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陶穗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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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周六,蓝天,白云,纹丝不动,是个好天气。

    任小茴早早的开了门,经验告诉她,今天书店的生意会比昨天好一点点。

    像往常一样忍住心中的万分疼痛,打开暖气,祈祷这个冬天早点过去,要不然那点儿可怜的收益根本无法让她多买一件羽绒衣过冬。

    书店才进来两三个人就接到老妈的电话,任小茴对着手机屏幕上“老妈”二字狠狠瞪了两眼才接起来。

    “别忘了,十一点,在东桥的那个两岸咖啡。”老妈尖锐的声音刺入任小茴的耳朵里。

    “知道啦知道啦。”任小茴连敷衍都显得不耐烦。

    挂掉电话那会儿还听到老妈在另一端挣扎着说,现在已经十点半了,还不赶紧的!

    任小茴对着手机发呆,默默回顾着活生生逝去的青春,暗骂,自己长得也不是拿不出手,怎么就没人要了!

    “这本书多少钱?”

    一个稚气的声音打断了任小茴的思绪,她赶紧回过神儿,看着封面上潦草的书名说,十五块。

    “就不能便宜一点儿吗?”

    “这本已经是最低价处理了,再少恐怕就要关门大吉了。”任小茴说的很可怜,仰着头,一脸无奈的看着对面这个同学。

    那位同学特意扫视了一下整个书店,就连刚刚还在的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撇了撇嘴,掏出十五块钱扔在桌上,直接拿起书出去了。

    任小茴朝他背影瞅了一眼,赶紧给齐名打电话。

    “老兄。”任小茴声音凄凉。

    还在迅速敲击着电脑键盘的齐名听到从电话里传来一声哀嚎,淡定的问,又怎么了?

    “第四十八回,猪八戒空降高老庄。”

    “任小茴!”齐名停住十指,大叫,“上次是孙猴子,这次是猪八戒,下次直接沙和尚,你把我当什么了!”

    “兄弟!”任小茴底气不足,颤颤的回答,“最亲,最爱,的,兄弟!”

    听着任小茴可怜巴巴的声音,齐名善良的心头又是一软,谁叫当初……

    “谁叫当初你答应过要为我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任小茴死皮赖脸的说道。

    齐名只恨当初一时冲动。

    “等我写完这个情节就过来。”想到曾经那不堪回首的画面,齐名语气缓和了下来。

    “十点五十必须到达,要不然这个月的房租真的要贴老本儿了。”

    齐名看了眼手表,还有十几分钟,便草草结了手中的情节。

    到达“一瞬年华”书店的时候刚好十点五十分,任小茴已经在门口不停的跺脚,见齐名从车里不紧不慢的下来,她“呼”的冲上去说了句我走了便朝人群中奔去。

    “哎哎哎~~~”齐名指着任小茴的背影大叫,恨不能有个无影手将她抓回来。

    “电脑开着,你随便用。”任小茴回头说完就消失在了齐名的可视范围之内。

    齐名相当恼火的回过头,看着书店的名字,心情突然平静了不少,独自嘀咕着,水帘洞可比高老庄好听多了。

    想当初,书店开业之际,任小茴哭着喊着请求他取一雅名儿,在杀死了几近上千万个脑细胞之后,任小茴居然还不满意,完全视他这个大才子于不顾,他一气之下果断不干了,甩手就走,为此两人冷战了好多天。

    “一瞬年华”四字是任小茴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像打了亢奋剂似的在电话里大叫,我终于想到了,我终于想到了,就叫,一瞬年华,如何?

    为了赶稿,已经熬了三天三夜的齐名突然被可恶的铃声吵醒,终于发火了,对着电话大吼,任小茴!你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

    说完将电话朝地上一扔,随着“啪”的一声结束,这个世界也终于安静了。

    脚下的黑影被背后的暖暖阳光拉进店内,齐名突然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将任小茴的宝贝笔记本搬到门口,至少比空荡冷清的房间要闲适很多。

    一想到不多久就能看到任小茴一脸神气的对自己讲述陌生男人如何如何极品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笑。

    能在十分钟之内从西街赶到东桥,就目前情况来看,也就只有任小茴同学可以圆满完成任务。

    当她匆匆忙忙捂着还在不停加速的心跳走进两岸咖啡的时候,赶紧在仅存的几秒钟内对着对面的玻璃柜整理发型和着装。

    这难免会引来服务员的超级鄙视,但任小茴的强大心理早已调整好了应对模式,直接朝里面走去。

    可是越往里走任小茴越心虚,她这才意识到忘了问老妈那个男人坐在哪里,或者长相有什么显著特征。

    当任小茴转身正准备掏出手机向老妈求救时,迎面走来一个略带笑意的男性声音。

    “任小茴,好久不见。”

    任小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瞬间变成高科技产品了,也不知道是谁瞬间对着这个高科技产品按下了暂停按钮,要不然她怎么连右手都伸不出去呢?

