    世界很小,这家医院也很小,小到出来打热水,竟然也能遇到认识的人。真是巧得很,这位医生正是几天前,为酒醉的师帅接诊的医生。要不说嘛,真是好巧呀!

    “你们是来看宋大爷的?”医生一直跟着我进了病房,当他看到坐在宋大爷旁边的师帅时,才半信半疑的问我们。除了不太相信,医生多多少少有些戒备。

    “小楚大夫呀,小白丫头是小妍丫头最好的朋友,以前经常去看我,很照顾我这个老头子!”宋大爷赶忙为我解释,速度快得有些奇怪,好像怕这位小楚大夫误会什么似的。

    “既然照顾就应该有始有终,想到了就看两眼,想不到就不管死活!你现在来探望,不觉得自己很虚伪吗!”小楚大夫听了宋大爷的解释,不满情绪更甚,一改刚才的玩笑态度,阴着脸数落我。

    “你现在还有脸来探望,要不是顾岩及时发现,你现在就该去墓地里献花了!老人家岁数这么大了,那种地方没有人烟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小楚大夫呀,我的病和小白丫头没有关系的,你不要责怪她呀!”

    “当然要责怪她了,不责怪她责怪谁!既然受人之托,那就要把事情做好!觉得自己没有那个能力,你早就不该答应!”小楚大夫越说越激动,不过他还是克制自己,没有对我骂脏话。

    我没有反驳,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没有理由去为自己辩解,只能虚心接受批评。也许是见我的认错态度还不错,也许是小楚大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反正他没有在病房里待太久,照例查床后就离开了。

    “小白丫头不要往心里去呀,我的这个病呀和你没有关系,你千万不要自责呀!”宋大爷想要让我宽心,可是我却越听越内疚自责,总感觉宋大爷现在这种状况,就是我一手造成的。

    “宋大爷,您刚才说小白的病还没有好,这是怎么回事?”师帅适时出面,将我又抱在怀里的热水瓶拿走,让我并排和他坐在不太宽敞的凳子上,而他也将有些沉重的话题转移。

    “这件事是小白丫头自己告诉我的,一年多前,小白丫头去陵园看我,当时她的长头发就剪成了现在的模样,她的气色也很不好,整个人也很没有神。小白丫头告诉我,她生了一种怪病,记性会越来越差,有可能会忘了我,所以她留给了我一些钱,还有一个电话号码。她告诉我,有事就打这个号码,就会有人来帮我的。”

    “您后来打了吗,有没有打通?”

    “那天我难受的要命,再加上那天下大雨,陵园里找不到一个人影。我当时就想到了那个号码,于是试着播了过去,向对方求助。令我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冒着大雨来到陵园,及时将我送到医院!”

    “那个人,不是小白吧?”

    “那个人就是顾岩,多亏这个好心的年轻人,不然老头子我真的就要去地底下彻底休息了!”宋大爷笑呵呵的和我们开着玩笑,轻松的神情好像不是在讨论自己的曾经面对的凶险,而是在讲述别人的琐事。

    “小白给您的电话号码是顾岩的?小白当时没有说什么吗,或者特意叮嘱您什么吗?”

    “她当时告诉我,电话号码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她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任何人。我谁也没有说过,就连顾岩也没有告诉过他,电话号码的真实来历!”

    宋大爷像孩子似的,认真地向我们发誓保证。现在想想,当时我可能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证明,顾岩和宋五贤之间有血缘联系,所以才敢将宋大爷托付给他。现在看来,我当时的判断是正确的。

    “大爷,小白最近晚上总是做恶梦,梦里有一个女人总是催促她做什么事,她觉得这个女人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是谁。您能不能帮忙给看看,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呀?”

