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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里下来的时候,蒙蒙细雨依旧,轻柔的落在发梢上,不用打伞刚刚好。
自从跟司徒格重逢以来,任小茴再也没有去吃过兰州拉面,更别说是路边摊了。每次都是被带到高档的餐厅,吃些她从来只有在电视上看到的美食。
什么韩国料理啊什么意大利面,不管怎么吃,都觉得没有自家菜好。由此可见,祖国伟大母亲的辛苦养育并没有白费。
有司徒格的陪伴,任小茴想不起苏静离去带给她的巨大悲伤,只一门心思的吃着桌上的菜,好像也很快乐。虽然司徒格的电话不断,老是会让她的眼神从菜上移开。
“你有事?”任小茴看着司徒格有些不自在的脸问。
“没事。”司徒格笑着回答。
任小茴知道他在隐瞒自己,有点儿小不开心,也没多问,自我赌气似的草草干掉碗里的饭菜。
直到从餐厅出来任小茴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司徒格一个微小的举动能让她上天一句不经意的话也能让她入地,她这时候才知道,这种上天入地的滋味儿原来并不是神仙般的潇洒自在。
司徒格走着走着突然牵起任小茴的小手,俯到她耳边说,我怕你不乐意去就拒绝他们了。
任小茴的小心肝突然在手指触碰的瞬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传过来的温度立刻解开了方才的於结,她看着司徒格有些不明所以。
“明天是我生日。”司徒格说这些的时候,神情有些别扭,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我得陪我爸妈,所以往年他们都会提前一天帮我过掉,刚刚打电话催我过去,就是上次你见过的,我担心你不太愿意。”
任小茴在心里超级无敌鄙视自己一番,然后笑着说,为什么不去,有朋友帮你庆祝生日,哪有不去的道理。
话刚说完,任小茴才发现早已将司徒格的生日礼物抛到九霄云外了,心里又开始急得发慌。
“要是感觉不自在我们就早点走。”司徒格笑着说。
任小茴今天才发现,司徒格也可以有如此孩子气的笑容。
像极了十年前那个黄昏背后的少年。
“恩。”任小茴点点头说,“他们是你朋友,我不想与他们拉开距离,所以,你放心,我这人跟谁都能打到一起去。”
司徒格左手用力握了握任小茴的小手,右手轻轻揉了揉她头顶那团短发,开心的说,那我们就去瞧瞧。
说完,两人便手牵着手朝前走。
走进包厢的时候任小茴的耳膜快要震破了,闪来闪去的五彩光芒也刺痛了双眼,以至于推门而入的时候她感觉里面的人没一个认识。
第一个走上来迎接他们的是文弱书生,见任小茴像小鸟儿一样依偎在司徒格的怀里,便凑到她的身边笑着说,都见过那么多次了还害怕啊。
音乐也在此时戛然而止,一撮人涌过来,任小茴很快就认出了健美男和僵尸男,却听有人说,来这么晚,自罚三杯。然后其余的人也跟着起哄,混合着闪光灯,任小茴觉得自己又有了要晕的趋势。
不过她已经做足了准备,所以对文弱书生说,哪有,是灯光太刺眼了,占了上风。
“把闪光灯取消,灯打开。”文弱书生哈哈大笑起来,回头便冲身后一群黑影吼道。
话刚闭,闪光灯已取消,通明的白炽灯同样令任小茴睁不开眼。但她明白要是再睁不开眼就要闹笑话了,她可不想让人笑话,更何况还是司徒格的朋友,那就更得好好表现了。
“三杯!三杯!”
