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不同寻常

水汐漓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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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墙,是个技术活。想要在高处还不引起人的注意,一定要选一个背光处,阴暗的角落。那样被发现的几率小。宜歌选择的地方有一棵树,一棵茂盛的大树。浓密的枝叶,可以暂时的挡住她的身影。她翻身上前,隐蔽在树丛之后,观察着四周。居高临下,可以看见远处还有些灯火。一排的屋子,仅有几间房还亮着灯。看那些房子所处的位置,想来是下人房,还有些事没处理好。

    再看巡逻的人。他们举着长矛长剑,三五成群。有的在沿着围墙巡逻,有的就在河岸边上站着。再远些的,宜歌也看不见。总之,这里的守卫,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严密。至少她翻墙上来,躲在树上,许久了也没有一队侍卫,从她所在的地方经过。她在暗处,看着人家在明处,看得很清楚。可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决定好好地再观察一会儿。不过一整天跑来跑去,和南湘儿在一起那么久,宜歌都没有吃饭。现在静下心来的时候,肚子也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宜歌深吸了一口气,吞吐气息,以防泄露了自己的气息。要是高手,她可是会轻易地被发现的。大概一刻钟过后,宜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夜行衣,从树干上,滑了下去。她的身体紧紧贴着树干,往下攀爬,不发出一点声音。力求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夜风吹过,树叶沙沙。宜歌下地之后,沿着墙角,贴着墙壁,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往前走。她在树上站了那么久,也不是白战的。她准备去书房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再然后去一趟聂远的房间。眼见着,就要度过守夜人最难熬的午夜。她不能逗留太久。所以选对地方,选好地方,是必须的。

    悄无声息地溜进了书房,宜歌抹黑来到了案前。从怀里摸出了火折子,吹了吹。火折子的亮度,只能看清眼前那一点点的地方。幸好宜歌的眼力还不错,不然可是进来了也没有用。她在案上翻动,突然一封信从书里掉了出来。宜歌蹲下身,钻到书桌底下,打开信,慢慢地看了起来。

    原来是一封情书。也给左一莲的。看不出来聂远这人都五十多了,还觊觎天下第一美人。这封信的内容,除了对左一莲的称赞以外,还有着求娶之意。

    宜歌皱眉。这左一莲是宁志逸的未婚妻,朝野上下,人尽皆知。这聂远难道还是不死心。她以为,他对左一莲是纯粹的欣赏罢了。难道还存着据为己有的心思。这封信既然写了,那么迟早是要到左一莲手里的。

    想来左一莲的性子,如果不想嫁给宁志逸一早就可以拒绝了。如今既然没有任何说法,想来她是愿意等的。只是人家愿意等,别有居心的人估计是等不下去了。宜歌突然想起一件事,皇后这些天一直拉着左一莲,莫非是想要将左一莲收归己用?毕竟左一莲和宁志逸的婚约,也只是一直婚约罢了。没记错的话,两个人都是庶出的。身份地位都不算高。两个人的结合没有谁帮助了谁,也没有谁要高攀了谁。总而言之,是一桩,彼此双方都没有什么好处的婚姻。因此,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拆散这桩婚姻,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不会有人给他们出头。

    如今宁志逸又没有求娶的意思。聂远要是从中作梗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这么一想,宜歌突然能理解,皇后近段时间为何一直拉着左一莲。

    宜歌还在纳闷。突然之间,耳边响起一阵脚步声。宜歌连忙将自己手上的火折子盖好。同时收拾好手上的信封。抹黑夹回书里去了。再然后随意收拾了一下桌案。她没有做过小偷,自然不知道拿了人家东西,要摆会远处去。

    她只是简单地做了善后这件事,根本不知道这样会暴露自己来过。在那人进来之前,宜歌爬上横梁,揭开一片瓦之后,顺利地溜了出去她趴在屋顶上,俯下身子,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进来的人不知道是谁。透过瓦缝,可以看见他点燃了案前的灯。再然后,他坐了下来。收拾了一下被她弄得稍稍有些凌乱的桌案。抽出了刚才她看过的那封信,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片刻后,不由得摇了摇头。

    “这老头,还真是死性不改。几岁的人了,还想着娶人家小姑娘。”

    他自言自语,声音不高也不低。宜歌听得很清楚,都开始怀疑那个人是不是故意讲给自己听的。他看了看信,最后还在信上加了几个字。再然后,封好了信,喊了人进来。宜歌这才注意到。那人来的时候,居然还带了几个随从。侍从进来后,那人开口道:“这信,想办法送到皇后的人手上。”

    皇后?宜歌纳闷,这不是写过左一莲的信吗?为何要送给皇后。送给皇后也就算了,为什么这个人,有权利替聂远决定事情。看这个人的年级好似不大,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她怎么没有听说过,聂府还有一个这样的人物?

