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陶穗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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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任小茴醒来的时候已是傍晚,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样子映在对面偌大的落地窗上,一眼就望见窗外粼粼水光正吞噬着落日之后残留下来的那片金黄。

    她抚了抚额,拖着沉甸甸的身体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地方,努力的回忆着醒来之前的事情。

    如果她记得没错应该是跟齐名在一起的,他说要把自己送回家然后帮自己开书店,可这里根本就不是她的家。

    “喜欢吗?”

    身后突然传来司徒格的声音。

    任小茴虽然听出来了,还是不由得猛地一惊,转过身,他已经走到了跟前,双手插在裤兜,俯头一脸温柔笑意的看着自己。

    任小茴弱弱的问,这里是哪里?

    司徒格柔柔的回,我们的家。

    任小茴又惊又喜又茫然,这才认认真真的扫视着这间屋子,话说比她家的客厅还要大一倍,司徒格却说这是他俩的卧室。

    整间卧室以暖色调为主,不管是大到一张两米宽的床还是小到一株不过三十公分的盆景,颜色搭配和物品摆放都很讲究,温馨的同时还不失典雅。

    “本来是想结婚的时候给你一个惊喜。”司徒格说完挠了挠后脑勺,“但,我等不及了。”

    看着司徒格突然一脸难为情的样子,她忍不住偷笑起来,原本东张西望的眼顿时垂下,盯着自己的脚尖,娇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司徒格轻揉了揉她略有些凌乱的短发,然后牵起她略有些冰凉的小手说,我们去外面看看。

    这是一栋临湖别墅,纯白之中被几处翠绿点缀,简约自然。东西南北又风景不一,便各设有阳台,旭日东升,南院花开,北有高山,日落西山。

    任小茴被司徒格带着走了一圈,二人最后停在了湖边,看着湖中残阳倒影,深深的感受着巧夺天工带来的震撼。

    “有时候,我总感觉自己在做梦。”任小茴静静的看着湖面,突然感到一阵难过,“尤其是跟你在一起的时候。”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命好得可以嫁给像司徒格这样的人,惶恐只是春梦一场,醒来之后,那一场悲欢离合都刻在了心里,却再也找不到历经时候的身影。可潜意识里又希望这是梦,永远不会醒来的梦。

    说到底,还是因为司徒格的到来填补了任小茴逝去十年的亏空,那本来就是一个外人不可触摸的美梦。

    司徒格面若湖水,但心还是被任小茴这句话给惊了一下。他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一个简单到只知道盲目喜欢的小孩子,对外界的纷纷扰扰从来都是不管不顾,这自然也是愿意与她结婚的主要原因。

    自从阿岚嫁给那老头子之后便不打算让别的其他女人对自己了如指掌,最好是从不过问自己的任何事情还能毫无戒备之心将身心都交给自己,而任小茴无疑是首选。

    司徒格突然轻轻一笑,转身扶住任小茴的双肩,看着她茫然无措的双眼认真的说,任小茴,这个梦是我给你的,我希望你一直都活在里面,你要是不乐意,要不咱们换换,你给我一个梦让我活。

    湖中的残阳已经被湖水完全吞噬,湖面渐渐升起袅袅薄雾,与灰暗的天空相互照应。

    “我,我,就是怕有一天梦醒了。”任小茴低声说。

    “不会,永远都不会。”

    司徒格的这番话算是给任小茴吃了一颗定心丸,萦绕在心头的那片迷雾终被阳光驱散,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回到屋里的时候任小茴真就觉得自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还要操持家务,刚好又碰上晚饭时间,机会难得。

    司徒格从来没有去过菜市场,各种腥味臭味扑鼻而来令他呛了好几口,见任小茴在里面穿来穿去突然觉得自己是穿梭在两个世界里的人,一个是烟硝不散的战场,一个是柴米油盐的家庭,两个世界互补互利,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任小茴买了一条鱼说是要做红烧鱼解馋,还买了萝卜和排骨说是冬吃萝卜夏吃姜排骨汤大补,又买了两个蔬菜说是荤素搭配吃着不腻。