人群中走出来一个女人,端着三杯酒的女人。
任小茴认得她,就是上次要她喝酒的女人。
在任小茴眼里,这个女人应该属于妖媚型的,走到哪都能勾住男人的眼。但这个女人浑身上下给人的感觉只是不可抗拒,所以惹上任小茴算她倒霉。
任小茴,从小都没有打算听从老师的苦心栽培,要不然如今也不会沦落到只能开一个贴老本的书店。
“好好好。”司徒格笑着说,“我喝就是。”
说完爽快的端起精致的小杯,一口气饮完三杯白酒,看得任小茴喉咙发麻。在看着司徒格吞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她也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下肚,以示与他同在。
“还有她呢。”女人的目光转向任小茴,笑意深邃。
任小茴在心里已经将她五马分尸再碎尸万段再扔进万丈深渊,目光尖锐的对上去,一点儿也不甘示弱。
她刚想开口,却不料被司徒格抢先一步,只听他说,她不会喝酒,你们都知道的。
为了感激司徒格的大义维护,紧握着他的双手也越发用力。
“你生日,做女朋友的哪有不喝的道理?”女人笑着说,目光始终没有放过任小茴。
既然都说了自己是司徒格的女朋友,哪有还躲在后面不出来的道理。
“喝,也不是不可以。”任小茴也露出自信的笑容,“但自古以来都没有白喝的酒,所以喝酒总会得有个说法,就是为什么而喝。”
随着任小茴的胆大发言,人群的吵杂声也渐渐褪去,目光都落在她一个人的脸上。此时的任小茴并不感到害怕,因为身边一直有人在给她力量。
“这里有三杯酒,但是我只能喝两杯。”任小茴说完端起一杯酒,对着大众扫视一番说,“这杯酒我敬大家,让大家久等实在是过意不去。”
一杯喝完,人群一阵骚动,鼓掌的鼓掌,吹口哨的吹口哨,好不刺耳。任小茴知道他们都是一脸看笑话的表情。不过也无所谓,正所谓人生如戏,不是你看别人的笑话就是别人看你的,一去一来,还真他妈公平得比天秤还要精准。
“这第二杯。”任小茴脸色微微有些发烫,不知是刚一杯白酒下肚的缘故还是即将迎上身边这个人的缘故,红着脸将酒杯对着司徒格说,“我敬给你,是因为我才让你迟到,还被罚了三杯。”
等任小茴喝完第二杯,人群立马又开始起哄。
她听不到他们到底在瞎嚷嚷什么,只知道司徒格的脸上满是笑,跟着带刀的酒水一起流进心底,却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她很想走过去告诉他,刚刚那番话完全是糊弄他们的,其实是她最多只能喝两杯白酒,齐名曾说她是三杯倒,若是真喝了那三杯,她哪还有精力陪他到最后。
但是现在还不是告诉他的时候,等大伙都走了,她好单独告诉他。
文弱书生开心的不得了,拼命拉着任小茴要跟她情歌对唱。
在司徒格的众多朋友里,任小茴唯独喜欢这个文弱书生,觉得他很像曾看过的某部武侠小说里的夺命书生,看似文弱却实力非凡。而那个健美男和僵尸男,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谁让他们跟自己过不去的。
玩得差不多的时候,任小茴趁人不注意出去了。对于鲜少出入这样场所的她来说,能熬两个小时已经很不错了,可是眼下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了。
记得之前齐名写小说思维枯竭时,死拉着她到KTV干吼,说是要在爆发中寻找超凡的灵感。不过那也确实是干吼,往任小茴的大包里塞两瓶水就进去了,什么也不点,只唱歌,口渴了偷偷瞄一眼门外,没服务员的身影便赶紧把水拿出来喝,然后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
为此任小茴总是在齐名面前唠叨,看在这么多年朋友的份儿上,就不能正儿八经的请她唱回歌吗?
而齐名却说,消费必须对症下药,排除一切不必要的损耗!
