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生日

尘夭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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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城,爸爸祝你生日快乐。www.Pinwenba.com”贺长平和往常一样平静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进了贺占城的耳朵里,贺占城听着他的声音,勾着嘴角笑了笑,紧了紧右手里的话筒,左手紧紧揪着常服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淡淡地道,“占城谢谢爸爸。”

    贺长平听出了他的颤音,神情依然如往常一样平静,朝窗外的天看了看,眯眯眼,“占城,过得还开心吗?”

    贺占城听着他的话笑了笑,放开紧紧拽着常服袖子的左手,轻轻扣在桌面上,“爸,开心,真得特别地开心的。”

    “是,我知道,挂了吧,你先忙吧。”贺长平淡淡地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电话,看着站在一边的勤务兵,轻轻皱皱眉,“消息可靠吗?”

    “是,被派往土耳其的候选名单里,有姑爷的名字,赵家老爷子已经在往回赶了,消息觉对地可靠。”勤务兵两手紧贴裤缝站在那里,一字一句地对着老人回答。

    贺长平眼睛眯了眯,“我们现在就出门。”说着便两手撑着沙发扶手站起身来。

    勤务兵看着老人一步一步朝着门外走去,赶紧上前扶上老人,“首长,我们现在要去哪儿?”

    老人定了定神,语气冷峻道,“八一大楼。”

    勤务兵听了老人的话,不敢再多说什么,赶紧扶着老人出门。

    “报告。”贺占城听着门口的喊声,抬起了脑袋,“进。”

    看着来人提了蛋糕进来,贺占城轻轻勾着嘴角笑了笑,“是谁送来的?”

    勤务兵吴凯将蛋糕放在了桌上,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张卡片递给他,“报告,这是小姐派人送来的,我刚刚问过了,小姐一个星期以前就已经和蛋糕店预定了,因为蛋糕送不到团部的缘故,她昨天给我打了电话,我刚刚取回来的,团长,祝您生日快乐。”

    贺占城点点头,“谢谢你了。”从她手上接过了卡片,翻开看了看,心心这个臭丫头,笑了笑,看向吴凯,“没什么事了,你先去忙吧。”

    “是。”吴凯敬礼,转身关上门离开。

    起身走过去,看了看桌上的蛋糕,轻声笑了笑,整理好常服,取过帽子戴好,提上蛋糕,锁好门离开。

    贺占城看着跟着自己出来的吴凯,顿了顿身子,回头看他,“你应该知道我要去哪儿的,有人找我的话,就给我打电话,如果晟霏问起来,让她在办公室里等我,不要乱跑。”说完看吴凯点点头,跳上了军车,踩着油门离开。

    勤务兵交上了证件,哨兵看了看站在他身后的老人,稍显疑惑地皱皱眉,“请您稍等。”说着跑进了传达室里,“请接首长的电话,有要事。”听到对面的指示,放下手上的电话,跑回岗哨冲着身后的老人敬礼,“首长,您请。”

    老人点点头,勤务兵赶紧扶上老人,老人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大楼,笑了笑,迈着步子走了进去。

    八楼,贺长平看着不断上升的电梯,眉头越蹙越紧。

    老人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贺长平要来,敞开着大门,贺长平黑着张脸看到沙发上坐着的赵清远稍稍愣了一下,再看向一脸平静的老人,语气严肃,“可真是个老家伙,不急死人也不安心吧。”说着挨着赵清远的边上坐下,赵清远笑着摇头,“连老贺你都动用了,看来我们是急到一处去了啊。”赵清远说得有些无奈,他接到的那个消息,让自己觉得震惊,他那个儿子,还真是长大了,自己还真管不了他了。

    “二位这是都找我兴师问罪来了?”老人在办公桌后一脸坦然地问着,脸上挂着些许地轻松。

    贺长平皱了眉,“你这意思,我还不能过问了?”赵清远无奈叹口气,“说吧,他这次又跟你这儿保证什么了?”

