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牟天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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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实话?”

    “假话留着。”

    “你。”齐思怡毫不犹豫,干脆利落。

    “你是我亲妹妹。”齐艺林咬牙切齿,这丫头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自家哥哥的机会。

    “我是女人。”齐思怡不畏强权,坚决到底,继续火上浇油打击某人,“郁晨雨虽然风流,但还不至于下流。”

    “你是说我下流?”齐艺林从嗓子眼里磨出一句。

    这眼神真可怕!十足的火眼晶晶啊。齐思怡小心脏起了危机感,还是见好就收,反正今天也够本了:“不,怎么会,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

    “打个比方说,郁晨雨三天叫一个女朋友,你一天叫三个女朋友。”齐思怡讪讪说完,像只滑不溜秋的鱼儿一般,开溜,逃到十米之外的安全地带。

    那速度,堪比短跑冠军啊!

    “有区别吗?”齐艺林桃花眸眯出危险的弧度,可是却载着慢慢的笑意。

    这样的兄妹,这样的相处方式,不用怀疑他们是一母所生的亲兄妹,两个极端,两个极品。

    “我哥哥最好了。”远远地,齐思怡抛来这么一句。

    齐艺林只是宠溺地笑笑。

    其实齐思怡很少管齐艺林叫哥哥,几乎没有,平日就是妖孽妖孽的叫,可是自家哥哥自己可以贬低,别人却不行。在外人眼里,她的哥哥可能是个没责任心,玩世不恭的花花大少,可是在齐思怡心里,那是她最好的哥哥,最优秀的哥哥,最痴情的哥哥,所以他才会与他们叫母亲的那个女人揪扯不断,因为那是他哥哥至今唯一爱过的女人。这些话齐思怡不会对她的妖孽哥哥说,因为她用脚趾头想也能想得到,她说了,某妖孽一定回她一句:“你这丫头,今个发烧了。”

    是吧,他们兄妹这一点还是很像的,看谁敢说他们不是亲生的。

    八月的天很燥热,像一张厚厚的帷幕笼在天际,让人生闷。

    雨后,顶楼。某总裁斯条慢理地从他的特大办公室里走出来,一言不发地停在某张小桌子前,再一言不发地看着某个埋头专注于文件的女人,再一言不发地蹙眉。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

    郁晨雨第一次发现,原来他这么没有存在感。眉头蹙得更紧了,脸沉下。

    “秦晴。”郁晨雨闷闷地喊了一句,似乎有些别扭。

    就这样站在某人面前当空气确实让某人很不爽,向来只有他把别人当空气的份,郁晨雨一向的优越感作祟了,心里极度不平衡。

    秦晴恋恋不舍于她的文件,缓缓又缓缓地抬头,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今日你似乎晚了很多。”又低头处理手头未完成的文件,“我以为你走了。”

    郁晨雨有个不成文的习惯,每天中午出去,便不会再回来。今日居然破例了,对这位**oss今日来的反常,秦晴有些雾水。

    郁晨雨眯着一双漂亮的眸子,很没有好气地说:“你这个不懂风花雪月的女人,难道看不出来我在等你吗?”

    郁晨雨的表情别扭又不干,就像做了什么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般竟然有些手足无措,他确实做错了,今日他从中午等到三点,现在又等到某个女人的下班时间,可是就换来一句:今日似乎你完了许多……不懂情趣的女人!

    郁晨雨都不像自己了,何时他做过这么幼稚的事了,怪不得人都说,恋爱中的人都是白痴,只是没想到,游戏花丛的郁晨雨也没有免俗,让人大跌眼镜啊。

    秦晴放下手里的文件,对着郁晨雨的眼,很是认真地说:“没有看出来,真让我受宠若惊呢,堂堂雨后总裁,这可是第一次等人吧。”

    郁晨雨是什么人?秦晴觉得肯定不会有人比她更了将,她用了三年时间来了解他,他的喜好,他的习惯,他的习性……她最清楚不过。

    秦晴知道郁晨雨很多,偏偏漏了一点,郁晨雨的心,一个人的心是不管你用多长时间也窥不透的。

    郁晨雨脸上有难得的红晕,嘴角抿着:“打趣够了,别蹬鼻子上眼。”他有些无措又急切,扭捏地问,“你到底有没有明白昨晚我对你说过的话?”

    昨晚是郁晨雨第一次对女人说那样的话,回去后他仔细想过,不是一时冲动,他不想收回那些话,只能证明,这个女人确实让他郁晨雨举白旗了。记得很小的时候,母亲对他说过:晨雨,如果有一日你碰到了一个让你无措的女孩,一定要牵住她的手,那会是你一生的伴侣……

    这么多年,他以为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知道秦晴,他第一次无措了……

    秦晴看着郁晨雨的眼睛,有一种她从未见过的认真,那样蛊惑人心,似乎心中某个角落里的防线崩塌了,她却装作若无其事,冷静得冷漠:“郁晨雨,我想问你,你的爱情保质期是多久?一个星期,一个月,还是三个月?”