任小茴就只差把他从三楼掀下去。
如今站在三楼,任小茴想起了齐名,也想起了苏静。看着眼前这片灯红酒绿,听着耳边的金属摇滚,却也心绪沉重。
苏静死了,齐名颓废了,而她还在这里潇洒。
“看不出来,还挺有两下子。”
一个较为熟悉的女人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任小茴偏过头,正巧碰上。
她的笑很随意,还带着些许的挑衅。
如果不是从一见面就为难自己,任小茴一定会很喜欢她。
她走到任小茴的旁边,跟她的笑容一样很随意的靠着栏杆,慵懒的看着眼前闪耀的一切。
“跟他睡了多久才上钩的?”她说得也很随意,但是在任小茴这里简直就是口无遮拦。
任小茴很生气,却不能表现出来,只是漠然的看了她两眼从她身边走过。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自己与司徒格之间的差距,但是她并不打算在意,说到底她很自信家里又不缺司徒家那几个钱。
用老爸的话来讲,没汤就喝水,一样养得白白嫩嫩。
一推开门就撞上了司徒格,五彩斑斓的灯光随着音乐的跳动在他身上泛着斑驳的光影,滑到脸上的时候刚好照亮一个浅浅的微笑。
任小茴觉得天底下再也找不出像他俩这样纯洁的爱情来。
他宠溺的捏了捏任小茴的大圆脸说,我送你回去。
“结束了?”任小茴很惊讶,特地朝里面看了看,他们玩得正欢。
“他们不到凌晨是不会回去的。”司徒格笑着说,“我们先回去。”
“没关系吗?”任小茴半信半疑,又担心主角撤离对群众造成的尴尬境地。
“没事。”司徒格温文尔雅一笑,颇有些难为情的说,“其实我也困了。”
任小茴的疑虑成功被打消,在无数张郁郁面孔的目送下心安理得的跟着司徒格走出那吵死人的地方。
细雨已过,却起风了。
透过车窗望去,路边夹杂着橘黄色灯光的树影疯狂的摇曳嘶吼。
“明天下午五点我来接你。”司徒格说,“不用太紧张,就当是普普通通的家常便饭。”
任小茴嘿嘿两声,矫情的说,我现在已经开始有点儿紧张了。说完还不忘偷偷瞟司徒格一眼,却被他抓个正着。
平心而论,这话一点儿也没有掺假的嫌疑,首先任小茴同学并没有准备任何礼物,就连起初想象的围巾连毛线都没有买,其次任小茴同学对司徒格的家庭一点儿也不了解,惶恐一脚踏进去到底是天堂还是地狱。
“小槿,你见过的。”司徒格笑着说。
一说到司徒槿,任小茴紧张的心就被放入了冷水中。她确实是见过,但每见一次就伤一次,而且这种伤目前为止真没人能懂。
毕竟这是关乎时代造就人的问题。
“那你爸妈有没有什么不喜欢的?”任小茴趁机赶紧打探好情报,以便他日不受敌人埋伏,“比如说他们不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或者不喜欢听什么样的话诸如此类。”
司徒格被任小茴幼稚却坦诚的话给逗乐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只要是我喜欢的他们都不喜欢怎么办。
任小茴被司徒格的话吓住了,惊讶之意不言而喻,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逗你玩儿的。”司徒格突然冲她灿烂一笑,摸了摸她的头说,“就你现在这样挺好,不要刻意而为。”
“好啊,你吓我!”任小茴反应过来,一个巴掌拍在司徒格的胳膊上,扭捏起来。
司徒格却在一旁咯咯笑个不停,眼角都眯到一起去了。
任小茴有些呆了,今晚没有给司徒格带来惊喜,而他却不经意间一个接一个的送过来,她一直都觉得司徒格本身的存在于自己而言就是一个百年一遇的奇迹。
当快要走进楼梯里时,任小茴突然跑回到司徒格的车子旁,刚好发动车子的主人惊讶的看着她,随后由一抹笑意取而代之,摇下车窗。
“其实。”一开口任小茴就恼羞自己太过冲动,却不得不死撑着说下去,“我最多只能喝两杯白酒。”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比划着,就这么小的杯子,两杯。
笑容在司徒格的脸上渐渐绽放开来,任小茴觉得那比春天里盛开的花儿还要美,随风而摇的时候还要柔。
司徒格下了车,走到任小茴的跟前,将她衣服的帽子放到头上,毛茸茸的骚扰着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却又煞是可爱。
“那以后我们就不喝酒。”司徒格说。