    说话间,师帅已经将我之前临摹的画像交到了宋大爷的手里。宋大爷也不觉得师帅的话里漏洞百出,将手中的画像举远些,眯着眼睛仔细观察。师帅更是细心,将宋大爷的老花镜交给了他。

    “这个人,是阿贤!”宋大爷十分肯定的确认了女人画像的身份,不过这个过程中有一个细节很奇怪,宋大爷看到画像时,脸上有红晕散开,感觉好像在害羞。

    “这个男人,好像是魏三。”宋大爷又仔细瞅了一会儿,最后确定这个男人是魏三。提到魏三,宋大爷的情绪有些激动,很显然,这个魏三做过什么过激的事情,引得宋大爷对他很有偏见。

    “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如果魏董就是宋大爷口中的魏三,也许宋大爷知道一些我们不知道的消息。想到这里,我当即决定去找纸笔,弄张魏董的画像让宋大爷辨认。

    出了病房又遇到了小楚大夫,小楚大夫很生气的丢给我两个白眼,理都不理我。他的态度不影响我的计划,我跟着他去了他的办公室。我只说借用纸笔,还没等他同意,我已经拿了东西离开。小楚大夫本来想和我理论,不想临时有急救病患,他没有时间和我计较这些。

    “大爷,您看您认不认识这个人?”我将草草完成的人物画像交给宋大爷,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好消息。只要能够确定魏董就是魏三,再搞清楚魏三和宋五贤的恩怨纠葛,对付他或许就有了办法。

    “是魏三,就是他!他化成灰我都认得,这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宋大爷一时激动,骂了两句之后就有些喘不上气,多亏师帅及时劝解顺气,不然宋大爷真的就气出什么好歹。

    “大爷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不说他,咱们聊点别的!小白的记性不好,该忘不该忘的全忘了,一年多没来看您,咱们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

    师帅劝解人的行为值得鼓励,可是他说得话好像有些逻辑性的问题,我记性不好和一年没有看望宋大爷有关系,可是这些和要不要说不开心的事情有关系吗?

    尽管我觉得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宋大爷却被师帅成功安抚,刚才还怒气冲冲的老人家,现在竟然拉着师帅的话话起了家常。真的是家常,什么多大了,工作了嘛,家里几口人呀,哥哥姐姐成家了没有……

    “小白丫头是个好孩子,你可不能欺负她呀!现在有句话怎么说的,不以结婚为目的谈恋爱,那都是耍流氓!小白丫头这么好的姑娘,你可不能对她耍流氓!”

    “宋大爷,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

    “我的这两个病友,还有护士呀,大夫什么的!我现在的日子可幸福,可开心了!”宋大爷的笑脸虽然没有年轻人那么漂亮,可是却让我感到安心。幸福就好,开心就好!

    “小伙子,你是不是惹小白丫头生气了?你看她,来看老头子我,笑都不肯笑一下,好像老大不乐意见到我似的!”宋大爷假装生气,可是脸板着还没有一分钟,他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哎呀,现在的年轻人呀,都不知道谦让和将就,只要一不顺心就闹分手闹离婚!整天嚷嚷着单身自由,光棍幸福,等你们真的单身光棍一辈子,你们才能体会到一个人的孤独与寂寞呀!有一个人愿意陪着你,这才是一件最幸福的事!你们两个,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师帅好学生似的忙应答,可是我却依然没有反应。我其实很想告诉大爷,虽然我也赞同他的说法,可是我现在有些不大明白,您老人家讲这个是何用途?

    师帅见我反应迟钝,于是暗中扯扯我的衣角。我不解的看向他,他不停给我使眼色。我感觉自己的脑运算出了些故障,大有要罢工的迹象,所以我和师帅对视好久,我才明白他要传达的意思。

    “啊,记住了。”我的回答有些迟疑,可是并未引起宋大爷的不满,相反他竟然哈哈的笑起来。我是一头雾水,茫然的看向师帅,又没有想到,他竟然也在偷笑。

    宋大爷又唠唠叨叨很多话,可是我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直到小楚大夫下了逐客令,师帅才拉着我离开了病房。不过我并没有立刻离开医院,而是站在病房外等着小楚大夫。

    “还算你有点儿良心,知道询问宋大爷的病情!”

    “我知道他活不了多久了,我是来还你纸和笔的。”我太诚实的话语,差一点就把小楚大夫气得吐血。如果不是师帅拼命拦着,他肯定会再送我一记耳光。

    “有些事情,你这辈子都可能无法理解,不过那没有关系,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只是一个医生,我们就算闹翻天,你的责任始终只是救治这个老人。记住,和顾岩保持距离!”

