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陶穗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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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暮色渐起,齐名呆呆的看着阵阵寒气越窗入室,在任小茴临走的时候忘了提醒她把这扇窗关起来。

    他现在感觉有些冷。

    他忽然觉得真正白活的人其实是自己,就算小时候常跟爸妈顶嘴跟孩子们打架,上学的时候也不好好学习成绩依旧名列前茅,现在没有工作也能潇洒自由度日。

    按理说他这样过没有错,还挺如鱼得水。

    可为什么就撞上了任小茴呢。

    回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苏静说她是大三的学生,可他怎么看都觉得只是个高中生。

    那会儿正值夏末,午后的太阳光穿过浓密的绿叶投下斑驳的剪影,他和苏静站在学校大门口一棵樟树下,地上落满了黑色的小果子,有些还被踩破了黏在地上。

    当时他正与苏静说笑中,大老远就见那些剪影从一张大圆脸上一晃而过,最终定在苏静的面前,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大口喘着粗气说,我逃了课,这一路生怕撞见认识的老师,赶紧走吧。

    话刚说完就拉着苏静的手要往校外走去。苏静颇有些无奈的看了齐名一眼,但眼里却盛满了温和的笑意。

    她之前跟他说起过任小茴,她们关系很好,亲如姐妹。

    直到苏静的提醒她才注意到跟在一旁的齐名,然后一脸惊讶的问,你就是齐名啊?比照片上帅多了。随后一阵清爽的笑声。

    她跟苏静完全不一样,一个大大咧咧,一个温柔贤淑。

    五年前的齐名是喜欢后者的,喜欢后者带给他舒适的美。

    可是时间久了他才明白,再喜欢的东西也抵不过习惯二字。

    也许他爱的不是任小茴这个人,而是跟她在一起的日子。

    齐名的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想留住她跟她聊聊天,却还是被司徒格的一个电话给勾走了,室内刚才被任小茴带来的许多欢乐也随她而去。

    如果早知是这样,倒是宁愿任小茴没有来过,就当不知道,至少屋里的这片寂寞也略显清净,他也可以继续思考思考以前现在和将来。

    任小茴从医院出来之后直接坐车去了跟司徒格约好的地方——倾世影楼。

    刚下车就见司徒格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都说待嫁女子在见未来相公的时候总是羞涩的,此刻的任小茴娇羞极了。

    难道这么快就要挑选婚纱了?可是,她还没有跟自己的爸妈提起呢。

    这样想着便小跑到司徒格的面前,却见他拉起她的手就急忙的朝里面走,赶紧去换衣服。

    “啊?”任小茴紧跟着司徒格的脚步,不太明白。

    “少了一个伴娘。”司徒格简明扼要。

    在服务员将一件白色礼服递到任小茴手上的时候她已经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她本想说点儿什么,可是时间紧迫,还来不及再看一眼司徒格就被推倒了试衣间。

    其实她想说她从来没有穿过礼服,而且大冬天的,身上的膘肉又长了几斤,实在是没有可以露的姿色。

    慢腾腾的换好衣服之后任小茴试了几试还是不敢打开门,想着司徒格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会不会大失所望,却听有敲门声。

    任小茴屏住呼吸,一狠心,不管三七二十一,豁出去了。放在门把上的手用力一拉,门开了。

    本以为看到的仅仅是司徒格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外面居然站了一排,包括文弱书生健美男和僵尸男在内。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已经略知一二了。

    “这个,好像有点儿大了。”任小茴鼓起勇气打破尴尬的气氛,用手将抹胸的地方往上提了提。

    司徒格率先走到她的跟前,笑着说,那就换一件。

    任小茴红着脸点点头,然后低声的问了句是不是很难看。

    司徒格轻轻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刘海,冰冷的手指触到任小茴滚烫的脸颊上,令她不由得抖了一下。

    “不难看。”司徒格说,“是这衣服配不上你。”