    老人笑了笑,起身拿着一叠文件走了过来,伸手递给了贺长平,“看看,这是说给他姥爷的。”拿着另一份递给了赵清远,“这是说给他老子的。”

    赵宸寰赵上校总是能把这俩老的的心里捏在手里,贺长平和赵清远看完以后同时相对着看了一眼,之后再没说什么,老人看了看他们俩的样子,心里不由地对赵上校又赞赏了几分。

    李耀江将证件递给师部门口的哨兵,哨兵点了点头,按下了门禁,“科长请。”

    李耀江点了点头,踩着油门儿开了进去,他刚到成都就听说今天是贺占城的生日,他得赶紧过来看看这个臭小子了。

    吴凯看到了李耀江的军车,赶紧跑出来,看着车上的人走下,快步走了上去,立正敬礼,“科长好,您怎么到成都了?”吴凯有些诧异地问着。

    李耀江回头看了看吴凯,笑着点点头,“嗯,刚到的,你们团长呢?”

    “报告科长,团长不在,您可以给他打电话,或者我给他打。”吴凯老老实实地按贺占城的交代说给李耀江听。

    李耀江听了点点头,“好了,你去忙吧。”见吴凯敬礼离开,从口袋里翻出手机,翻了翻电话,拨了出去,“喂,占城,是我,李耀江。”

    贺占城看了看远处的人,皱了皱眉愣了一下,手里捏紧了电话,“您这个时候打来是有事儿吗?”

    “你现在在哪儿?我有事要见你,我现在在成都。”李耀江急急地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贺占城愣了一下,叹了口气,“不好意思,我在山上,您要过来,就过来吧。”说完挂断了电话,装进了裤兜里,提上蛋糕和酒,一步一步地朝前走去。

    李耀江听到了对面的挂机声,山上?突然一个激灵,朝着办公室快步走过去去,推开门进去,冲着里面的人喊道,“今天是他的生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事?”

    吴凯有些微微一愣,立即反应了过来,“今天不仅是科长的生日,好像和叫什么王什么的有关系的,这个我也不太清楚的。”

    李耀江听了点点头,“谢谢。”说完转身跑进车里,挂上挡离开。

    吴凯看了看窗外离开的车子,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贺占城看着面前一身长裙的女人,淡淡地扯出了一丝微笑,“好久不见。”

    来人站起身,扯了扯裙摆,同样对着他笑了笑,“占城,好久不见。”

    声音依旧甜到沁人,可是贺占城心里只剩下了苦涩,抿了抿唇角,“请喊我贺团长,孙夫人。”说完径直提着蛋糕和酒朝着里面走去,不再做一步停留。

    “占城,我是真得爱你的,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后面的人依旧喊着。

    贺占城的身子顿了顿,停下了继续向前的步子,慢慢地转过身来,扯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孙夫人,您现在这话,最好还是不要说得好,免得孙部长误会,那样,可就不太好了,还有,我现在有太太了,总之你要是这么说话,让人听着总觉得不太舒服,青石板很滑,小心下山。”说完转过身去,不再回头。

    叶葇看着远去的人的身影,紧了紧袖口里的手指,慢慢地转过身,看着来人,稍稍愣了愣。

    李耀江抿紧嘴角,淡淡地勾出一个苦笑,“我曾经说过,不止一次地警告过你了叶葇,我们之间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还请你不要再来打扰他的生活,他的未来里,没有你的位置。”

    叶葇伸手拨了拨卷发,扬了扬下巴,“现在,李科长,您在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个?情报科的科长吗?您似乎管得有些多了吧。”叶葇丝毫不在乎他这么说自己,尽管她自己心里有多明白现在自己的立场和处境。

    李耀江有些哭笑不得,抬头眯了眯眼,“孙夫人不需要知道我在拿什么身份和你说话,你知道一场球赛的比赛过程中,被判出局以后的人会怎么样吗?”