    无视小楚大夫一副怒气冲冠的样子,拉着师帅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我能做得只有这些,以后会发生什么,我就不敢打保票了。毕竟世事无常,毕竟人心难测。作为其他人的软肋,这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你不想知道关于那个魏三的事情吗?”

    “现在不想,我想休息一会儿。”

    我一句要休息,其他两个人安静了一路。至于我嘛,说是休息,准确来说只不过是闭着眼睛走神。那飘忽的思绪我都说不清楚,更不要提记忆了。一路迷迷糊糊到了学校,然后又浑浑噩噩进了地下试验室。

    将脸上的伪装清理干净之后,我就出了房间。杰哥很尽职尽责的跟着我,在我强烈抗议无果后,我只好选择带着他在里面绕圈子。兜兜转转没多久,杰哥就和我走散了。

    我跑去找李校长挂点滴,完事之后又去看望萧妈妈和馒头,他们的情况不好不坏。萧妈妈没有问酒吧的事情,我也没有提今天的事情。我陪她坐了一会儿,可能是见我没精打采,萧妈妈就催促我赶快回去休息。

    现在睡觉还早着呢,漫漫长夜一直在各种幻境中度过,我可受不了!可是萧妈妈是一片好意,我的样子的确也不精神,我只好和她告别向自己的房间走。

    回去的路程我可是千挑万选,就是为了能够碰到杰哥,不过很可惜,我没有看到他的影子。直到走到我的房门前,杰哥一脸不痛快的冒了出来。他虽然不痛快,可是他也没有说什么,这属于技不如人,他不好意思发脾气。

    不想睡觉就去找其他事情做,比如去探望病人。想到什么做什么,于是我带着一张萎靡不振的脸去了病房区,准备先去看景哲,不过看到病房外的两名黑衣人,我识相的转身走了。景非在里面,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之后我又去了小童的病房,病房里已经空无一人。向护士姐姐打听才知道,她们四个人回寝室了,小童没有什么怪异的行为,只是情绪比较低落。情绪低落是正常的,这个劝什么也没有用,只要她不到处乱跑,我和顾岩就都放心了。

    没有地方想去了,那只好回房间睡觉。虽然很不想这么做,可是也没有办法。在回去的路上,我遇到了精神抖擞的郝优美女。我们两个站在一起,一个像打了鸡血,一个像被吸干了人气,典型的两个极端。

    郝优美女对我一通数落后,拖着我风一般的回到房间。然后向我宣布,因为我背部旧疾偶有发作,所以她奉令为我推拿按摩治疗。这个我不反对,我举双手配合治疗。

    深度睡眠是最好的休息方式,对于李校长安排郝优美女抽空为我治疗旧疾的事情,我表示非常的赞同和感激,不过对于每一顿都是鸡蛋羮这种千篇一律的食谱,我是相对的抵触。出了这一点,李校长还是很英明的。

    我清晨四点多钟就清醒了,再睡也睡不着了,索性就从床上爬起来,简单的洗漱之后,我选择去晨跑。今天的天气极好,从试验室出来后,还能看到天空中星光。

    原本打算在小路上跑两步就算了,可是突然想再去体验一下冲刺的感觉,于是我乐呵呵的选择去操场跑,这样有目标又有距离,一圈一圈的,跑起来很有成就感。

    天没有大亮,空荡荡的操场,安静的只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我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学时代,那时候明天上午全体学生都像军训时,排着整齐的队伍,踩着一致的步调,绕着操场跑个四五圈。

    当时很多人都不喜欢这项规定,可是也没有人像我一样的痴迷,因为除了考试不能安排时间之外,我每天坚持跑,就算雨雪天气,也无法阻止我的脚步。

    小学时的学习成绩好,所以老师们就经常骗其他小朋友,说我成绩优异是因为每天坚持跑步。我当时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将我半夜挑灯苦读的事情咽回了肚子。不说是一个原因,因为有单纯的孩子相信了,所以就有人陪着我一起跑步。

