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发生在帝都的闲谈

约翰·利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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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计策到底是哪个白痴做出来的?”拉恩坐在沙发上,一手抵着下巴,一手看着手中的报告,颇有些无奈地说。

    “仅仅依靠一队,两个人类,一个静音魔法,一个幻象魔法,居然就轻轻松松的把城门给拿了下来。如果说制定这个计划的是白痴,那么普尔利要塞一方也未尝不是白痴——和平让他们失去了警惕之心。”一名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男孩盘坐在沙发上,边说边拿起糕点吃。

    “这份计划看起来确实是非常的简陋,但也不能忽略他们前期所做的准备。调走值班的巡逻队,伪造文书,安插间谍,几乎对所有的意外提前做了准备。”坐在拉恩对面的中年男子说。

    “最坚固的堡垒,也抵挡不住来自内部的破坏。”拉恩随手把手中的文件扔到桌子上,脸上露出了嘲讽地笑容:“谁又会想到会有人会为这些野兽带路呢。”

    “你似乎对此非常不满嘛。”少年将糕点吃完,笑着转头对拉恩说。

    “你们谁又能否认,心底有着哪怕一丝期望这个计划失败呢?”拉恩边说边放松地靠在沙发上,语气充满了感慨:“奥卡姆省可是居住着几百万人呀……”

    拉恩的话让这间奢华的房间一下子陷入了寂静,正如拉恩所说,哪怕是再铁石心肠的他们,在执行任务的同时又何尝不曾希望这个计划失败呢。

    但这个计划最终还是成功了,异族的铁蹄将踏上这片人类的领土,而战火将燃烧多长时间,则取决于随后展开的计划是否能够成功——最起码内厄姆必须被异族摧毁。

    这实际上也是无奈之举,在汉国拥有的大势之下,皇室是决计不可能直接出手毁灭内厄姆的。但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从皇室圣庭与内厄姆的百年对抗来看,暗地里使用一些小手段实际上所取得的效果不能说没有,但也只是聊胜于无而已。

    尤其是在汉国研究出了灵能船之后,更是将皇室推向了王朝覆灭的悬崖边缘。如果再不拿不出什么办法来,那么内厄姆将如同燎原的星火,将整个王朝掀翻。

    但是另一个方面,皇室又无论如何都不敢直面汉国的威势,这源自于在汉国所展现的绝对力量面前的无力——仅仅只是汉国远洋贸易舰队就已经让皇室畏之如虎了。

    在可以被视之为在体制内的最后一次,也是最激烈的反扑:韦拉德森战役,就连禁锢法阵都动用了,但结果却是功亏一篑。

    随着这一次阴谋的破产,促使帝国皇帝,狄克四世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宁愿放弃一省之地,也要将视若希罗帝国身上的毒瘤的内厄姆给剃掉。由异族来会内厄姆,哪怕是汉国也无法从明面上挑出任何刺来。但生意依旧还是要做的,到时候由谁来接受汉国的贸易呢,答案自然是再明显不过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也早已经预料到了,也都做了相应的措施。

    “好了,时间已经差不多,闲聊就到此为止吧。”拉恩掏出怀表看了看时间,缓缓站起身环顾另外两位同伴:“圣庭的使者还在等着我们。”

    “你们俩去吧,这段时间可是累死我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少年边说边抬手示意侍女再拿一份糕点来。

    “随便你,克莱斯先生。不过在出发钱,我需要提心你一声——这间房子是公家的财产,不要拿去卖了。”拉恩点点头,目光淡然地扫过克莱斯。

    “就算我想买,也要有人干收呀。你实在是多虑了。”克莱斯抬起尚现青涩的脸庞,有些怒火地摆手。

    “克莱斯先生的神通广大可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你总是能做出让人意料之外的事情,不是么。”拉恩穿上外套,戴好帽子,说玩最后一句话便向克莱斯点了点头,接着昂首阔步的走出了房间,中年大叔也向克莱斯笑了笑,跟着离开了。

    “还真是引起了犹如海啸一般的恐慌呢。”中年人视线投在沿街那些惶恐不安的行人,不时还能瞧见有人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高声宣扬着诸如人类的末日这样的言论。随后又被闻讯而来的巡逻队给扯下高台,直接押走。

    “皮克特先生,这种程度的恐慌完全在预期当中,不是么。”拉恩的注意力同样是在街上,听到皮克特的话语,头也不回地说:“而且……帝都还算好的,相信奥卡姆省暂时还未沦陷的地区,对于那里的人们而言,大抵莫过如末日的降临吧。”

    “拉恩,你最近太过于多愁善感了。”皮克特挑了挑眉头说。

    “是有一点儿。”拉恩耸肩说:“毕竟奥卡姆省如今的局势,我也充当了幕后的执行人。帮助那群野兽践踏自己的祖国。这种感受委实有些儿……新鲜。”

    “我以为这种无谓的道德观念在你加入利剑之初,就被抛弃了。”皮克特笑着说。

    “我原以为我已经抛弃了,但目前看来却还是留有一些。”拉恩收回目光,转过头看向皮克特,脸上没有任何感情,语气亦非常淡然。

    “是否保留这种负罪感,取决你自己。只要你没有任由这些感情泛滥而影响到工作就可以。如果出现那种情况,你所要面对的可就是盛怒之下的普拉斯大人。”

    “我就喜欢你这一点,皮克特先生,总是把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拉恩露出了笑容。

    “实际上,相比你那点儿负罪感,我更感兴趣的是圣庭那边的执行者,这些标榜着正义的家伙,在面对现如今的奥卡姆,面对那成千上万的死者,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感受。一会他们又会以怎么样的姿态出现在我们面前呢?趾高气扬还是气急败坏,亦或者被自己的愧疚所纠缠。你觉得呢?”“我觉得你太高估现在的圣庭所具有的道德感了,诚如有如朱利尔斯大主教那样高洁的人物,但更多的是附着在圣庭这个庞然大物身上,蚕食其血肉的蛆虫。即使没有内厄姆,也许再过个一两百年,圣庭也就轰然倒塌了。”拉恩再次将目光投向车窗之外,看着一群有一群聚在一块的人们,忧心忡忡地大声议论着奥卡姆省的局势,仿佛明天异族就将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