    侍从拿了信,恭敬地低下了头,回道:“少主,如果主子问起来,我们要不要如实回答。说是按你的吩咐行事?”

    “可以!”那人的神色淡然,似乎根本就不害怕自己这样的自作主张,会带来什么后果。宜歌纳闷,这聂府,还有少主。她怎么听说聂远年近五十,膝下无子,没有继承人。也正因为没有继承人,聂府女主人的位置,还是空悬的。有人传言,只要有人生下长子,聂夫人的位置就是谁的。也有传言说是为了左一莲才一直空悬着聂夫人的位置。不过,这左一莲才几岁,聂远认识她也没几年吧。这聂夫人的位置空悬,还是因为没有继承人的原因吧。那么这个少主,又是什么人?怎么都没有人听说。

    “那属下这就去办。”那侍从垂下了头,规规矩矩地退了出去。他出来之后,关门的时候,朝上看了看。宜歌总觉得那个人似乎是在看自己所在的位置似的。难道自己被发现了。幸好那人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离开了。

    侍从离开之后,那人又在案前,看了一会儿书。宜歌见他也没什么动静,就径直离开了。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低头看书的人,抬起了头看了看她曾经呆过的地方。那一小片瓦,被移动过。瓦的缝隙很小很小,可是他却看得一清二楚。刚才在上面呆过人,他也一清二楚。

    只是他需要那个人,去做一件事。聂府,也是时候换主人了。聂远存的什么心思他不知道,他要是想要去左一莲,他会尽力。只是其他的事,他要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如今聂远想要和皇后合作,那么他就必须反其道行之。

    这边厢,宜歌离开了书房,来到聂远的寝室。里头灯光微暗。打开侧窗溜进去,躲在外间的角落。隐约可以听见守夜的侍女在低声交谈着些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少主好像来了。主子来京城之前不是吩咐少主,不要来的吗?少主,居然敢违抗主子的意思。不知道主子会怎么处置少主呢。”

    “怎么,你担心少主啊?”一个侍女嗤笑了一声,“谁不知道,你之前和少主好过。主子知道了,才把你要过来做了自己的暖床丫头。你还没死心啊。你惦记着他,人家在背后,指不定把你嫌弃成什么样了。”

    另一个侍女没有在说话。不多时,有一个侍女打开了门,走了出来。她回身关门,里头传来了一阵轻笑。“都说了,她还真是没有自知之明。少主当初也不过是和她玩玩而已。被主子睡过之后,再也没理会她了。再说了,主子现在可宠爱青衣那个丫头了。这里哪还有她的位置。还在我们面前摆谱。要不是看她可怜,谁愿意跟她一起守夜。”

    “就是,就是……”里面的女人还在议论着。宜歌躲在角落,看见那个出来的侍女,关了门之后。站在门口,愣愣失神。有泪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一直不停的。很多很多。虽然没有看清她的正脸,可是她的伤心,触动人肠。

    从听到的这些话当中,宜歌大概能知道这侍女,是怎样的处境。处在被人玩弄,又被人抛弃的境遇下,还关心着她心里的“少主”。这个女人,也是痴狂。除却痴狂,看她哭泣,也是背着人,偷偷地哭。想来也是个倔强的人。

    被夺走了清白,也能这样隐忍。想来也是个比较有能力的人。只是造化弄人罢了。就在宜歌还在傻傻地揣测别人的时候。那个时候,已经发现了藏在角落的宜歌。她缓步朝着宜歌所在的角落走去。

    她的脚步沉稳平静。宜歌的心里,突然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她往身后看了看,那窗户还开着。在那侍女越来越贴近的时刻,她没有任何犹豫,翻窗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