    那些孩子到底没有失望,因为他们的成绩果然有了提高。这个结果和跑步本身有没有关系,我实在不敢断定,不过这个结果和我是有关系的,因为我给他们做过辅导,目的是留他们陪我跑步。

    这不是心眼儿多,也不能算耍心机,因为在这件事情上,他们的收益是远远大过我的。我只得到了心灵的满足,他们却是名利双收,即有了好成绩又有了好身体,绝对是一举两得。

    天蒙蒙亮时,操场上多了一个人。他一言不发的远远站在,我也没有主动和他打招呼,依然一门心思的跑步。太阳终于跳出了地平线,我才暂时停下奔跑的脚步,气喘吁吁的看着那个人。

    之前猜那个人是师帅,果然被我猜到了,的确是师帅。然后是杰哥或者其他人,应该不会一言不发的站着。我想他可能有事情,可是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什么表示。

    气已经喘顺了,他也不打算说话,于是我又开始了奔跑的游戏。和之前的匀速向前不同,我的速度变得忽快忽慢,真正的体会到了冲刺的紧迫感。身边没有竞争者,我纯属自己和自己较劲。

    随着太阳都升起,操场上渐渐有了其他晨练的人。这种安静的氛围被打破,我也就没有心思和自己较劲了。趁着还没有人注意我,我拖着师帅离开了操场,去了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

    “你拉我到这里干嘛?”

    “因为这里比较僻静。”

    “这里没有人会来吗?”

    “没有,因为这里有女鬼。”

    “这里有女鬼,你不怕吗?”

    “女鬼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的脸这个样子,她们没有理由把我怎么样。倒是你,细皮嫩肉的,抓回去煲汤最合适。”

    “我觉得煲汤不合适,清蒸或者红烧才更适合。”

    “说得有道理。”

    几天一来,这是我们两个最不着调的一段谈话。我带着他一直走到树林中心位置,那里有一张极长的长椅。我们当初就是在这片树林里救了小童,这里有女鬼的传言也是那时传出的。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女鬼,这里所指的女鬼当然就是我了。月黑风高夜,在别人做坏事的时候出来装鬼吓唬人,那绝对是一件很没谱的事。听说那时被我吓到的那位学长,从此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

    老话说得好,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鬼这种东西有没有还是未知数,不过心怀鬼胎的人到有不少。与其夜夜提防有鬼,不如时时警惕有人对你动坏心思。

    “这里虽然偏僻了一些,可也不至于有鬼呀,学校里竟然有人相信,该不会是有人故意在吓人吧?”师帅仔细观察地形之后,给出这样一个结论。一般无神论的坚信者,第一反应都是有人装鬼吓人。

    “他们口口相传的女鬼是我,当时有一个男生在做不好的事,刚去是在晚上,于是我手电抵在下巴这里,手电一打开,我就拍他的背,问他:公子,奴家好生寂寞,公子下来陪奴家可好?没想到他两眼一翻,彻底晕过去了。后来他见人就说,他在这片小树林里见到一个女鬼。再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就都知道,这里有一个自称奴家的古代女鬼。”

    “有那么可怕吗?怎么看怎么也和古代女鬼没有一点儿联系,那人不会是眼瞎了吧?”师帅以一种很怀疑的态度审视我,得出的结论还是怀疑。他怎么就没有注意到,那是大晚上的情景。

    “那是在晚上,他是在做坏事,再加上我当时是长发,声音故意搞得轻飘飘阴嗖嗖的,想不被吓到都难。吓唬人这种事情,要讲究天时、地立、人和,三样缺一不可!”

    长椅足够长,我也不管上面脏不脏,身子一歪就躺在上面,本来就有些摇摇晃晃的长椅,因为重量的加入,差一点就寿终正寝。吱吱呀呀叫了好一阵,长椅才真的消停了。

    “如果宋五贤真的是魏董的真爱,你想怎么做?”师帅问话时,也坐在了长椅上,紧挨着我。椅子又开始摇晃,我抬手想要推走师帅,手却被他抓住了,而且还肯松手。

    挣脱需要用力,搞不好会波及不堪重负的长椅。长椅散架,我肯定第一个倒霉。为了不倒霉,所以我选择老实一些,不乱动弹。竟然不能反抗,那就聊正事。

    “真爱有多真,比真金白银真吗?我能理解真爱就是真的爱,可问题是我明白什么是真的,可是我不明白爱。真爱这东西,在人的一生中有多重要?”