    “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今天来的是我。”司徒格一脸柔和的收回自己的右手插入裤兜。

    任小茴的大圆脸突然一红,娇羞的对着司徒格不知所措,后悔今天怎么就没有穿一件有衣兜的棉袄,或者临走的时候也得把桌上的手套一起带来,那样双手就不会面临无处安放的尴尬境地。

    为了不让自己看着很凌乱,她坚强的迎上司徒格的双眼,然而乱七八糟的心理将乱七八糟的话语卡在喉咙,理不清也理不顺。

    她只知道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黑色的衣服。

    任小茴曾日思夜想过无数个重逢的画面,比如在自己的书店,或者曾经的学校,也或者曾擦肩而过的街道,总之反正不是相亲。

    “不好意思。”任小茴红着脸说,只差把自己的老脸拉平,悔恨昨天没有听进老妈的唠叨,好歹也有个心理准备。

    司徒格礼貌的指了指旁边靠窗的位子,示意任小茴坐过去。

    “要喝点什么?”司徒格也跟着坐下,笑着问。

    “随便。”任小茴想了想,轻声说。

    她知道男性很讨厌女性在吃喝方面说随便,其实她也很想点一个,但对于几乎不进咖啡馆的任小茴来说,确实不知道有哪些咖啡,与其乱点一通到不如随便。

    “那就两杯蓝山咖啡,谢谢。”

    任小茴很没出息的在司徒格仰头对服务员说话的瞬间才偷偷的认真看了他一眼,那双浓眉下阴郁的双眼还是如年少时那般散发着迷一样的吸引力,英挺的鼻梁下性感的嘴唇刚好上扬起一个完美的弧线,配上分明的轮廓,比梦中的司徒格还要帅气n多倍。

    当司徒格的目光再次落在任小茴的眼里时,她的小心脏还是像年少时一样扑通扑通跳个不停,虽然这个微妙的小细节也曾在考虑的范围之列,但真没有料到会这般强烈,以至于她感觉周围的空气里二氧化碳多余氧气而存在了。

    “怎么?就那么讨厌相亲?”司徒格还是一脸温和的笑容问。

    在她所知道的领域里,司徒格好像真没有今天她所见到的这般温柔。大多都是他如何在课堂上与老师作对,如何追求漂亮的女孩子,如何挥金无度。

    即便是这样,但任小茴也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司徒格并不是别人所看到的那样,要不然他怎么会在那个黄昏,对着她指着西边的天空说,你看,那日落,很美呢。

    “是啊!”任小茴笑着说,“感觉自己很失败。”

    “怎么就失败了?”司徒格有些惊讶。

    “你想啊,相了这么多次亲,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能不失败吗?”任小茴说的很认真。

    在近两年里这已是第四十八次,用齐名的话来讲,如果要给任小茴写部传记,一次三千字,加上任小茴的内心独白,一本小说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诞生了。

    司徒格突然咧开嘴笑了出来,原本的温柔形象在任小茴的心目中多了一点阳光的味道,还很灿烂。

    “那,这次,就争取让它成功。”司徒格笑着说,“我帮你,肯定行。”

    任小茴在心里打鼓揣摩,死活不愿意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心里却乐开了花,连谢了祖上好几代人。

    “切!”任小茴故作不屑,开玩笑似地说,“那你女朋友呢?”

    “哪个女朋友?”司徒格也装无知,看着任小茴眼睛眨也不眨。

    “我怎么知道。”任小茴庞大的灵魂甘拜下风,无法直视司徒格蛊惑人心的双眼,只好移到窗外。心里感到一阵羞涩,细细回顾刚才的对话,怎么想都怎么觉得暧昧。

    司徒格果然是**高手。而任小茴也自认丢人丢到家了,怕是司徒格早已知道她对他有心了。

    “她上个月结婚了。”司徒格说的很淡然,喝了一口咖啡。

    任小茴突然转过头,瞪着并不大也不水灵的双眼,司徒格脸上的表情已经泄露了他的心事,任小茴刚刚还在兴头上的感觉忽然一落千丈。

    也对,像司徒格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相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