    任小茴感觉自己的小心肝儿都要跳出来了,瞬间来了自信,毕竟这是她迄今为止听过的最贴心的赞美,还是出自心上人之口。

    一连换了好几件,最终在司徒格的精心挑选之下,一件米白色斜肩礼服清新洒脱的包裹着任小茴不算曼妙的身姿。

    前前后后花了大约一个小时,任小茴始终没有看到新娘子,被几个大男人围着倒感觉自己像是新娘子了。

    纵然心头有诸多疑问,但还是清楚的知道这要等散伙儿之后单独问司徒格。

    从影楼出来的时候街上已经一片灯红酒绿,本来大伙儿说要一起吃个饭的,但明天的婚礼又要早起,所以各回各家休息去了。

    任小茴不安的提着昂贵的礼服跟在司徒格的后面,正在琢磨着如何切入话题,突然发现眼皮底下多了一双皮鞋,抬头就见他正看着自己。

    “新娘子你见过的,别太担心。”司徒格轻柔着她的发,一脸温和。

    任小茴乖乖的点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衣服朝上提了提说,其实这个不用买的,租下来会便宜很多。

    司徒格一下子笑了出来,看着任小茴认真的脸,心中掠过一丝快乐。

    “你穿着很漂亮,我舍不得让别人穿去了。”

    任小茴的矜持再次受到严重攻击,乐呵呵的笑起来低头不再说话。

    她不太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魅力了。

    回到家之后她又将礼服拿出来试了一下,镜子里的白皙人儿在白炽灯光的照射下更显光滑,腰间的长丝带打成一个蝴蝶结,两个尾端长短不一的垂在蓬蓬的裙摆上,很是可爱。

    其实若想在任小茴身上非要找出一个亮点来,毋庸置疑,只能是她修长如天鹅般的玉颈,只可惜长年累月的缩在领子里,根本毫无用武之地。

    任小茴怜香惜玉般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总感觉还差个东西,都说红花需有绿叶配,想她这难得放出来供人瞻仰,好歹也得挂个东西上去陪衬陪衬。

    可是在屋里翻了半天也找不出一条适合的项链,只好作罢,还安慰道,也就是一伴娘,还是别抢新娘子的风头了。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任小茴就被电话吵醒,一听是司徒格的声音立马从床上跳起来。洗漱穿戴完毕就要出门的时候任小茴愣住了,要知道,目前在她的鞋架里还没有一双高跟鞋。

    她很想打电话给司徒格,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思来想去挑了老妈的一双黑色坡跟皮鞋。在她眼里,至少比那些运动鞋来得合适。

    从楼上下来的时候,脚下那双黑色皮鞋立刻进入人的视线,看着司徒格的目光落在地上,任小茴感觉尴尬极了,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对不起,我实在是找不出比这更合适的了。”任小茴说的很委屈。

    “没事,我们去找一双就好了。”司徒格笑着拉她上车。

    太阳还未踏出地平线,大地清晨暂时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很是慵懒。

    今天的婚礼是在英豪大酒店举行,但作为伴娘的任小茴得先去新娘子的家中。

    当任小茴准备从车里下来的时候却被司徒格拉住了,将一个精致的红色小盒子递到她面前说,把这个戴上。

    任小茴心里有预感,可能是自己昨晚找了半天的东西。

    那是一颗指头大小的青绿色翡翠吊坠,即便是少了光的照射,依旧散发着迷人的色泽。

    司徒格将吊坠拿起来俯身到任小茴的面前,这举动让她不得不即可屏住呼吸,可还是吸进去不少司徒格吐出的二氧化碳。

    颈部瞬间传来一股冰凉,很快被肌肤的温度给均衡。

    “这下就只差鞋子了。”司徒格亲昵的刮了下任小茴微红的大圆脸,笑着说。

    任小茴在心里想,难道他就是给灰姑娘送上水晶鞋的白马王子?