    “爱是一种感觉,因人而异,每个人对爱的理解是不同的。当然,也有人和你一样,不理解什么是爱。”

    “你是不是在告诉我,爱情白痴不止我一个,所以我不用自卑?”我抬起另一只手戳戳身旁的人,本来想将手枕在头下,可是想想还是算了,搞不好手上又弄出什么骇人的印记。

    头轻轻落下,一只手已经垫在了下面,手心向上,枕上去的感觉软软的,很舒服。这里没有第三个人,没有第五只手,不用多猜都知道,那肯定是师帅的手。我想将头移开,可是我稍有动作,苦命的长椅就开始痛苦的哀嚎,没有办法,我只好不动了。

    “像白痴到你这种地步的,的确很少见!除了一个情字,你什么都能分清,这种结果真让人无语!”师帅的话明显是贬义,他的意思是,爱情白痴有千千万,我属于里面最白痴的一个。关于他的这个说法,我表示赞同。

    “你可以选择浅显易懂的道理告诉我,真爱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为了真相,我也不和你斤斤计较了,损我,鄙视我,我也忍了,谁让他说得是事实呢。

    “讲得再浅显你也不懂,你只要记住,真爱很重要就行了!”师帅连解释都不肯解释,直接丢给我一个结果。我现在脑子还好使,所以我敏锐的抓住了一个问题。

    “你刚才说,每个人对爱的理解不同,那你们对真爱的理解是不是也不同?如果不一样,那有些人的真爱是不是就不那么重要了?”

    “你的问题是个问题,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反正在我的意识中,真爱很重要。算了,我还是直接告诉你两个人的恩怨纠葛吧,这些事情还是你自己判断吧!”

    师帅最终被我的无知打败,不再和我探讨关于真爱的话题,直接丢给我真实案件,让我自己去分析。不过我很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结果遭到师帅白眼。原来在我去找纸笔画画像时,宋大爷已经全告诉他了。纵然心里有不甘,可是为了听故事,我也就忍了。

    关于魏董的另一个名字魏三,宋大爷是这样给师帅解释的,有一次阿贤的男人来找阿贤,当天晚上留下来过夜,半夜的时候有人来敲门。当时是宋大爷开的门,门外站了一个年轻人,那人没有多说什么,开口只说要找人,然后就往里闯。

    宋大爷哪能由着他乱来,拉扯着不让他进去,这么一闹,阿贤的男人和阿贤走了出来。看清来人之后,阿贤的男人将年轻人丢了出去,还向宋大爷道歉。当时阿贤的男人管那个年轻人叫魏三,魏三管阿贤的男人叫大哥。

    原本美好的故事,由此也坠入毁灭的深渊。这句话是宋大爷亲口说得,从宋五贤和那个男人的故事结局来看,这句话应该是恰当的。美好的童话故事,因为魏三这个人的出现,一不小心演变成了人间悲剧。

    自从那次之后,魏三就经常到宋五贤的饭店来。这个人长得虽然不是貌美如花,可是嘴甜,开口大嫂闭嘴大嫂。宋五贤嘴上虽然不让他叫,可是没有真的为难他。大嫂长大嫂短的这么一叫,两人的关系明显亲近了不少。

    再说宋大爷这边,他就是看不上这个叫魏三的年轻人。不是因为第一次见面的坏印象,而是魏三看宋五贤的眼神,那根本就不是看一般人的眼神。在宋五贤面前装得真的像个亲弟弟,可是宋五贤一转身,他那种目光就发生了质的变化。

    当师帅讲到宋大爷发现魏三对宋五贤心怀不轨时,我忍不住提出一个问题,魏三的龌龊想法,宋大爷是怎么知道的?师帅告诉我,靠的是感觉。其实就一句话,大家都是男人,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