    叶葇笑着摇摇头,“请李科长详解。”

    李耀江向前迈了一步,扬了扬嘴角,“如果是我,我会离开,离开得越远越好,不是你的,无论如何努力,都不会是你的,我特别地信这个。”说完从她身边走过。

    “张倩雅被判刑,和温语心有关,对不对?你们一群人设了局让她钻进去对不对?温语心的心计本就没人猜得到对不对?”叶葇的声音响在他耳边,李耀江停下步子,刚转过身,可是女人已经离开。

    李耀江眼神看着她离开的方向顿了顿,叶葇,你已经下错棋了,一步错,步步错。

    张倩雅,温语心,这两个人之间说不清的关系让李耀江陷入了短暂的沉思,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怎样,就可以怎样的,这个世界,不是你说了算的。

    缓了缓神情,迈着步子朝前继续走去。

    李耀江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看着松柏从中的一个个无字的墓碑,让人无不从心底生出敬畏,看着蹲在地上的贺占城,快步走了过去,站到他身边,“占城。”

    贺占城没有理他,只是有些失神地将手中的酒倾尽倒在了墓碑上,继而将瓶子扔掉,抱着双臂失声痛苦起来。

    李耀江看他的样子,赶紧走上前去将他抱紧,“占城,占城,你要想开些,你不能这个样子的。”李耀江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贺占城,从来都没有,那个印象中翩翩有礼的人和现在他的这副样子简直就不是一个人,只能将他紧紧地抱住,拍拍他的肩膀,“占城,都过去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未来还很长呢。”

    贺占城从失声痛哭中醒了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看着墓碑上的照片笑了起来,“哥,你看我俩像不像,是不是特像,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啊。”

    李耀江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果然,墓碑上的照片和贺占城简直就是一个人,自己根本就分不清,蹲在他身边,点了点头,“是,占城,你哥跟你,简直就是一模一样。”李耀江看着墓碑上面的名字,轻轻蹙紧了眉头,原来,他已经都找到了,都找到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找到了。

    贺占城听了他的话,苦涩地笑出声儿来,伸手抚了抚墓碑上的照片,“哥,该死的人是我,是我啊,我哥他多无辜,多委屈,这么多年,他该过得多难受啊,哥啊,该死的是我啊,是我啊。”

    李耀江看他这副样子,从口袋里取出手帕递给他,“来,擦擦,我相信,他希望你活着,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能在贺家好好地活着。”

    贺占城从他手里接过手帕擦了擦已经红肿的眼睛,苦涩地笑了笑,“哥啊,是我,害得这个家,家破人亡啊,我在赎罪,想办法赎罪,我想要赎尽这一生欠他们的,这是我欠老贺家的债,必须得还的。”

    李耀江拍拍他的肩,和他并肩坐在一起,“占城,他会原谅你的,一定会的。”

    贺占城渐渐地将心情平复起来,叹叹气,“本来没想着让你来,可是看到她的那刻,心里就憋屈,突然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话,哥啊,我和叶葇,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爱情,我曾经无数次的在夜里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那么多年经历过的种种,我们兄弟俩,怎么会犯同一种错,真是傻到家了,到头来,还搭上了我哥,搭上了整个贺家,哥啊,我是缓过来了,早就都缓过来了,叶葇这个人,对我,只是一段太过肮脏的记忆罢了。”

    李耀江听了他的话,顿了顿,“占城,你难道没有调查过当年是什么样的人吗?”

    贺占城听了他说的,疑惑地抬起头,皱皱眉,“哥啊,你是听到了什么吗?怎么这么问我?”

    李耀江摇摇头,“不是,占城,你没觉着,叶葇这个女人,她真得不单纯吗?我总觉着,她是一个扯不开的症结所在,毕竟,她当年,知道地太多了。”

    贺占城苦涩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查不出来,怎么会不去查,当年的那场事件过后,所有的人都被封了口,那是多丢脸的事啊,怎么会让我查出来,国家机密,我是没办法碰到的,我爸也找人查过,所有的结果,都说是意外,我最后只能不得不信了,至于叶葇,我不想提这个女人,一个破坏别人的家庭,继而在后来的几年里插足别人婚姻的人,是不值得一提的,听着都反胃。”

    李耀江看了看他,眼神暗了暗,“占城,不提了,跟我回吧,我刚来成都,还有事要找你的。”

    贺占城点了点头,慢慢地起身站起来,想起什么,瞪大眼睛看向李耀江,“您找我什么事?”