    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最后成了公主,并从此跟王子过上了幸福生活。

    但事实上是任小茴的鞋子是问新娘子借的,而也是这时她才发现新娘子竟是每次都要逼迫她喝酒的女人,司徒格叫她红玉。

    把任小茴送到新娘子身边之后司徒格就走了,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她和红玉两个人。

    任小茴站在门口处没有往前走出一步,身着婚纱的红玉坐在床边侧身看着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小天鹅,谢谢你。”红玉见她满脸疑惑,忍不住调侃道。

    任小茴突然就有种被窥视的感觉,虽然她在内心深处也确实觉得这样子的自己像只白天鹅,但她没有明说啊。只好微微一笑,平静的说,不客气。

    “过来陪我聊聊。”红玉向她招手示意她坐到床边来。。

    任小茴扫视一周,确实找不出半把椅子来,也不能就这样站着,便坐了过去。

    红玉的床是大红色,也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东西,唯一喜庆的东西。

    任小茴走到红玉身边坐下,很拘束。

    她想不通一个人怎么能在这样的一个房间里睡觉,要知道她总是想方设法的朝自己房间里搬东西,从来不嫌多。

    这样想着,再看向红玉的时候,心也柔软了起来。

    红玉轻声一笑,好似明白了任小茴心中所想,便洒脱的说,别这样看着我,是我让他们把东西都搬出去的,反正要走了,索性走得干净。

    红玉的话让任小茴原本充满怜悯的心多一份心疼,就好比看到经历过风风雨雨之后依旧无坚不摧的万里长城突然坍塌,那滋味儿别提有多难受了。

    她本想说些安慰的话,却见红玉的手触到了自己颈间的翡翠上,转了一圈,笑着问,你们也要结婚了?

    “这个只是借来用用的。”任小茴有点儿发慌,说得很别扭,“等婚礼结束了我得还给他。”

    她并不太清楚红玉为什么要将这个吊坠视为司徒格要与自己结婚的标志,虽然他确实说想和自己结婚来着。

    “你还,他未必会要。”红玉突然说得很认真,然后掀起任小茴额前的刘海绽开一丝笑容,“妆还是要化的,女人得把自己打扮的漂亮一点。”

    说完便打开床边放着的一个化妆盒,任小茴愣愣的看着,额前似乎还留有红玉那只手的冰凉,可是刚刚这个笑容又是那么的温暖。

    不由任小茴同意,红玉就开始在她脸上涂脂抹粉。

    任小茴生平很讨厌化妆,但在这一刻,她是喜欢的,甚至觉得可以和这个给她化妆的女人交个朋友,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

    大约九点钟,屋外传来一群男人的哄闹声,接着是重重的拍门声。

    任小茴立马从床上坐起来却被红玉又拉坐回床上,别紧张,他们进不来。

    “媳妇,快开门,你老公我来了。”

    任小茴浑身一颤,听得出来,那是健美男的声音,心不由得一下子抽到了嗓子上,猛地偏过头看向红玉。

    “司徒没有告诉你吗?”红玉到有些意外,继而又笑得淡然,“也对,根本没有告诉你的必要。”

    任小茴本想说不是,但似乎又确实是这样。

    “我们从小就认识。”红玉看向窗外,不知何时清晨的阳光已经跳了进来,她说得很平静,丝毫不受门外一片嘈杂的干扰,“后来我爸妈离婚,我跟我奶奶生活在一起,再后来我奶奶也死了,那会儿我才十二岁,是他养我。你肯定会觉得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能养活另外一个孩子,但是他就可以。他家很有钱,单单生活费就可以支付我的学费,很惊讶对不对?”