    想想也有道理,宋大爷又不是像我一样的情商负值,而且宋大爷眼睛不瞎,脑子不傻,发现问题是理所当然的,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发现不一样,最多就是分不清是真爱,还是真有龌龊想法。既然问题解决了,那就继续听故事。

    事情果然不出宋大爷所料,魏三真的对宋五贤有想法。有一次大晚上的,魏三跑到饭店,非说自己失恋了,要宋五贤陪着他喝酒。宋大爷对魏三有戒心,所以躲在暗处瞅着。

    魏三故意不停的给宋五贤灌着酒,没多时,宋五贤就醉得不醒人事。魏三察觉自己下手的机会到了,于是就打算做龌龊之事。宋大爷四处寻找武器打算冲进去救人时,宋五贤的男人及时赶到。

    没有人脏并获,谁也不能拿魏三怎么样,所以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当天晚上宋大爷就向那个男人告了魏三一状,从那以后,魏三就没有出现过。直到宋五贤要生孩子的那天,魏三又出现了。

    当时宋五贤还没有到预产期,因为很久没有见面,宋五贤拉着魏三要他陪着自己说说话。可是两人说着说着,宋五贤就开始喊难受。刚巧那个男人赶来,及时将宋五贤送到医院,没想到的是,孩子还是没有保住。

    从那以后,宋大爷就再也没有见到过魏三,也不知道他那天和宋五贤说了什么。孩子夭折打击虽然大,可是也不至于将一个坚强的人逼疯,所以宋大爷怀疑是魏三搞了鬼。宋大爷恨自己的命硬,更恨魏三这个人的阴险。

    事情就这样没有了续集,也许有,不过已经没有了宋大爷的戏份。单单从这些事情中,我真看不出什么真爱不真爱的事情。也许,魏三对宋五贤只是感兴趣而已,提升到爱不爱的高度,以魏董现在的左派,实在不合适。

    “你说魏三是真爱宋五贤,有没有什么直接证据证明?”我感觉也许师帅真的能找到细节,足以证明他们之间存在着那种感情。反正感情我找不到,更不要提感悟了。

    “我的感觉,具体的证据,我也找不到。不能因为他没有对宋五贤用强硬手段占有,就把他定性为爱,说不定是他畏惧他大哥,所以才不敢对他大嫂下毒手。”

    “你的感觉有没有告诉你,吸引魏三的,是宋五贤外在的东西,还是她内在的东西?”

    “应该是由外到内这样一个变化过程,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最容易被吸引的是外貌,慢慢接触之后才是内心。没有人能一眼看透人心,当然除了心理学家。”

    “那你觉得,魏三有没有得逞过,哪怕只有一次?”

    “应该没有,不然他也不会在自己的办公室和卧房里画那些画。典型的求而不得,所以只能通过幻想来完成自己的夙愿。”

    “你为什么不认为,他是在显摆。”我的想法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只是有这么个想法,没有任何有力的证据。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把自认为的丰功伟绩画出来,然后标榜自己多么有能耐。

    “这种可能性也是有的,那你觉得他显摆给谁看?你觉得,从哪里看那幅画的效果最好?”师帅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顺便抛回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先摆一边,先考虑第二个问题。

    从哪里看效果最好?我只能说,进门之后一般不会注意,因为光线和习惯问题,除了不懂礼貌又没见过世面的人,很少有人会东张西望的看别人的办公室。当时我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那我是怎么发现呢,其实过程很偶然。我站在师帅的身边看电脑屏幕,分神去看景非他们的情况时,余光瞥到天花板上,然后发现天花板上画着东西,这才用心看起来。从角度上来看,当时师帅坐得位置,抬眼就能看到。为了验证我的想法,我向师帅求证了这件事。

    “你是在什么时候发现那幅画的?一进门,还是坐在那个位置之后?”