    郁晨雨她已经看不透了,明明在按着她的预想发展,可是她却徘徊了……

    是啊,她背负了仇恨,带着面具来到他身边,偷他的心,他的信任,然后他的所有……这是她的唯一的目的啊,正在一步一步靠近,可是她在犹豫什么?到底在犹豫什么?

    郁晨雨觉得这个女人就是一块冰,没一点温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认为我会是例外,你以前那一大串的女朋友,请问最长的是多久?”秦晴理性又官方地问着,就像对待她的客户一般,不带一丝感性的成分。

    郁晨雨眼覆冰霜,有些求而不得地忿恨:“秦晴!你这个该死的女人到底在计较什么?我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难道我郁晨雨还入不了你的眼?”

    他郁晨雨哪里入不了这个女人的眼了?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居然还无动于衷,以前那些女人他都是捧场做戏,她不一样,这还不够吗?真是榆木女人!

    秦晴依然一副雷打不动的平静模样:“我只是不想为了这镜花水月一般的爱情,不对,还称不上爱情,断送了我的工作,你应该不会允许你的前任女友在自己手下工作吧?就像韩静初。”

    秦晴,你在回避什么?你为什么将到手的机会推出去,不是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明明就是……似乎有个天平在秦晴的心里来回摇晃,一边放着恨,一边放着一种她也不知道的情绪。

    郁晨雨的眼睛很美,秦晴一直都知道,却从来不知道竟是这样的的蛊惑人心,他就那样看着她,然后她便乱得一塌糊涂,只听见他说:“不是镜花水月,这次我是认真的。”

    不是镜花水月,不是镜花水月……可是正因为不是,所以她才怕,因为她是镜花水月啊……如果他不认真该多好,那她就不会这样举棋不定了。

    心里百转千回,可是秦晴不能表现出来,她只能理性,只能尽量回避:“认真的?那给我一个你认真的理由。我不认为我有那样的魅力,论才论貌,你郁晨雨身边应该大有人在吧,我连末班车都排不上。”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这不是秦晴想要的,她开始怕她无法对这个男人狠心了。那她的仇恨该怎么办?

    郁晨雨似乎打趣,似乎认真,看了一眼秦晴,用研判的眼神:“是,论才,你比不上韩静初,论貌,你更是没有,也就是还能看得过去。背景,能力你都不怎样?”

    确实秦晴从上到下没有一个脱颖而出的地方,可是……她是秦晴,唯一一个让郁晨雨无措的女人。

    秦晴似乎冷笑,隐约中舒了一口气:“真够坦白的,你也说了,我没有什么资格。”

    这样就好,至少让她暂时理清自己,现在的她混乱不堪了。

    秦晴松开的心,因为郁晨雨坚决的话再一次被勒紧:“我喜欢你,就这一个理由,你就有资格,别的什么都不要。”

    他郁晨雨喜欢秦晴,就这一个理由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需要,不需要优秀,不需要美貌,不需要背景……

    我喜欢你……四个字冲破了秦晴最后的防线,险些她弃械投降了。这么毫无预兆,他说出了这四个字。

    她的回答只能是:可是我必须恨你,必须!

    可是她不能说,不能理所当然地接受。秦晴觉得视线有些模糊了,她转开眼不去看郁晨雨深深的眼潭,微仰头,天上居然有隐约的乌云。

    是你们吗?爸爸妈妈,是你们在告诉不要犹豫吗?那好,反正从来我都没有选择。

    秦晴转头,笑了,藏好的苦涩随着一闪而逝的眼泪消失了,她清泠的声音微微颤抖:“这算是告白吗?”

    不易察觉,秦晴的手握着,指尖几乎陷进肉里面。

    该结束的都结束吧,该继续的必须继续,郁晨雨对不起,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郁晨雨眼里有止不住的笑,漂亮的眸子没有看到秦晴的酸涩,觉得这个女人还是说得通的,继续晓之以理:“很惊讶?昨天晚上我似乎已经备案了。”

    昨天晚上他不是说了,那样不叫表白吗?这女人怎么还一副释然的模样。

    郁晨雨不会知道,秦晴的释然有着她不能说的秘密,她心里的天平偏移了,偏向了一个叫做恨的东西。

    秦晴笑着,不似疏离:“今天的算数,为了最后一个理由。”

    最后的理由,他喜欢她。其实是谎言,唯一的理由是……她必须恨他。

    郁晨雨爱情里的白痴,还没转过弯来,实在是某个女人‘麻烦’,心一下提起一下放下:“你这个女人真难应付,我还真是疯了,莫不是找罪受。”

    “你不愿意?”秦晴噙着笑反问。

    “我——”爱情白痴没懂。

    原来周游花丛的花花大少空有其表啊!