    任小茴机械化的点点头。

    “十五岁的时候我把自己交给了他,你知道的,男人都很贱,玩完了就像丢垃圾一样把你扔进垃圾桶,不过我从来没有怪过他,男人嘛,都一个样儿。我这些年,什么也没学会,唯独把这一点儿看得很淡,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成为新娘子。”

    任小茴根本说不出一句话,只是盯着红玉,不知该换成什么眼神才合适。

    “但是司徒不一样。”红玉将目光转向任小茴,笑着说,“如果他向你求婚你就答应,他应该挺喜欢你的。”

    任小茴只是笑着,没有回话。

    屋外越发嘈杂的声音再次回荡在耳边。

    红玉最后一句话中的“应该”二字让她感到不舒服,毕竟在她眼里司徒格是喜欢自己的,没有应该或不应该一说,而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看把他们猴急的。”红玉粲然一笑,说完起身朝门口走去,快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任小茴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就直接开门了。”

    任小茴笑着说不介意。

    房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一堆男人滚滚涌来,差点扑到在红玉的身上。

    “砰!砰!砰!”

    礼花瞬间在屋子里漫漫飞舞,落在那群人的头上和身上。

    任小茴抬眼望去,人群中司徒格的目光刚好落了进来。

    她咧开嘴,笑了。

    她觉得红玉的话不对。司徒格肯定也是喜欢自己的。

    “亲一个!亲一个!”

    健美男也不含糊,捧起红玉的脸就直接深吻一番,惹得众人忙鼓掌吹口哨,生怕来不及。

    司徒格从混乱的人群中走了出来,走到任小茴的跟前,轻轻捏了捏她的塌鼻子,笑得温和,还好吗?

    “恩,挺好的。”任小茴用力的点头,生怕司徒格以为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看着红玉被健美男腾空抱起,在出房门的那一刻回头冲自己俏皮的眨了个眼,还未等自己做出回应就被人群堵住了视线。

    任小茴顿时觉得跟红玉的关系更上一层楼。

    “伴娘呢!伴娘!”

    一个陌生男人突然冲回房间大叫,任小茴赶紧从司徒格的跟前闪出来回答在这呢!便跟着来人匆匆忙忙走出了房间。

    司徒格的笑容并没有因为任小茴的离去而褪去,微微偏了偏头,窗外的阳光正好。

    今天是个好天气,也是个好日子。

    任小茴陪着新郎新娘站在英豪大酒店的门口接待来客,手中接过的红包一个比一个厚实,心里暗自嘀咕着都他妈是有钱人啊。

    陆陆续续的来客中任小茴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个美丽女人的身上,单不说她的姿色有多么的吸引人,就着胳膊上挽着的一位白发老人已经够引起争议的了。

    她挽着白发老人走到新郎新娘跟前,笑得很妩媚,应该不是说她笑得妩媚,而是一笑就很妩媚,荡人心魄。

    “恭喜啊,终于修成正果。”声音与样貌绝对成正比,或者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她说完便递过来一个又大又厚的红包。

    红玉却将红包推了回去,笑着说,别跟我来这一套,你人能来我就满足了。

    “一点点心意。”白发老人笑容慈祥,语气很稳。

    健美男脸上的笑容很诚挚,稍微俯了俯身,万分敬重的说,赵局您太客气了。

    红玉这才将红包递给了任小茴,礼貌的朝老人鞠了鞠躬说,请里面坐。

    在经过任小茴身边的时候,美丽女人放慢了脚步,笑着轻声问,你是任小茴?

    任小茴的那一个“嗯”字还未出口,美丽女人就和白发老人留给她以背影,她只好将目光投向身边的红玉,好奇的问道,她怎么知道我?

    “你是司徒格的女朋友,谁不认识?”红玉似是在开玩笑。

    任小茴不说话了,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收钱。

    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捡了便宜。

    婚礼进行时,任小茴被使唤来使唤去,忙得晕头转向,好不容易停下脚的时候才发现原来伴娘就他妈是来搞幕前幕后的!