    “一进门的时候,不过坐上那个位置后,看得效果更好。很明显,魏董是在给自己看。还有一件事,除了他的助理,没有人被允许进入过他的办公室,以及他休息的卧房,就连顾岩也不例外。”

    师帅给出的信息,无不反应出一个问题,魏董是一个极重视自己**的人。这种作风,一方面是性格使然,一方面是职业使然。不管从哪方面考虑,反正这些东西不希望外人知晓。

    好像问题又要偏离正轨了,我们在讨论宋五贤对魏三的重要性。好像除了师帅的感觉,我根本无法确定魏三有多么重视宋五贤。或许他的各种表现,可以用师帅那句话说明,求而不得。

    “你说他求而不得,现在这种情绪还存在吗?”我觉得应该向师帅请教一下,毕竟大家都是男人,有些想法和认知是相同的。

    “应该存在吧,毕竟十多年的执念,哪能说消就消。如果是你,执着了十多年的追求,你会放弃吗?”师帅又是给了我模棱两可的回答,再次连带着一个问题。

    我想想他的这个问题,觉得不能用我的思维去套他的逻辑,我的思维方式有问题,魏董和我的思维是不搭的,最不搭的就是感情这种事,和我谈感情,那就是对牛弹琴。这个问题思考不出来,我对另一个问题又产生了好奇。

    “咱们聊点儿无关的问题,男人如果喜欢一个女人,他会有什么极端的负面表现?”

    “什么表现是负面表现?”

    “如果我清楚的话,我还会问你吗?”我斜瞪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然笑了起来。爱笑笑去吧,懒得搭理他。

    “会很霸道,占有欲很强,在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你的存在,不管是身还是心。有些女孩子不喜欢这种束缚,因为会让她们喘不过气。这应该是负面影响吧,你觉得呢?”

    “如果你特别特别喜欢的女孩子不喜欢你,你会怎么办?”我觉得这个假设很好,因为这种情况很普遍,比如姜子明喜欢我,可是我对他没有感觉。

    “她不喜欢我,我也不能不去喜欢她呀!你都说了,我特别特别喜欢她,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吗?你知道吗,让人痛苦的不是你喜欢的人不喜欢你,而是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好吧,这个问题的确很伤感,只是师帅表现的会不会太伤感了?难道,他有喜欢的人,然后刚好遇到的情况是,人家女孩子不喜欢他?不对呀,他刚才说,不是不喜欢,而是根本什么都不懂,什么叫做什么都不懂?是不是说,那个女孩子不懂师帅的各种想法做法?我怎么突然发现,我怎么这么聪明呀!

    “跟我说说,你喜欢的女孩子是谁呀?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保密的!其实喜欢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喜欢就行了!怎么说呢,只要男未娶,女未嫁,你就还有机会的!少年,加油吧!”

    我说得一时激动,一个翻身就站在了地上,重重的在师帅的肩上拍了两下,一示鼓励。索性长椅没有发生解体,尽管如此,师帅还是一副惊吓到的表情,整个人显得呆呆的。

    在他发呆时,我又意识到一件事,我是不是又跑题了?我刚才的思路在哪里,我本来是想印证什么来着?!哎呀,我竟然把重要的问题给忘了!乱了,全乱了!

    不行,我必须要重新整理思路!好像没有必要,刚才讨论的话题没有得到实质性的结果,我们还是无法证明宋五贤对魏董的影响力。既然无法从宋五贤身上下手,那就从魏董身上下手。

    师帅刚才说的话,用动物界的术语解释,应该叫做领地意识。这应该是人和动物的一个共通点。还有一点,人和动物都有的共通点,那就是征服欲。征服那些不肯屈服的,同类或者异类。

    就像师帅说的,魏三对宋五贤是求而不得,那这种执念还存不存在,我可以验证一下。可是该怎么验证呢?再找一个宋五贤的替身?替身终究是假的,初时的感觉或许是很像,可是时间久了,各种不同点暴露,那点感觉早就跑了。

    比如拿欢欢举例子,欢欢和宋五贤很像,所以魏董被她吸引,甚至把她带到了外人很少涉足的私人领地。后来欢欢为什么会遭受那种对待呢?我觉得应该是魏董在她身上找不到了宋五贤的影子,所以就舍弃了。

    师帅感觉宋五贤是魏董的真爱,我只能感觉出,魏董想要的只是宋五贤的身体。如果用师帅说的占有欲解释,我的判断应该能归到师帅的判断中。如果魏董想要占有宋五贤的一切,那人死了,他还能占有什么东西?