    秦晴打断郁晨雨的话:“郁晨雨,我们交往吧。”

    郁晨雨怔愣了一瞬,然后漂亮的眸子有点点星光,嘴角弯起,表示着他的好心情:“这句话该让男人来说。”

    这个女人,终于开窍了。郁晨雨觉得心里慢慢的,似乎有什么在往里面填。

    秦晴笑着,似乎在打趣,只是眼里有微不可见的闪烁与酸楚,她说:“不,由我开始,同样将来由我结束。”

    等到她偷到了郁晨雨的一切,她就该结束了,必须结束了。

    郁晨雨沉着脸,冷冷地驳回:“想也别想。”

    这个女人才刚刚开始,居然就想着和他结束,绝不允许!

    秦晴似乎深意地语气,揣测不透的心事:“将来的事谁也预测不了。”

    将来……他们注定没有将来的。她抬头,去看他的眼睛,然后毫无预兆的,他的唇,落下来。

    郁晨雨地唇角温热地,似乎带着小心翼翼,嘶磨舔舐着她的,很轻很轻,不想郁晨雨一贯的霸道,他的吻很柔很柔。

    他吻她,第一次与人接吻,她沉沦了,忘乎所以,这一刻她忘了仇恨。

    他吻她,他吻过很多女人,却第一次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一用力便会破碎一般。

    辗转嘶磨,他就像一个贪吃的小孩,不厌其烦地予取予求。许久,他的唇还留在她唇畔,声音暗哑又性感:“我不管,有没有人说过,你像罂粟,会让人上瘾,所以不会结束。”

    这个女人就像一朵罂粟花,明明知道有毒,可是吸过一次就拜托不了了,可是郁晨雨却甘之如饴。

    罂粟花吗?很贴切的形容。秦晴心里紧涩,她这多罂粟花要染进郁晨雨的世界,然后摧毁。

    等到那一天,你会恨我吧?也好至少会记着我。

    秦晴开始害怕了,害怕她丑陋的面具被摘下。

    罂粟花的毒,其实他们都中了……

    满室馨香,他们在彼此的世界里沉沉浮浮,沉沦在一片罂粟花的海洋。

    她的眼里是他的倒影,他的眼里亦是她,至少这一刻那样纯粹。

    如何,第三任的气息惊扰了满室的缱绻。

    门口,韩静初一身落魄,眼里碎了一眼的星光,那个如斯温柔的男人,她爱了那么多年,可是那个被他温存以对的人却不是自己。

    郁晨雨和秦晴一起看向门口的方向,平淡的她,不悦的他,都看着门口几乎跌跌撞撞的她。她的狼狈不堪,那个男人只是一眼置之,带着厌恶。

    收敛了满身的狼狈,缓缓走近,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她笑着,嘴边一抹苦涩:“比我预想的快,郁晨雨,对女人的动作,你一向快准狠,这一次也不例外。”

    韩静初可以容忍郁晨雨有很多女人,可是独独不能容忍他有一个爱的女人,因为郁晨雨心里的那个位置,她努力了这么多年,竟如此快,如此毫无预兆,那个属于她的位置被别人占据了,叫她怎么甘心?

    郁晨雨蹙着眉头,似乎从韩静初一出现,便没有松开过,不似对着秦晴那般温柔,他语气冷冰冰的:“韩静初,我说过,你不用来公司了。”

    郁晨雨不喜欢暧昧,他有过很多女人,却从来不玩暧昧的游戏,现在有了某个女人就更不会了,韩静初已经违反了他郁晨雨的规则了,那这个游戏该结束了。

    韩静初掠过秦晴,直接对视郁晨雨的眼睛,笑着,有些难掩的颓败:“你要破了你的例吗?公私不分解雇我?我可不会辞职。”

    郁晨雨说过,他不会解雇她的,除非她自动请辞。只是为了秦晴,韩静初已经没有筹码赌郁晨雨是否念及旧情了,和况他们之间没有旧情,何况,为了秦晴他已经破例了。

    郁晨雨眼睛深沉冷漠,没有丁点松动:“静初,以前对那些女人的手段我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秦晴不行,我从来没有给你那个权力。”

    以前郁晨雨不在意,现在不同了,秦晴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所有隐患他都不会留,这个女人他不想赌,也赌不起。