    司徒格笑她还整得一套套的很专业。

    任小茴得瑟说那是必须滴。

    回去之后任小茴就直奔厨房,司徒格问要不要帮忙,她便不客气的说把蔬菜洗一下然后切好。

    洗菜对司徒格来说不是难事,但切菜似乎就有些夸张,菜刀拿在手上不知怎么切才能切出任小茴需要的样子来。

    “这个,这个要怎么切?”司徒格对着洗好的大萝卜无从下手。

    “就这样切啊。”任小茴看也没看便说,然后将油窝里的鱼翻了个身。

    司徒格听着这个回答等于没听,但见任小茴根本腾不出手便只好按照自己的想法下刀。等她将鱼从窝里捞起来将火关掉之后,他的萝卜也切好了。

    “你怎么切成这样了?”任小茴指着砧板上粗细不一的萝卜丝,惊叫。

    再看向司徒格的时候他一脸的尴尬,说,我看别人的土豆都是这样切的。

    “可这是萝卜啊。”任小茴话一说完就发现了问题的本质,猛地哈哈大笑起来,她怎么能把司徒格当成一个会做家务的男人呢。

    将司徒格赶出厨房之后,任小茴对着萝卜丝思考了半分钟,最终决定还是将它们放入高压锅,不过要等排骨熟透了之后。

    等到四个菜都上了饭桌已经是七点多了,任小茴坐到桌前突然跳起来惊叫一声,司徒格一脸的莫名,问怎么了,她非常忧伤的说忘了蒸饭。

    “我们把这些菜消灭掉应该就差不多了。”司徒格这样安慰。

    任小茴觉得自己离一个合格的女主人还很遥远,她很想给司徒格一个家的感觉,却又总是丢三落四的,悲从中来。

    “恩,这个鱼不错,比我吃过的要好吃多了。”司徒格故意吃得津津有味。

    “真的吗?”任小茴立马回到凳子上,“我来尝尝。”

    司徒格被她那一忧一喜的样子给逗乐了,顿时胃口大增,三菜一汤全部被消灭干净,任小茴觉得很满足。

    看着她在厨房边哼着小调边收拾残局,这就是他的家,理应是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却让他觉得不踏实。

    他最终还是走了过去,从背后轻轻的环住她的腰,将下颚落在她的肩上,偏过头亲了亲她的耳朵。

    任小茴被扰得浑身一阵酥麻,便躲了躲头说,我快洗好了,不用帮忙。

    司徒格轻笑一声全部扑进她的耳朵,双臂将她的身边转过来正对着自己,笑着说,我又没说要帮你。话刚说完不等任小茴做回答就直接吻住了她的嘴。

    这个吻比以往都有来得直接而热烈,任小茴根本毫无防备,沾满水的双手僵在空中,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她很想说,她的碗还没有洗完。

    司徒格并没在意到这些,如一阵狂风席卷着任小茴的嘴,直到她不得不抓住他的衣服紧贴着身体才松口将她腾空抱起,朝卧室走去。

    任小茴这才有了喘息的机会,忙说,等等,我的碗还没有洗完。

    “不急。”司徒格亲了亲她的鼻尖,笑着说。

    任小茴终于明白什么叫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她已经后悔那天没有挡住他的要求,也后悔自己不该在这样的处境下给司徒格做饭吃。

    但是人可以犯错,却不能一错再错。

    “我们还没有结婚。”任小茴突然低声说,“我,不习惯这样。”

    见司徒格突然停住脚便赶紧从他怀里跳下来,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歉意的说,我去把碗给洗了。

    她知道背后有双眼睛正看着自己,也知道他肯定在想第一次的时候怎么就不说习惯第二次倒还矜持起来了,兴许还会觉得那个叫阿岚的女人说得没错,也终于看清了她任小茴会装的真面目。

    任小茴将洗好的碗一一放好,混杂的思绪并没有被关掉的水声冲洗干净。

    她突然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不讨自己喜欢了。

    从别墅出来之后两人都各怀心事一路没有说话,任小茴本想主动打破沉默,却直到车子停在楼下也没法开口,心想着,难道司徒格真的生气了?