    有活动的时候她要拿小礼物给宾客,喝交杯酒的时候要将酒杯端上台,临到吃饭的时候又要赶紧帮新娘换衣服,新娘新郎一桌桌敬酒的时候她还得陪着,真是连司徒格的影子都没空去找。

    看着红玉和健美男一杯杯的白酒下肚,任小茴的胃都在发烧,照这样喝下去不醉才是怪事。

    来到美丽女人和白发老人所坐的这一桌时,任小茴与美丽女人的目光又一次相交,只见她端起一杯酒走到红玉的跟前,笑着说,我看新娘子已经喝得差不多了,咱们要不让伴娘来陪陪。

    任小茴的心咯噔一声,好像没有保住,掉地上了,支离破碎。

    美丽女人嘴角翘起的一抹笑意直击任小茴的眼睛,任小茴根本看不清其他人的表情,唯有这个女人的尤为深刻。

    她分明看到了一丝清愁落在女人的眉间。

    “大家说好不好?”美丽女人移开视线,冲着这一桌人问道,没有一个不叫好。

    任小茴急了,无法生智,将求助的目光送给红玉和健美男。

    “没事没事。”红玉解围道,“我这才三分而已,还能喝。”

    任小茴恨不能把那颗心掏出来以示感激之情,冲红玉笑了笑。

    “那怎么行!”美丽女人丝毫没有放过的意思,笑容越加妩媚,“等会儿还要去闹洞房呢。”

    桌上的人也跟着起哄,任小茴手中已被强行塞入一杯酒。

    任小茴潜意识里四处望了一圈,一层一层的人围着他们,根本找不到司徒格的身影。她在心里一遍一遍的默念着司徒格的名字,希望能心里传音传到司徒格的耳朵里,然后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彻底俘获美人心,那样她就可以有理由死心塌地的跟着他白头到老了。

    可是第一杯酒下肚之后,还是没有看到司徒格,任小茴快要急哭了。

    “看来我们的伴娘是深藏不露啊!”美丽女人笑着鼓掌,随后也跟着响起一片掌声,混着人们乱七八糟的讲话声。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阵势,被一群陌生人围攻喝酒,她可是三杯倒啊!

    眼下已经喝完第一杯,第二杯也已满上。

    任小茴看着杯中如水的白酒,急火攻心。她抬头看了美丽女人一眼,那张沉鱼落雁般的脸蛋儿够销魂也够欠扁,心里一时发恨,猛地仰头又是一杯。

    掌声依旧,可任小茴的心脏有些受不了,她从来没有这样猛灌过。

    平时跟齐名喝酒的时候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嘬的,也就是这样喝最多只能喝两杯,第三杯没完就不省人事了。

    可是今天她竟发现杯中的酒也可以这样甘甜,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她还想再喝一杯。

    一桌下来任小茴已经满脸通红,还有些站不稳,每踏出一步就感觉是踩在云朵上,竟有种仙游的感觉。但是她头脑很清醒,还看得清美丽女人那张脸,真想在上面狠狠地抽几巴掌。

    她这样想着就要朝美丽女人面前走去,她要把那张皮揪起来,然后“啪啪啪”几掌过去,看她还敢不敢这样对自己。

    红玉在一旁紧紧的拉住任小茴,小声的对健美男说,赶紧把司徒叫过来,这孩子八成是醉了。

    健美男刚转身就见司徒格大步流星走来,穿过层层人群扶住任小茴软绵绵的身子,任小茴转眼一看竟是司徒格便咯咯的笑起来,醉意十足的说,你来啦?

    司徒格将任小茴揽在怀中,只是轻轻瞟了美丽女人一眼,问向红玉,怎么喝了这么多?