    “你觉得最可怕的占有方式是什么?”我将还在看着我发呆的师帅推醒,将这个难解的问题推给他。这种感情纠葛,他比我在行。准确来说,一般人在感情方面,都比我在行。

    “有没有什么假设环境?”

    “比如人已经死得只剩下渣了。”

    “把骨灰也占为己有,如果连骨灰都没有,那我就猜不出来了。你问这个干嘛?”师帅不解的看着我,不理解我为什么要打听这件事。和他的疑惑不同,我感觉自己的眼前霍然开朗!

    “你是不是又要做什么事情?”师帅可能看出了什么,将我拉近,神情严肃的紧盯着我。我抬手看看腕表的表盘,我一脸阴险狡诈的奸笑明显的瞎子都能看到。

    “我们应该试一下,请宋五贤帮忙,把魏董这个死老变态逼到东市!”我尽量收回坏笑,向师帅解释我的计划。不过看师帅的表情,他好像不太赞同我的想法。

    “你该不会是想利用宋五贤的骨灰吧?你不觉得这个方法……你有没有考虑过那些活人的感受,如果你父母的骨灰被这样对待,你会是什么样的感受?”师帅很严肃的看着我,让我将心比心的为他们考虑,只是有些情况,师帅并不了解。

    “我爸妈没有骨灰,我去扫墓,从来不是为了他们。如果是我,我会去那么做,我相信他们不会怪我。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我们没有权利决定,我们告诉顾岩,让他做决定。如果他不同意,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对不起!”师帅的道歉很突然,拥抱也很突然,突然的让我摸不着头脑,他为什么要向我道歉?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对我的意见提出质疑很正常。你提了,我们才能把计划做得更加万无一失。”

    “我不应该拿你的父母做比较……”

    “有什么不应该,都一样是父母,一样是做儿女的,这种比较才能将心比心嘛!”我觉得这没有什么呀,这种比较才更贴切,这种骨肉亲情,和其他的感情是不同的,不能用其他的感情做替代的。

    “你真是个傻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心,你的心没有痛觉吗?”师帅抱着我,闷闷的笑了起来。我觉得他有些太用力,我有些呼吸不畅,心里也确实有些不舒服。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他可能以为提到了我的伤心事,因为我是真正没有父母的人。

    “我说心里不舒服,那种感觉就会消失吗?已经这样过了十几年,我早就过了小孩子那种互相拼爹拼妈的年龄,我靠我自己的本事,一样能拼得过他们。我爸妈给了我这么好了资本,我要懂得知足!”

    “十多年了,那你不开心的时候怎么办?”

    “和别人说话,或者去学习,拼命的学习,要不然我能有那么好的成绩吗?不开心就那么一阵子,过去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抱了,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了!”我不得不提出抗议,他在这么闹下去,我就要缺氧休克了!

    “我会和顾岩联系,和他商量一下这件事。如果他同意的话,我们详细计划这件事。”

    “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们回去吃饭。”我的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再不填饱肚子,我的脑袋就要抽筋了。脑子抽了可不是什么好事,搞不好会把别人折腾死的。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回房间,可是桌子上没有饭,冲到厨房里,竟然也是空的!当晚站在厨房里我思考,要不要去食堂弄口饭时,客厅里有了响动。探出头一看,杰哥黑着一张脸将鸡蛋羮和一碗粥放在桌子上。

    杰哥很不高兴,周身三米外都能感觉到超强低气压。他起初是瞪着坐在沙发上的师帅,自从我探出头后,他那冷飕飕的目光就转向了我。据我观察,看我的目光比看向师帅的目光还要冷。

    “过来,吃饭!”杰哥没有太多费话,只给我下达了简单的命令。虽然很不想再吃鸡蛋羮,可是看到杰哥那张脸,我就不敢再抗议。麻利的拿起勺子,准备大口解决。

    “不准狼吞虎咽,好好吃饭!”杰哥又是一记凌厉的目光,我听话的将勺子中的分量去了又去,然后小口的细嚼慢咽。

    “杰哥……”

    “吃饭的时候不准说话!”

    我知道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可是我真的有重要的事情要说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