    “我,上去了。”任小茴说的很慢,争取多些时间给他思考然后能说句话,“你,路上小心。”

    司徒格这才转过头轻轻“嗯”了声。

    任小茴只好识趣的下车,但走在很慢很慢,希望能听到他最后的叫声。

    司徒格看着后视镜里任小茴远去的身影,最终摆脱头脑的束缚,下车叫住了她。

    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而是想到了后续。

    齐名说他的胜算不多并不代表没有,不知这是不是谦虚的说法,加上任小茴对朋友的义气似乎快要超过了她眼里的爱情。

    这么些年,他已经明白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实在是太多太多,早一步和晚一步就会出现天壤之别,他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再做一次牺牲。

    任小茴听到身后传来如愿的叫声,在心底偷笑两声再平息面部表情才缓缓转过身,安然的面容上透着一丝的不解。

    “红玉说明天要陪你去试婚纱,别忘了。”司徒格走到她的跟前,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任小茴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说,差点儿把这件事情给忘了。继而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一脸讨好的说,不过,能不能等我旅游完之后再试?

    “旅游?”司徒格惊讶之余有些担忧,直觉告诉他应该与齐名有关。

    “对呀。”任小茴说,“齐名说伤好了想出去走走,他就我这么一个朋友,我也想陪他出去散散心。苏静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我怕他憋坏了。”

    “哦。”司徒格了然,难怪齐名说得有些把握,原来是这事儿。

    “说不定路上还能给他来个艳遇。”任小茴又开始幻想,笑意浓浓,好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那样我就可以放心了。”

    “怎么?难道嫁给我了就不放心他了?”司徒格似乎是在开玩笑。

    任小茴却呵呵笑起来,还说,是啊是啊,你以后要是欺负我了,他也会不放心的,到时候找你算帐。

    “那我可要把你伺候好了,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司徒格双手捧住她的大圆脸轻轻地揉了揉。

    任小茴哈哈大笑起来,抓着司徒格的双臂说,那你替我跟红玉说声抱歉,等我回来之后就去挑婚纱。

    “那你们打算去哪里?”

    “不清楚呢,我想去哈尔滨看冰雕,他想去海南晒太阳。”

    “那等决定好了记得告诉我,走的时候我去送你们。”

    “当然啦。”任小茴嘿嘿说道,“你想要什么礼物?”

    “这个,要问你了。”司徒格笑着说。

    任小茴突然觉得惭愧,想起上次司徒格生日礼物还是出自老妈之手,便暗自决定这次出门一定要给他寻一个特别一些的礼物,就当是弥补。

    回到家之后就赶紧给齐名打电话,商量出行的事情,这厮居然说要睡觉,等天亮了再做讨论,说完不等她反驳直接挂了电话。

    任小茴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十一点多了,即将冒出来的怒火不由自主的平息下来。寂静的空间,白炽的灯光让她想起几个小时前发生的事情,无法入睡。

    她又翻开在日记本里写下的那些文字,回忆着与司徒格在校园里一次次擦肩而过留下的悸动,想着去年初冬司徒格对自己说的那句好久不见。好像是看着时间将司徒格从她身边带走,又看着时间将他带来。这期间漫长的等待得以实现之后竟也觉得好似一眨眼的工夫,就连即将与司徒格结婚也会觉得是不是过于匆忙。

    次日的阳光已经在窗帘外游走,睡得正香的任小茴被铃声吵醒,扰她清梦的人正是齐名。

    “我妈说今天要去你店里,你开门了没有?”

    任小茴猛地从床上惊起,看了看手机显示的时间,妈呀!居然已经九点了,老妈怎么就不知道叫一声呢?