    李耀江摇摇头,“回去说吧。”

    “行。”贺占城率先迈着步子离开。

    李耀江看了看紧挨着的几个墓碑,眼神定了定,将帽子摘下托在左手手臂上,立正站好,微微鞠了三个躬。

    贺占城看着半天人都没有跟上来,回身看到他鞠躬的样子,抿紧嘴角笑了笑,看了看远处的天,苦涩地扬了扬唇角。

    贺占城其实已经猜到了大半了,如果真得和自己想得那样,那心心怎么办,他或许,是得好好和赵宸寰说说了。

    李耀江当然知道他的想法的,他就是过来看看他,顺便有些东西,他需要切实地证实一下,比如,叶葇。

    “你的意思是,叶葇并没有参与吗?”贺占城看着手上的东西,问着坐在一边的李耀江,李耀江点头,“是,我们的人反映,这一切,都只是孙乾和他那个宝贝女儿在作祟罢了,叶葇,好像在那个家,连正当的权利都没有的。”

    贺占城苦笑了一声,“哥,这算报应吗?我对叶葇那样?叶葇反过来现在成为攻击我们这个家的首选,哥,应该就是报应吧,应该就是的。”

    李耀江抬眼看他,眼里带了些许的严肃,“这个人我们不要再说了,毕竟,叶葇和我们没关系。我现在问你,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你不是贺家的人的?”

    “哥,如果我说,我在心心离开的那一年就已经知道了,你会怎样想?”贺占城说着随手点了支烟在手上抽起来,李耀江叹口气,拍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如果是那一年,那么一切的谜团,就都解开了。

    “占城,如果那年你就知道了,那么你就应该知道,为什么心心要嫁给他了,真得,如果你现在说得是实话,那么我告诉你,心心她,本就是婚约的主人,我见证了那一切的发生,明白我的话了吗?”李耀江很耐心地问着。

    贺占城皱眉,“为什么这么说?哥,我明明就看过的,婚约的名字,上面写得明明就是温语倩啊,我是看过的啊,什么时候,又变成温语心了呢?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赵宸寰是骗了她的,哥,你不知道,我当年,有多喜欢心心,可看着她嫁给别人,心里有多难受。”贺占城说得很无奈,又带了些惋惜。

    李耀江笑着摇了摇头,“既然你早已知道温语心才是真正的小公主,又何苦自欺欺人呢,占城,有些人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改不了的。”

    杨晟霏站在办公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对话,心上不由地一紧,原来,事情,是这个样子的,她还以为,还以为他是爱她的,或许,她是错了,从一开始,就已经错了。

    贺占城进门的时候,杨晟霏已经睡了过去,贺占城只是笑着亲了亲她的脸,在床的另一侧躺下,杨晟霏没有勇气靠在他怀里,只能死死地攥着被角,闭上了眼睛。

    李耀江住在了团部,双手靠在脑后,看着天花板,静静地躺在床上发着呆。

    “这是最后一次,宸寰,我没法再帮你做更多的了,这是最后一次。”

    “老师,我谢谢你,我很满足了。”

    “志浩活着的希望不大,真的。”

    “那我也要试一试,毕竟,我不会让他就这么离开的,我不会的,永远不会的。”

    “……”

    “宸寰,他已经走了,你再发疯下去,所有人都会崩溃。”

    “老师,他真得活着,真得活着的。”

    “宸寰,是我拔的管子,是我亲手拔的,这是事实,你必须接受的事实。”

    “老师,我不相信,让我看一眼。”

    “宸寰,相信我,你相信我。”

    “老师,我现在只能信你,可是,我连自己都不信了。”

    “宸寰,他会希望你好好地活着,真的,相信我。”

    “……”

    李耀江起身点了支烟夹在手上,苦涩地笑笑,臭小子,怎么这个时候,又突然想起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