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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何时红过眼？
“擦药。”陆柏昇妥协似的轻声开口。
雨念怔了一下，回神，竖起身上的刺，道：“不用了。”
她欲转过身，却被陆柏昇一把握住肩膀，不准她乱动半分，“佟雨念，我没时间陪你闹。”
“我没要你……”
“闭嘴 ！”陆柏昇显然已经不耐，他喝住她。
不看她受伤，幽怨的眼神，拿出药，直接涂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手下的动作一点都谈不上温柔。
疼得雨念呲了一声，“陆柏昇，你轻点，你当我是条狗呢！”
陆柏昇嘴角微微一抽，有一丝笑容溢出，语气却依然严肃，“你要是条狗，我理都不会理，直接扔出去了。”
话虽这么说，手下的动作却是轻了不少。
“我谢谢你啊，在你心里，我至少比狗的地位高了一等。”气氛缓和下来，雨念和他斗嘴。
“不用谢，我只是不想明天你一身伤出现在我奶奶面前，让她误以为是我伤了你，你该是知道，为了搏得奶奶的欢心，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但单凭你佟雨念还不至于让我纡尊降贵到给你擦药的地步。”陆柏昇的话说得近乎无情。
雨念的眸子一沉，有暗流在涌动，她敛下眼睫，遮住心底所有的感伤。
是啊！他陆柏昇怎会对她温柔，他所有的温柔都只会给那个女人，那个他想得却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
她佟雨念从来都不是个自作多情的人，从懂事的那天起，她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不争不抢不哭不闹，她就可以安安静静过自己的生活。
佯装无所谓的开口：“陆柏昇，你不用时时刻刻提醒我在你心里占据着怎样的位置，我佟雨念不稀罕。”
陆柏昇擦药的手一顿，目光一沉，眉宇瞬间冷冽下来，擦药的手改为捏住她尖细的下巴，声音低沉暗哑：“好一个不稀罕，佟雨念，你知道我最欣赏你什么吗？”
下巴传来一阵刺痛，雨念却依旧面色平静，近乎无波无澜，她轻笑一声：“难得陆先生还有欣赏我的地方，我应该要受宠若惊吗？”
陆柏昇的目光更清冷，“佟雨念，有时候，我真想撕碎你这张利嘴，但不可否认的是，你的自知之明更让我感到轻松。”
自知之明，呵！是啊，她佟雨念最不缺的就是自知之明。他陆柏昇要的不就是一个不吵不闹给他足够放纵的妻子吗？她佟雨念做就是的。
待雨念视线重新有了聚焦，陆柏昇却已经从她眼前走开了。
“明天回老宅吃饭！”他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生硬，不带任何情绪，宛如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则命令而已。
而她佟雨念则是那个机械的执行者。
雨念看着素白的天花板，觉得整个世界都是颠倒过来的，她没有回答，忽然就明白了陆柏昇今天为何会突然出现了。
就在上一秒，她还一直在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今天会回来是因为还记得家里有他的妻子，还记得他们的结婚纪念日。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无法再掩饰下去，她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从未为她停留过。
短短三分钟，陆柏昇已经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他没看还僵直着身子躺在床上的雨念，径直开门走出了房间。
雨念也没问他要去哪，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她知道，他今天是不会再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这样也好，给彼此自由。
翻身下床，把医药箱收拾好，重新躺回床上。
不知为何，明明很累，此刻却了无睡意，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来得及问子萱怎么样了。
赶紧从包里找到手机，开机。
刚开机，短信未接来电如满天雪花砸过来。
雨念自嘲的低笑一声，她这才短短几小时没开机，就有这么多的电话短信，如果她真有一天消失了，会不会有人担心她？
这个假设并不好笑，甚至带着几丝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