    “睡过头了睡过头了。”任小茴赶紧起床穿鞋,“我马上就去。”

    挂断电话冲出房门连叫了好几声“妈”都没有得到回应,只好又匆匆回到房里换好衣服洗涑完毕甩门而去。

    到达书店的时候门已经开了,而齐名正坐在收银台前看书,见任小茴冲了进来只是瞟了一眼,将手边放着的一次性饭盒推到前面说,赶紧吃了扔掉,这味儿一直让我无法专心看书。

    任小茴一见居然有免费的早餐,还是兰州牛肉拉面,高兴的摸了摸齐名同学的脑袋笑眯眯的说,其实做你的女朋友也不错嘛,还能有这样的待遇。

    齐名被任小茴这一突然动作惊呆了一秒钟,见她立马抱着饭盒呼啦啦吃起来,故做嫌弃的说,能不能不饿狼吞食,现在哪个女人吃东西像你这样子,尤其是在男人面前,更要注意形象。

    “你又不是司徒格,我干嘛要顾虑那么多,累不累啊。”任小茴故意含了一嘴的面,然后一张一合的说。

    齐名一听到司徒格的名字就来气,想到昨天眼睁睁看着他把任小茴从自己手中带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拍案而起,吼道,你现在是我女朋友,就应该把我当成男朋友看,我讨厌看到你这个样子,马上给我改了。

    任小茴被他吼得莫名其妙,猛地将饭盒朝台上用力一放,汤水四溅。

    “你一大清早受了什么刺激跑到我这里撒野!”任小茴的口气也不好起来。

    齐名突然没话说了,愣愣的看着任小茴的脸足足五秒钟才坐下,又拿起书继续看下去。脑海里却挥之不去她红通通的脸,不知是被自己气的,还是刚刚吃面的时候给热的。

    任小茴此时胃口全无,拿着还剩一半的面打算去丢掉,走到门口又辙了回来,独自找了个小板凳坐下,将面吃完。

    两人一直僵持到齐名的父母过来才假装恩爱起来。

    任小茴以为他们是来看书的,岂料居然是来道别的,再看向齐名的时候一下子明白为什么一大清早心情不好。

    “齐名一直都很挂念你们,怎么不在家多呆些日子?”任小茴帮忙挽留。

    “本来说好是七天,但那边催得紧,只好走了。”齐妈也很不舍,拉着任小茴的手说,“齐名这孩子虽然独立的早,但总是不懂得照顾自己,往后就有劳你费心了。”

    “伯母客气了。”任小茴大言不惭道,“我会的。”

    将二老送走之后,任小茴见齐名的脸色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便说,我给你讲个笑话怎么样?见齐名没有说话,便直接开讲。

    “话说有一个人去买面包,去了一家面包店问老板‘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说‘没有’。”任小茴故意将买面包这个角色的声音说得很细,而店老板的声音却很粗,“第二天这个人又来买面包,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生气的说‘没有没有’。”

    “第三天这个人还是来买面包,问‘老板老板,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老板勃然大怒,吼道‘说了没有没有,下次再问我就把你的耳朵剪掉。’”

    “第四天这个人果然又来了,他问‘老板老板,有没有剪刀卖?’,老板说‘没有’,然后那人又问‘那你有没有一百个面包卖?’。”

    齐名僵硬的脸突然爆炸出一连串的笑声,却听着任小茴继续说,后来老板连夜加班,终于说有一百个面包卖了,那人高兴的叫着太好了太好了,给我来一个。

    齐名很想笑,却再也笑不出来。

    “不好笑吗?”任小茴看着齐名嘎然而止的笑声问,见他没有回答又说,“我再给你讲一个,保证你笑得张牙舞爪。”