    红玉刚准备开口就见任小茴的胳膊忽的抬起,指向美丽女人,含糊不清的说,是她!是她…她让我…让我喝的。

    司徒格第二次将目光落在美丽女人的身上,仅仅停留了半秒钟不到的时间就对任小茴说,我们去休息一会儿。

    任小茴抱住司徒格的腰,将整个人靠在他的身上懒懒的点点头,在她闭眼的那一刻看到美丽女人眉间那一抹清愁渐深。

    伴娘被带走之后热闹依旧,似乎没有人将刚刚发生的这件事放在心上,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司徒格将任小茴扶出大厅之后就直接将她抱进了楼上的客房,轻轻的放到床上。

    脸上的红晕直接延伸到她的脖子,白里透红的肤色在翡翠吊坠的点缀下更显晶莹剔透,好像能看到体内那循环往复的鲜红血液。

    司徒格情不自禁伸手抚了抚她微红且烫的大圆脸,喉结在颈间上下打滑。

    浑身燥热的任小茴被脸上一处冰凉给惊醒,忽然睁开眼,就见司徒格近在咫尺。

    她又咯咯的笑起来,还说,你长得真好看。

    司徒格轻轻一笑,任小茴的神经都被惊动了,又说,我可喜欢你了。

    “喜欢我什么?”司徒格的笑很柔,音更柔。

    任小茴咯咯笑不停,身体也跟着笑容上下起伏,她抬起沉重的胳膊,伸出食指戳了戳司徒格精致的脸说,都喜欢!

    司徒格经不起任小茴这微醺的挑逗,身体开始起反应,却又纠结她的神志不清。

    摇摆不定期间,任小茴突然环住他的脖子,上半身也跟着仰起几分,火热的嘴唇直接覆盖了过来。

    可能是任小茴身体太过沉重的缘故,也可能是司徒格撑着的双臂有些发麻,当她的身体再次倒在床上的时候他整个人也跟着压了上去。

    任小茴脸上掠过一丝疼痛感,立刻被司徒格温润的亲吻给吞噬。

    即便是面临当前愈渐膨胀的欲望,司徒格的吻依然细腻,不紧不慢如春天里行走在田野上的清风,顺着任小茴的脸颊往下,再往下。

    任小茴情不自禁从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呻吟,慵懒的享受。

    司徒格的吻在任小茴的颈间逗留了很久,每一处都留下了他的气息,因为从早上给她戴上翡翠吊坠的时候就想这么做了。

    而任小茴除了迎合着司徒格的吻还不停的在笑,口中也喃喃的叫着痒死了痒死了。

    当司徒格的手准备褪去任小茴身上的衣服时,他压制住身体所需还是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她。

    任小茴明亮的双眼盯着他,眼睛突然弯起,灿烂得像初见太阳的孩子。

    司徒格不愿多想,只想将眼下这个人儿占为己有。

    身体突然传来的阵阵疼痛令任小茴惊恐万分,而这种痛又是那么的熟悉而刻骨,刚刚那一阵清风瞬间变成狂风,她感觉自己又突然回到了两年前那个风雨交加雷鸣闪电的夜晚。

    “不要!不要!”任小茴突然哭着大叫起来,四肢开始胡乱进攻压在身体上的人。

    司徒格轻抚着任小茴眼角滑落的泪水,吻了吻,柔声安慰道,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不!我不要!”任小茴要从床上坐起来,双臂用力顶住司徒格的胸膛,双腿也到处乱踢,哭着喊着,“求你!求你放了我!我求你了!放过我!”

    她的身体几乎快要缩成一团,浑身痉挛,不住的颤抖,额头开始冒汗,紧闭着双眼紧锁着眉头紧咬着嘴唇,整张脸布满了恐惧与不安,好似在与内心的恶魔作斗争。

    “任小茴。”司徒格的声音似是从花草丛中而来,“任小茴,是我,你睁开眼看看。”

    此时的任小茴根本听不到任何话,早已将自己置身于当年那一处恐慌之中难以自拔,她甚至还清晰的记得那个陌生男人的面孔,即便是耳边隐约听到熟悉的声音也惶恐睁开眼的那一刹那看到了自己不想看的画面。

    “齐名!齐名!救我!快来救我!”

    任小茴绝望的哭喊令司徒格怔住了,他看着任小茴同样绝望而无助的脸,最终还是不忍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