其实任小茴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想让司徒格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不是说以后就不喝酒。若是有为他挡杯的机会也是乐意去干的,只是希望在那个时候,司徒格会想起,哦,任小茴嘛,最多两杯,再多一点儿就趴下了。
回到家后任小茴就郁郁寡欢起来,想着刚才在楼下跟司徒格纠结喝酒的事情,真想一棍子把自己打晕,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夜里翻来覆去好不容易睡着,却在第二天六点多就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今天是司徒格的生日,她要准备礼物还要去他家,这让她感觉脑袋忽然有点儿不好使了。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突发奇想,立马翻出尘封多年的日记本。厚厚的五本,除了记录了匆匆岁月在自己脸上的划痕,更多的是懵懵懂懂的心悸。
如果把这些都当做生日礼物统统送给司徒格,是会感动死他然后誓死与自己白头到老,还是会被无情的丢弃在某一角落落满尘埃?
就现如今这个趋势来看,任小茴觉得前者的可行性会大于后者。毕竟那是她曾一去不复还的青春年华啊,拿曾经的年华送人,不感动死人才叫逆天。
这样想着便赶紧拿抹布擦干净本子上的灰尘,找了一个还算漂亮的盒子,将五本日记放进去的时候,任小茴竟又觉得躺在里面的不是青春年华,而是自己。
如此说来,这不是不知廉耻的将自己送给司徒格吗?
任小茴又憔悴了,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躺在盒子里,无能为力。
她想起苏静生前提醒她不要将暗恋他这么多年的事实告知,心里渐渐升起一股强烈的悲痛,想着如果苏静还在,一定会给自己想法子。
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依旧无精打采,老妈见状没好气的来了句,昨晚做鬼去了啊,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任小茴突然“啊”的一声大吼,着实把老妈吓了一跳,这才认认真真的看着自己的闺女。
“今天是司徒格的生日。”女儿说这话的时候快要哭了,“我忘了准备礼物。”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老妈一听,居然不以为然,继续拖地,“去买一个不就结了。”
“什么啊。”任小茴不乐意了,“这可是他的生日耶,我不想这么随便好不好。”
“什么叫随便?”老妈扶着拖把,用一副自己是过来人的眼光看着自己的闺女,“用心挑选一个不就好了,你还想送什么。”
“我本来是想给他织一条围巾的。”任小茴一想到最初美好的愿望被无情的打破,浑身提不起精神。
“就你还织围巾?”老妈不屑的说,“你爸那条我到现在还没有织完呢。”
任小茴乍一听,眼睛立马放光,腾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跑到老妈的跟前接过手中的拖把,笑嘻嘻的问,你在给老爸织围巾?
“可不是,都半个月过去了,才要结尾。”娘亲如是说,完全不知道闺女正如一匹饿狼紧咬着自己不放。
“在哪呢?让我看看。”任小茴感觉自己的心快要乐开花了。
“就放在屋里的桌上。”娘亲还是不知厄运即将来临,“你要是想织围巾还不如直接去买一条,样子又好看。”
任小茴哪里还听得进余下的话,直接冲到老妈的房间,猎物果然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
“一大清早的,赶着投胎啊。”老爸洪亮的声音惊动了任小茴的神经。
任小茴这才收敛起来,老老实实的走进屋说,我听妈说给你织了一条围巾,特地过来看看。
老爸只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围巾,继续回到手中的书本上,说,你要就拿去,这颜色显年轻,我老了,没法戴。
任小茴谨慎的拿起围巾,乖巧的说句谢谢爸就像占了便宜似的赶紧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