    齐名只是在想,以后要是自己心情不好了,是不是总能听到她这样无厘头的笑话直到老死,到时候去了棺材也可以回味。

    齐名出院这天司徒格也来了,一手牵着任小茴一手提着水果篮。

    天气一如既往的好,这才上午十点多,太阳就有些过于热情的拥抱大地了。

    任小茴忙前忙后的帮他办出院手续,留下两个大男人坐在病房里大眼瞪小眼,话题实在是不好切入。

    司徒格侧身站在窗前看景,齐名坐在床上看书,加上窗外屡屡光线的垂怜,画面很是和谐。

    “我听她说你们要去哈尔滨。”司徒格并没有转过身,好像是随口提起。

    “是啊。”齐名放下书,看着司徒格的侧脸,笑了笑又说,“没办法,她太喜欢那里了,一直吵着闹着要去。”

    司徒格这才微转过身,四十五度角看着一脸笑靥的齐名,刚准备开口就听到有一蹦一跳的脚步声靠近,转头就见任小茴出现在门口。

    “搞定!”她跳到齐名床边将出院证明双手奉上,“医生说半个月之后要来复查,期间一定要注意休息注意饮食,还不能剧烈运动。”

    “这都要靠你了。”齐名说,余光却落在司徒格的身上。

    任小茴拍拍胸脯豪言道,包在我身上!

    司徒格走到任小茴的身边揽住她的腰,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子,笑着说,可不要说大话,到时候要是齐名有个什么闪失,那我可算看清你了。

    任小茴也顺势环住司徒格的腰,靠在他的肩上耍赖皮的说,反正你也跑不掉。

    看着两人在自己面前作秀,齐名连咳好几声,瞅了任小茴好几眼,表示不满。

    任小茴装作没看见,还仰着头一脸天真的问司徒格,我们一会儿去哪里吃饭?

    齐名顿时觉得一阵恶心,想吐。

    都说女人一恋爱就变白痴,这任小茴简直需要回炉重造,眼不见为净。

    从医院出来之后三人直接去了饭店,虽然并不是第一次一起吃饭,但话也并没有多起来。虽然任小茴一直都在努力的调节气氛,但两个男人似乎都不给她面子。

    一顿饭后,天空的太阳并没有多大的移位。

    将齐名送回家后司徒格带着任小茴直接去了万达,说是哈尔滨太冷,要给她买几件厚衣服带着。

    任小茴想起几天前齐名刚酬谢过她几件,便说,衣服够穿,不用了。

    但司徒格却说哪有女人闲衣服多的,还说出去一趟要打扮漂亮一些。

    任小茴嘿嘿两声,底气不足的说,那你就不怕我被人抢跑了。

    司徒格戳着任小茴心脏的位置,轻笑着说,那就要看你这里够不够坚定了。

    任小茴抱着司徒格的胳膊,说得很坚定,你放心,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舍得跑。

    其实不是任小茴舍不得跑,而是压根儿就不会跑,她能有机会抓住司徒格的手就没想过要松开。如果两个人真有分开的那一天,那也是司徒格把自己给甩了。在这一点上她一直都很开明,就像年少的时候,看着他老是牵着不同女孩子的手,总觉得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并不是任小茴把自己看得低,而是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些人,即便是做了错事也可以毫无理由的得到原谅,司徒格就是其中之一。

    “走!咱们这就去买对戒指套上。”司徒格拉起任小茴的手就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前走。

    任小茴心里乐得喜滋滋的,嘴上却说,结婚的时候再买也不迟啊。

    “反正早晚都要戴,咱们先偷偷过把瘾。”

    任小茴被司徒格的这句话说得心动了。

    她顿时觉得他们像是两个早恋的学生,背着家长和老师偷偷的牵小手亲小嘴。这种感觉让她感到很亲切,就像她偷偷的喜欢了司徒格这么多年,这种过瘾的滋味儿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两人在挑戒指的时候居然碰到了红玉和阿岚,任小茴特意看了司徒格一眼,他很平静,嘴角微微带着笑意。再看向阿岚的时候,瞬间觉得周围的珠宝都逊色了不少,更别说是自己了。

    难怪司徒格曾经会对她念念不忘,这又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

    “你们是来看婚戒的吗?”红玉走上来亲切的打招呼。

    “嗯。”任小茴牵住司徒格的手,笑着回答,“刚过来,就顺便看看。”

    “看中了哪一款?让我也瞧瞧。”红玉凑到柜台边。

    司徒格将目光挪到台上放着的那对戒指上,又温柔的看着任小茴说,她喜欢这款,我们打算买下来。

    “嗯,简单大方,很适合你嘛。”红玉拿起那枚戒指,看了又看才说。

    任小茴虽然在跟红玉说话,但眼神时不时的落在司徒格和阿岚身上,也总想从若有若无的目光中寻到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旧情人见面总是会感到尴尬,尤其是一方还带着未婚妻,多少会有些伤感。

    任小茴别的没怎么想,倒是突然有些同情这个叫阿岚的女人,虽然她对自己一点儿也不客气,但就从人情味上来讲却比自己可怜多了。

    不知道她是出于什么原因跟司徒格分开而嫁给一个能当自己爷爷的老人,要么就是爱上了,要么就是贪图荣华富贵名利地位,要么就是有很多一般人无法理解也难以承受的苦楚。

    任小茴觉得她只能是后者。

    这样想着再看向她的时候心也软了几分,只见她一个人坐在一旁悠闲的试戴各种戒指,然后随手挑了几款让服务员包起来,红玉叫她的时候也只是宛然一笑。

    任小茴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眉间的那一抹清愁。

    “我们打算晚上一起去吃个饭,你有没有空?”红玉问。

    任小茴正低头玩着右手无名指上司徒格刚给她戴上的那枚戒指,耳朵却集中精力等待着阿岚的回答。

    不知为何,这个女人很吸引她。

    “好啊,反正现在那老头子每天很晚才回来。”

    任小茴觉得阿岚的话中有话,好像是说给司徒格听的,为此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正看着自己。这才意识到司徒格现在肯定很担心自己,便冲他嫣然一笑,很是大方。

    从万达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清风拂面才让任小茴感觉头脑清醒,要知道她逛街从来不会超过两个小时,那个头晕啊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本来是说给任小茴看衣服,出来的时候红玉和阿岚两手也没有空着,这让她见识到了只要有钱,冲动就不再是魔鬼。

    几个电话之后,晚饭定在了襄野,任小茴一行四人去的时候健美男他们几个已经到场了。

    任小茴并不是第一次觉得只要是跟司徒格在一起就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看着他们这群人把酒言欢自己好像又成了局外人,处在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席间司徒格出去了,接着阿岚也出去了,这让任小茴的心里感到空落落的,胡乱猜想着外面可能发生的事情。

    司徒格刚出洗手间门就见阿岚靠在门口安然的看着自己,他走到水池边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声冲击着混乱的思绪。

    他洗了很久才将水龙头关上,甩了甩手上的水渍,还未转身就听她说,红玉应该都跟你说了,你在怪我吗?

    干净而明亮的镜子打下一束光来,将她一头乌黑长发映射得更加秀美动人,安静的垂落在肩上,好似在帮那双眼诉说着落寂。

    虽然是背对着,但镜中的一切仍能扯动他的神经。

    司徒格转过身,正视她微低的面容,淡然说,没有怪你,就是不希望让她知道,红玉应该也跟你说了,她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阿岚突然冷笑一声,嘲讽道,都多大的人了还不谙世事,还孩子,你说出来就不觉得好笑?就你现在的处境,不觉得徒添一个累赘?

    司徒格轻笑一声,依旧淡然,我的事情自己会处理,也不是她该操心的事,而且,我并不觉得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阿岚,我也希望过几天平静日子,跟她在一起我很安心。

    “那我呢!”阿岚眼里突然溢满泪水,狠狠的瞪着司徒格淡然的面容。

    司徒格走到她的身前,直视着那双楚楚动人的眼,柔声说,你一直都在我的心里。

    他说完便走开了,想着现在的任小茴一定很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